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前面带路,金乌打着灯笼走在他的旁边给耶律焱和李娴韵照路。
月亮隐没在云层中,星光几不可见,周围黑漆漆的,远处火把的光线飘飖,倒好似星星落在了田间地头。
耶律焱见路不好走,搂住李娴韵不盈一握的纤软腰肢,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李娴韵仰头看着他,用粉拳轻轻地捶了他坚实的胸膛一下,低语:“放我下来。”
“路不好走,会脏了鞋袜。”耶律焱给出了理由。
“不要,我现在是男人。”李娴韵低语,呼哧呼哧生气的模样委实可爱。
她现在可是“男人”,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儿,等会儿让农人看到了笑话。而且身边的侍女侍卫这么些人都看着呢,搂搂抱抱实在有些难为情。
耶律焱见她着急嗔怨的模样,便只好将她放了下来,抬手牵住李娴韵滑软的小手。
李娴韵把小手从他粗糙的大手掌里如泥鳅一般抽了出来,斜睨了他一眼。
耶律焱可不管这些,又要去牵她。
李娴韵反手胡乱地轻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嗔怨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唯二人可闻,“你就不能忍一会儿吗?”
幽兰和卓玛看到李娴韵打了耶律焱,对视了一眼,不觉抿嘴而笑。
卓玛心道,这世上敢打可汗的也就只有王妃一人了。
耶律焱嘴角弯起大大的弧度,歪身偏头过去,“不能。”
李娴韵轻“哼”了一声,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牵。
耶律焱嘴角含笑,只好由她去,宠溺得不行。
一行人走在田间地头。
田埂较窄,土壤松软,踩在上面直打滑,一看便知是偷工减料所致。
耶律焱脸色很不好看。
为了发展农耕,他在朝中力排众议,费了一点周折,之后更是拨下大批款项,而这些官员却拿着这些钱财挂羊头卖狗肉,糊弄搪塞,实在是可恶。
沿路实在不好走,耶律焱时时处处关注着身边的李娴韵。
或扶着她的胳膊,或搂着她的腰肢,生怕她滑倒踩空。
二人比牵着手还要亲密。
起初李娴韵不愿意他过于亲密,但是路实在不好走,便只好由着他照护着了。
耶律焱淡声问道:“这田埂是谁垒的?”
带路的男人边走边说道:“县衙老爷招募了一批人,是他们垒的,沟渠也是他们挖的。”
男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可是一个肥差,不仅管三顿饭,每天还有二十文钱的工钱可以拿。我也去应征了,但是人太多,没有被选上。”
每日二十文的工钱相当可观。
李娴韵闻言,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转头看向耶律焱。
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凝重,隐隐带着怒气。
他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
看样子,耶律焱应该也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发现李娴韵看自己,耶律焱转头凝视着她,扯了一抹笑容,他知道自己很凶,怕吓着她,安抚道:“没事。”
“嗯。”
一行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挖沟渠的地方。
耶律焱看到那沟渠挖得又窄又浅,挖沟渠的人更是消极怠工,他们或坐在田埂上,或立在田地里闲聊。
看到耶律焱一行人来,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光顾着看耶律焱和李娴韵了。
一个挺拔俊朗、器宇不凡,一个面目清秀、俊秀婉约,都是长得极好看的男人。
尤其是耶律焱往那里一站,一句话不说,便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一看便知是有权有势、身份地位极高的人,他们不敢再继续攀谈,拿起铁锨挖沟渠。
可是这些挖沟渠的人皆生得细皮嫩肉,使用工具也特别笨拙,根本不是真正的农人。
应该是攀关系混日子挣工钱来的。
耶律焱脸色阴沉、虎眸冷厉,他这段时间忙于朝廷事务,又去了互市一趟,一来一回就是小半个月,对于耕种的事情疏于督查,便让某些人钻了空子。
他看了金乌一眼。
金乌立刻会意过来,走到一个男人跟前,“老哥,你们管事儿的在哪儿?”
男人充耳不闻,继续挖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