杜建要自以为他将一切都压下来了,做的密不透风,却不知道这世界上哪儿有密不透风的墙,锦衣卫的眼线就算是在关西七州也有。
只不过人手有限,只能调查重点,而杜建要就是在关西七州的锦衣卫关注的重点,才能知道那么多详细的消息,还能留下证据。
“末将杜建要死罪,还请大都督不要殃及我的家人,他们并不知此情。”魏忠贤说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杜建要自然也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也不作揖了,扑通一声响亮的跪下,他深知延误战机龟缩不出这样的罪责他是无法逃开了,即便是这样高位的人也只能按罪当斩。
他只能苦笑,希望魏忠贤不要判为连坐,否则家人也要被问罪,他可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想死?没那么快,你犯下的错太多,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别人都当你六十岁经验丰富,我看你是胆小鬼,贪财怕死。”
魏忠贤冷哼,如此明显的动作和意思,哪怕是文盲的士兵也知道杜建要要倒台了,这是被问罪呢。
王不学在后面脑子急速转动,他非常的恐惧,一向作为靠山的杜建要若是没了,他上面没人,说不定就会空降一个人在这里做元帅。
而何三久之前出去拼了命的帮助魏忠贤,无论魏忠贤究竟需要还是不需要这份帮助,都一定让魏忠贤看到了他的本事。
肯定取得了信任,那在回来之前说过什么那可不一定,王不学最不愿意看到的当元帅的人就是何三久。
即便是空降一个将军过来他都能用他溜须拍马的本事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可若是何三久这个一板一眼的人,他就注定要卸甲回家种田了。
身为守将的权势他舍不得。
“大都督,末将手中有杜建要元帅收受本地豪绅贿赂的证据,此前末将人微言轻,不敢声张,如今大都督来到潜山城,末将斗胆请大人明鉴。”
王不学拿出了他对杜建要的最后的底牌,不知何时收集了他和豪绅之间的重要证据,而且还是收钱的重要证据。
“哦?你说说他为什么收钱了?”魏忠贤别有深意的看向王不学,这人一上来就宝露露他的本性。
何三久是个老实人,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所以对王不学没有了解,可如今算是了解了,唯恐自己利益受到半点损害的小人,为了他自己谁都能出卖。
这样的人断断留不得。
“就在去年年关,杜建要做客请豪绅到府中,我作陪倒酒,亲眼看见他们送了十箱金银到府上,要求杜建要不再出兵潜山城以外的关西七州之地,他答应了,我还留有当时的请柬和十箱金银清单,请大都督过目。”
王不学眼前一亮,以为这肯定有戏,就将知道的一切都赶紧说出来,连证据都说得一清二楚。
杜建要气的两眼一抹黑差点晕过去,没想到当初因为信任将这一切交给王不学去做,成了现如今咬他的毒蛇。
“大都督明鉴,末将并未答应过此事,这都是王不学的诬陷。”杜建要咬紧牙关不承认答应了不出兵的事,却没有反驳收钱的事。
魏忠贤故意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何三久,王不学紧张的目光跟随者魏忠贤的一举一动,也看到了这一眼。
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以为是何三久在魏忠贤面前说了什么他的坏话,心中对何三久憎恨更多。
他与何三久虽然是同一期在边疆为官,可惜他们性格相差太大,总是站在对立面,何三久领兵有方,王不学更会偷奸耍滑。
“你继续说。”仿佛在看戏一样,一出很是出色的舞台剧,每个人都真情实感的在啊演出。
“我从不曾答应他们任何事,那笔钱不过是他们想要些火铳,火铳是朝廷的,也是神机营才能拥有的火器,他们只有通过我们边疆军和朝廷要才能花钱买到。”
杜建要说出了这笔钱真正的作用,这也解释了白甲军的三眼火铳究竟是怎么来的,难怪朝廷一向明令禁止私人拥有和私人建造的火器会出现在白甲军手中,原来如此。
“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普通的百姓,没有资格使用三眼火铳,就连军中也不曾人人一把火铳,你们倒好,竟然这么简单就给了。”
曹正淳大怒,根本听不下去,为什么只有神机营有火铳,还不是因为朝廷的工坊造不出那么多合格的火铳能够符合整个军队的使用。
而好不容易每个月从固定的合格的火铳中选出一定的比列送到边疆的潜山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哼,数罪并罚,就该诛他三族。”文成也在一边冷笑,对这样的人他一点都不客气,居然敢公然违反大明律,看来是觉得一个人死不够。
“大都督饶命!我做的一切早就有了承担的觉悟,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我的幼子是无辜的,他们不该为我的过错承担责任啊!”
杜建要痛哭流涕,这件事他跑不掉了,若说原本还有机会判一个贬为庶民,当前锋军的人冲在最前面容易死罢了。
他六十岁的人了,只求家人平安,老来得子后更是在乎家人,如今要是真的诛三族,他就是他们家的千古罪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诛五族。”魏忠贤冷漠的说完这句话,出剑收剑在一瞬间完成,没有任何人看见是怎么完成的出招。
前一秒还在痛哭流涕的杜建要表情都停滞在脸上,他的生命就此终结,而他的家人也逃不过这一劫。
有些人自以为犯错是一个人的事,反正烂命一条交出去也不在乎,如此不珍惜令人气愤,魏忠贤原本不赞同这样残忍的连坐法。
可自从遇到的不在乎自己那一条烂命的人太多,只有让他们顾忌到连身边人也要付出性命才会懂得伤害别人就会遭受到亲朋好友也死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