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就这样,八位仙姬托着她,她如众星拱月,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
那天人之姿,那绝色之容,那惊人之技,蓦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颤动。
是啊,这种舞技,怕是只应天上有,也许只有玉帝面前的仙子,才能跳出如此美妙的舞蹈。
而她,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白色的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
良久,曲末,她飞身从空中落下,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无论在场的是谁,看了这个举动,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继而,她似转身射燕,留给众人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道;“谢谢各位官爷的捧场,小女子献丑了!”
声音淡雅轻柔,如天籁,又如黄莺出谷。让人感觉置身仙境,仿若美梦之中,永远不愿醒来。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妙…….妙…..妙……怎就一个妙字了得!”
“美,美,太美了,简直是千年难得的美景。”
“是啊,那八位仙姬的美如果说是仙女,那么那白衣女子可谓就成了女神!”
“第一次看见风尘女子,能把自己变成不可亵渎冰清仙子。”
“看来,这次春梅,夏迎,秋月,冬寒四大红牌也要屈就她之下了!”
“不错,看了她的舞艺,从前的四大红牌简直不值一提。”
在众人这议论不绝的赞叹声中,台中白衣仙子亦如来时那般悄然离开,众人还沉浸在刚刚的美景之中浑然不可自拔,完全不知道台中女子去哪了。
襄王夜星童,猛的呷了一口香茗道;“咦,这个女人……怎么……怎么……”
司徒崇宁看得愕然起身道;“哇,这就是想杀晟王的女子啊?果真不凡啊,怪不得晟王也差点被她迫害,原来还有如此技法,那舞真美,人也美,而且浑身上下有一股难以让人忘怀的惊人气质。如仙一般自然,如梅一般傲骨,又如兰一般清香,更如菊一般绽放。”
一直没有说话的夜少君却径直站了起来,目视已经人去楼空的幽香台道;“你们说,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如晟王所说那般不堪吗?我怎么看有些不像啊?不行,一会我要下去弄个清楚!”
这时,换了一身衣服的秦烟,披着一袭白衣委地,衣裳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
镜中,她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串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
门被推开,老鸨红英娘走了进来,看到秦烟安静的坐在那里,像看到宝似的惊呼。
“哎哟,秦姑娘啊,你真的厉害,我没看走眼,真没看走眼,想不到你的舞技如此了得啊!”
红英娘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的两个丫鬟使眼色,两小丫头约摸十二三岁,不敢违背,赶紧倒茶。
秦烟站了起来,淡淡瞥了一眼红英娘一眼,知道此人做这行事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于是,她没有过多计较道;“叫我烟儿就行,秦姑娘太过生疏。”
“好,好,烟儿姑娘,今晚你可是大放异彩啊!”
红英娘一边说,一边竖起指头猛的夸道。想起方才她下台以后,台下的赞美议论声,到现在还络绎不绝,那打赏更是如涛涛江水,连绵不断。想起来,她一张扑满脂粉的脸,就笑得风中抖擞。
几曾何时,她也从不曾如此风光。就连前年四大红牌春梅,夏迎,秋月,冬寒一起上阵,也没有弄得如此轰动。
现在,整个天香楼里的公子款爷,个个都攒足了银子,等着一睹佳人风采。
“不敢当,若不是红英娘高抬贵手,我又岂会有今日?”秦烟淡凛她一眼,语调有些怪异的回答。
红英娘的娇颜当即一僵,随后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笑笑道;“姑娘还见气啊,要怪就怪我红英有眼无珠,差点就把姑娘这么好的人才埋没了。得,从今儿个起,要不要接客,就由你说了算行不行。”
本来还想再讽刺这个女人的秦烟,听了她一番话后,见她眼神又如此诚肯认真,心里刹那间舒畅了许多。想想,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点头应道;“这可是你说的,这里面以后只有我想接的客人,我才接,我不接的客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理睬一眼。”
“是……是……烟儿姑娘,你说得是。以后,我红英妈妈是绝对不逼你。不过眼下,倒是有几位公子想见你,不知你可否……”
秦烟见她两句不离本行,现在就要让她见客,本就有些恼火。岂料被红英娘一眼看了出来,她连忙在后面补充一句道;“这些可都是福云街有名的大户公子,而且生得英俊倜傥,最重要的是,只是以茶会友,烟儿姑娘你只需陪他们谈谈心,喝喝茶,其它是不会乱来的!”
听罢,秦烟转念一想,这不接客哪来的银子还债,在妓院这不接客这难免不成规矩,这不接客,未免也显得自己过于清高,将来反遭人嫉妒。
想到这里,秦烟挥挥袖子道;“罢了罢了,接客可以,不过我有三不接!”
红英娘一听她肯答应,当即喜笑颜开道;“只要你说,我定当遵守,到底哪三不接?”
“一不接三十岁以上的老男人。二不接獐头鼠目,面容狰狞的丑男人,三接没有稀罕宝贝送给我的客人。”
“啊?这三样?除了第一条苛刻一点,其它都好说!”
“这样来说,你算答应了?”
“答应!不过,烟儿姑娘提出来的我都答应。那么,现在姑娘是否可以答应……”
见红英娘眼珠转得飞快,秦烟早就知道她心中的注意,于是她也并不绕圈子的点点头道;“今晚最多只接三个,你自己安排。”
“好好……我这就去办!”
好不容易劝动秦烟的红英娘,连忙摇曳着身姿朝门外走去,那慌张的模样,仿佛害怕她秦烟下一秒就会反悔似的。
………
红英娘走后,秦烟坐在桌上呷了一口茶,刚吞下去,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只乌黑的脑袋畏畏缩缩的探了进来,那双悠转的眼睛滴溜溜的落在秦烟身上。
秦烟正想询问来人是谁,不料他却似贼一般敏捷的钻入屋内。
“哇,你就是烟儿姑娘?真是美,太美了!”
那人进屋以后,眼睛仍落在她的身上,他抚着下巴,眼放异光,一副邪妄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把秦烟吞下去。
与此同时秦烟也打量了此人一眼,面容削瘦,虽二十三四的模样,却并不精壮,显得略微苍白无力。一身灰袍,墨发高挽,一派公子哥的打扮,到也中规中矩。
前两条原则算是勉强的过了,但后面一条,秦烟还无法预测。
“你是谁?”
虽然已经知道来人肯定就是红英娘请来的恩客,但秦烟仍故做客套的问道。
那人见秦烟一来就打听他的身世,连忙仰起下巴,骄傲自满的昂首挺胸道;“在下姓范,正是福云街最大研磨坊的少东。从小在下就受尽墨香的熏陶,活在书香门第之家,理礼举止皆温文有度,此次唐突来此,完全是因为姑娘的惊天舞技所吸引,完全是不由自主就为你倾心。姑娘的美,可比天上辰星,姑娘的姿可比……”
“等等,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能不能说清楚点?”秦烟见他一副豪言壮志的模样,连忙出声打住。她可不想接一些只会油嘴滑舌,没有真货实料的客人。
那人被秦烟中途打断,也不恼火,反而得意的笑着道;“这样吧,我为姑娘签个名吧,这样姑娘不但能够看清在下的名字,也能辨清在下的文字功底,更可以借这一纸签名,去砚墨坊兑现五百两现银。”
“哟,这么多功效?”还可以兑换银子?嘿嘿,不错,五百两,自己穿越过来一直想着离开这个问题,可是却忽略了一个最严重的,那就是她需要钱,钱钱钱啊……有了银子,突然哪天回到现代,要将这些古银拍卖下去,至少也要爆发吧?就算回不去现代了,留在古代也更是有用吧!
“是啊,最近在下正在练一种狂草地,写时它行如流水,完时它洒脱自如。”
那人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桌上的墨汁与狼豪,不一会就在一张宣纸上写出了他的大名。
看着那人意气风发,故意显摆的模样,秦烟鄙夷到了极点,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耐心拿起桌上的签名打量起来。
“强健范?**犯?**犯……”
咳咳,有没有搞错,叫这名字?眼没花吧?
听到秦烟竟然倒念自己的名字,那个姓范的公子哥当即黑了半边脸,立刻出声纠正道;“姑娘,你好像念反了!”
秦烟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想到,古代好像念字都是从右到左,不像现代才是从左到右哈。
“呃,那个不可好意思,我看错了,范公子见谅,应该是范健强哈!”
望着美人羞红的脸,越发娇艳,姓范的只觉得瞬间热血沸腾,突然就一把将秦烟搂入怀中。
被人这般猛的一吃豆腐,秦烟那是吓了一大跳,惊愕的瞪大眼睛朝那人望去。姓范的那人竟似魔似幻的对着她盈盈发笑,秦烟恼怒的想要脱开,岂料他却紧紧搂住她的腰,不知死活的朝她雪白的脖颈吻去。她感受着那粗重的喘息,以及那呼出的热血,只觉全身发麻。当即转过身子,伸出纤手,正准备给这个色狼狠狠一击。
岂料,还未下手,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姓范的被吓了一跳,连忙从秦烟的怀里探出头来,一脸不悦的朝门外喝道;“谁啊?”
“是我!”红英娘小声的在门外应道,声音略为轻细,有些忧虑之色。
“干嘛坏本公子好事,是不是吃撑了?”范健强异常不耐烦的朝门外之人喝道。
红英娘在门外吞吞吐吐道;“范公子,不好了,麒麟镖局的三公子王奂阳来了。”
“什么?王奂阳?”一提到王奂阳三字,范健强脸色涮就变了。
“公子?怎么了?”
想到有人可以马上给自己解围,也不用她亲自动手,秦烟不免心中一阵暗爽。同时,故做善解人意状,轻声朝姓范的问道。
“完了完了,那个王八羔子来了,平日我就与他一山不容二虎。虽然在福云街范家与王家并称一文一武,他王奂阳一介莽夫,自恃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就处处针对于我。上次打断我两根肋骨,本公子还没找他,想不到今日……”
见片刻间,范健强的色胆已经不在,此时的模样,完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秦烟打心底鄙夷道;“那范公子,现在你打算?”
“好汉不吃眼前亏,上次是两根肋骨,要是这小子知道我又和他抢同一个女人,怕是小命不保!”
说完这句话,那个已经吓得脸色铁青的范健强瞬间如老鼠打洞,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榻低下去。
看到这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秦烟只是冷眼斜了斜,暗忖,这次来的家伙会是怎么样的,三大五粗,满脸虬髯?还是说,俗不可耐,跟市井乡民一般?唉,希望别像眼前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就好。
正想着,门突然被人猛的一脚踹开。
来人一身青衣,身高八尺,金刚怒目,长脸厚唇。虽没有像想象中那般粗野恶俗,而也相差无几。
“格老子的,谁说里面有人,不是没人嘛!”
开口就是一嘴粗话,听得秦烟略微蹙了蹙眉。
一旁的红英娘则在旁边轻声应道;“是……是……王公子说得是……”
话落,那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就直接大步流星的入内。继而大手一带,就将门砰的一声抵上了。
秦烟望着这个肌腱发达,腰板挺直的彪形大汉,终于知道榻下那个家伙为什么会这般畏惧他了。
这人简直就如震天锤,随便往哪砸一下,哪里就会破个洞。
面对秦烟那直直打量的目光,王奂阳刚毅的脸庞微微一抽,挤出一抹蹩脚的笑容道;“秦姑娘,在下姓王,乃麒麟镖局的总镖头王霸龙的三子王奂阳是也。想必姑娘早就听说过在下的大名吧?”
看着那笑着比哭还骇人的容颜,秦烟只是巴唧巴唧嘴,拱了拱手,一副幸会幸会的模样道;“久仰大名,不知王公子来小女子房里有何请教?”
“嘿嘿,秦姑娘今儿个可真是占尽风头,想不到台下更加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今天我王某有幸成为坐上客,实属三生有幸啊!”
听着那人满是恭维的话,秦烟面容不改,朝一边的香木椅上靠去道;“王公子可知道小女子接客有个规矩?凡是来我房间的,如果拿不出一样我看得上眼的宝贝,我可是一概不见的。任由他再怎么甜言蜜语,本姑娘还是可以把他轰出去。”
是的,她秦烟怎么可能做亏本的生意。第一天接客,这两小子长得都不什么国色天香,怎么样也要先砍一笔再说。否则别说喝茶,她话都懒得说两句。
王奂阳一听,面容一抽,有片刻的呆滞,随后又假笑道;“哈哈……姑娘说得甚是,甚是。不过,在下若是没有拿得出手的宝贝,又岂会轻易进姑娘的香阁?”
“噢?那就不知道是何物喽?”秦烟一边试探着问,一边用双眼睨了睨他的胸口与腰间,毕竟古人藏啥东西都喜欢放在那儿。
果真,王奂阳为讨美人欢心,连忙在胸口摸索一阵,很快便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
秦烟一看是书,顿时兴趣索然,转头不再打量。
那人见秦烟一副兴味不佳的模样,连忙笑嘻嘻的讨好道;“秦姑娘,看清楚了。”
秦烟打了个呵欠,随便瞟了瞟,映入眼帘的是“诀斩剑龙九”几个大字。除此之外,并无稀奇处。
王奂阳却兴味盎然道;“看到没有九龙剑斩诀,这可是我们麒麟镖局祖传之宝。”
原来是九龙剑斩诀,自己刚来古代,习惯性把字念反。那么这样说来,这本书怕不是一本普通的书,应该是一本……
“它可是上乘的武功秘籍啊,天下多少英雄豪杰都想得到,现在,它却在我手里了!”
一听武功秘籍,秦烟当即来劲了,暗忖,这现代的跆拳道她学曾略有学过,祖父教她的一些内功心法她也略懂,但不是很通。而这古代的武学嘛她还没接触过。从小就听说古代的功夫可谓博大精深,什么飞檐走壁,神鬼莫测,百步穿杨,身轻如燕等等……那个牛劲啊,是她秦烟一直都向往着的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学到了什么神功,以后在古代恐怕就什么都不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