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气亮得迟,可是,这分明是一个晴天,东方的天空,隐隐有难得一见的朝霞。街上开始车水马龙,c城的人们又在豆浆油条的叫嚣声里开始新的一天了……
车子在那片小区门口停下,冯丰看着叶嘉,有点儿担心:“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叶嘉的态度愈加冷淡,甚至没有回答她。
冯丰再也没法说什么,此刻,她发现叶嘉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讨他欢心或者说如何行之有效地安慰她。她还没回过神,叶嘉已经发动了车子,他甚至没有说再见,仿佛是转眼之间,他的车子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车海里了。
叶嘉的车开得很快,就如他的心跳一般快。左肋下,有一块地方一直隐隐疼痛。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一块奇怪的胎记,他曾经多次仔细地看过这个古怪的胎记,仿佛是一个伤口,而且是那种被箭射伤的形状。小时候还没什么,长大后,就常常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总是有一个女人,却看不清楚脸。每次梦醒后,这块胎记就会隐隐做疼,就在发作最厉害的那晚,他一夜未眠,第二天,就在医院里碰见一个奇怪的女子,那个女子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命数。
他是研究神经病理的医生,可是,现在,他却完全糊涂了,现实和荒诞融为一体。他想,以后再讲《神经病和白日梦》之类的题目时,再也用不着四处找案例了,也许自己就是最好的病例?
他越想越混乱,越想越荒诞,那完全是违背科学精神的,他的脑子疼得几乎要炸裂。
手机响起,他不愿接听,响了好几次,他抓起来,是助理的声音,在提醒他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他听得头昏脑胀,不等助理把话说完,抓起手机就扔到了后面,第一次,他对自己最钟爱的事业都觉得那么厌恶……
叶嘉的车子早已一点看不见了。冬天的清晨,寒风刺面,冯丰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往家里走时,只觉得双脚都是麻木的,只是隐隐意识到,自己和叶嘉,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停在家门口,摸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她踏出的一小步生生停下,一时间,不敢再多走几步。
因为,她看见客厅里,李欢坐在沙发上。李欢昨夜只在芬妮的生日会上露了一下脸就匆匆回家了,他一直坐在这里,几乎动都没动过一下,他在等待,等待这个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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