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元始心机埋伏
木叉即引行者至『潮』音洞口,只见白鹦哥飞来飞去,木叉知是菩萨呼唤,便在前引导悟空,至宝莲台下。行者望见观音,立即倒身下拜,止不住泪如泉涌,放声大哭。观音见悟空竟然拜他,也是奇怪。悟空乃是红云圣人弟子,和他是同辈,自见他后,便一直仅是以礼相待,何曾向他行过这种大礼!悟空自然是在假哭假跪,这不消说,观音见了,却不敢受,赶紧叫木叉扶起悟空道:“悟空,有什么伤感之事,明明说来,莫哭莫哭,我与你救苦消灾也。”
悟空垂泪再拜道:“当年悟空纵横三界,何曾受过谁的气来?谁料自菩萨解脱天灾,秉教沙门,保护唐僧往西天拜佛求经,我舍身拚命,救解他的魔障,就如老虎口里夺脆骨,蛟龙背上揭生鳞。只指望归真正果,洗业除邪,修成功德。怎料那长老背恩忘义,生了铁石心肠,硬是因些小事,将我驱逐出来。”观音听的悟空这话,道:“且说说他为何驱逐你的原因。”
行者当下便详细叙述,他打杀草寇,被三藏驱逐的事情来。观音听过一遍,略略思索便道:“三藏奉旨投西取经,一心要秉善为僧,决不轻伤『性』命。似你有无量神通,何苦打死许多草寇!草寇虽是不良,到底是个人身,不该打死,比那妖禽怪兽、鬼魅精魔不同。那个打死,是你的功绩。这人身打死,还是你的不仁。阻吓恐吓,他们自然退散,便可救了你三藏,却为何要打杀他们,以我公论,还是你的不善。
该当受罚。”悟空早料定观音如此说法,当下噙泪稽首道:“纵是弟子不善,也当将功折罪,不该这般逐我。万望菩萨舍大慈悲,将《松箍儿咒》念念,褪下金箍,交还与你,放我仍往水帘洞逃生去罢!”观音听的这话,忍不住淡淡笑道:“悟空,既然你亲自询问,那本座便如实相告。那《紧箍儿咒》,虽是如来传我,却并非他所炼制。乃是红云云圣人,你的师父当年所炼,交与如来,专门为了拘束你的!红云圣人早料定你心『性』顽劣,不拘教管,所以才让你受了这法宝。”
悟空听的紧箍咒是老师红云所做,专门收束他的,再不敢多言,让观音解开,当下便道:“既如此,我告辞菩萨去也。”观音见他这便要走,奇道道:“你这便辞我,却又要往那里去?”行者道:“我上西天,拜告如来,求他将《松箍儿咒》念了。”观音道:“你且住,我与你看看福祸如何。”悟空道:“不消看,只这样不祥也够了。”观音道:“我不看你,看唐僧的福祸。”
悟空一听这话,顿时住脚,停下来,等观音告诉他接过。观音聚集精神,运心三界,慧眼遥观,遍周宇宙,霎时间开口道:“悟空,你那师父顷刻之际,就有伤身之难,不久便来寻你。你只在此处,待我与唐僧说,教他还同你去取经,了成正果。”悟空心下暗暗思量,只要让三藏知道无他去不了西天,这样便回去,虽然还不太显的他重要,可若是失去机会,万一生出变化,却有些不好,当下便听了观音吩咐,侍立于宝莲台下等观音结果。
却说三藏自赶走悟空,教八戒引马,沙僧挑担,连马四口,奔西走不上五十里远近,三藏勒马道:“八戒,自五更前出了村舍,又被那猴头气恼,这半日又饥又渴,快去化些斋来我吃?”八戒见如今有了表现机会,那里犹豫,当下喜道:“师父且请下马,等我看可有邻近的庄村,化斋去也。”三藏见八戒再不耍『奸』猾,也略略高兴起来,下马来,看着八戒纵起云头,在空中仔细观看,心下也放心下来,不再为走了悟空,无人保驾担心。
八戒在空中,举目展望,见四下尽是山岭,没有一户人家。只好按下云来,对三藏道:“师父,没有去处化斋,一望之间,全无庄舍,都是山岭。”三藏听此略有失望,只好道:“既然无化斋之处,且得些水来解渴也好。”八戒道:“等我去南山涧下取些水来。“沙僧当即取钵盂,递与八戒,八戒托着钵盂,驾起云雾而去。三藏坐在路旁等候,过了多时,却还不见八戒回来,口中实在干渴难受,几乎晕倒在地。
沙僧在一旁,见三藏饥渴难忍,又等不到八戒取水回来,只好稳了行囊,拴住白马道:“师父,你在这里等候,等我去催水来。”三藏饥渴男人,只好点头相答。沙僧遂又急急急驾云光,也向南山而去。三藏终究是凡人身躯,往常有悟空照顾,哪里受得这种苦熬,这一会,心中已然有些惧怕,无人守护他,这种事情可是从未有过,若是有个妖怪来,他岂不是轻易就被捉去了。
却说三藏正在忐忑不宁,心神恐慌之际,忽听得一声响,三藏欠身一看。竟然是孙悟空跪在路旁,双手捧着一个瓷杯道:“师父,没有老孙,你连水也不能够哩。这一杯好凉水,你且吃口水解渴,待我再去化斋。”三藏本来饥渴难忍,就要上前去接水杯,一听悟空这话,心中不禁来了气,当下硬撑着道:“我不吃你的水!就是渴死,也是我自家事。
却不要你的,你想让我在回心转意,收你做弟子西去,却是妄想!”悟空却是桀桀一声笑道:“无我你去不得西天也!”三藏见他张狂,摆手怒道:“去得去不得,不干你事!泼猢狲!只管来缠我做甚!再讨没趣,小心我又念咒。”谁料悟空不听念咒还好,一听这话,当下变了脸,发怒生嗔,喝骂道:“好你个狠心的秃驴,竟然敢威胁作践俺老孙孙!”当下便抡起铁棒,丢了水杯,望三藏脊背上就是一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