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惨烈之战斗(1)(1 / 1)

祸水三千 陌上木云 1123 字 8个月前

销魂散的功效很大,何重命令众将士将布巾打湿蒙在脸上,果然去除了销魂散的作用。

但,今日正好是北风,销魂散伴着风吹袭过来,许所措手不及的飞鹰将士都着了道,趁着这些许的混乱,流云军正式发起了进攻。

河岸被边的灌木丛内,升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一骑漆黑的盔甲从树林中奔袭而出,狠狠的插入飞鹰军后阵。

飞鹰军与蓝月军相隔数百米的阵地内突然出现这么一支骁勇的骑兵,蓝月军领队手中长刀一挥,重骑兵策马冲锋,试图将那支黑骑绞杀,以免打乱飞鹰军后方阵脚。

身后响起一阵破空之声,领队回头一看,脸色一变。

数千弓手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后方,一支支带着凌厉的去势射入蓝月军弓手身躯,一片片蓝月军弓箭手倒地,带起阵阵血花和惨叫。

领队手一挥「轻骑回头,冲杀敌军弓手,重骑保持队形冲锋。」

前方阵地,飞鹰军与流云军初一接触,便倒下一大片。何重脸色一变,眯眼细看,原来流云军枪骑兵的长枪并不是普通的制式长枪,而是有些类似长戟的枪,除了本身的枪头外,在侧面还有一面如弯月般的锋利刀片,流云军初一冲锋,并不是用长枪捅入重骑军中,而是用那薄薄的刀片在喉间轻轻一划。

重骑兵的盔甲并不是全覆盖式的,除了胸甲外,只有头盔,马倒是覆盖了全身。但正是骑兵的盔甲不是连着的,露出了喉间的那些许缝隙,让飞鹰军的重骑死伤大片。

何重大喝一声「重骑分列,守住两翼,轻骑冲锋。」

旗号一起,重骑兵快速的从中间分开两股,守护在飞鹰军的两翼,从阵中冲出一片轻快的骑兵,手中长矛直立,带着一阵沉闷的寒意。

长枪与长矛的对刺,没有花俏的招式,没有害怕的躲闪,只有一味的冲锋,冲锋,刺,冲锋,刺。

骑兵的战斗,沉闷,压抑,却充满了死亡的挣扎。

但,他们没有挣扎,他们也不许有挣扎。

骑兵的战争,只有马蹄与手中长枪的呐喊,还有,心中的呐喊。

血,迷了眼,声音,震聋了耳。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远处的敌人喊杀声却震耳欲聋。

我要死了吗?

士兵脑中闪过一句话,但仅仅是闪过。

他们心中升不起一丝这样的念头,军事训练中不容许,战场上也不容许。因为,一旦有了这种念头,便会害怕,便会死亡。

所以他们没有想,心中想着的,是杀死身前的敌人。

两股颜色穿插,看不出哪股颜色少了,哪股颜色偏多。

战场外的人,只看得出自己的骑兵已经散了。

是的。散了。

骑兵阵型散了,那便是死亡。

身陷敌军之中,只有死亡,没有存活。

黑骑穿插在飞鹰军的后方,肆意绞杀着那些步枪兵与弓兵。

因为他们没有盔甲,因为他们没有可以比拟的战马,因为,他们该死。

身后重骑逼迫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黑骑领头之人大喝一声「尖刀阵。」

身后黑骑迅速集合,排列出一队如尖利的刀,狠狠地插入飞鹰军中。

肢体横飞,血肉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盔甲。

那些咆啸着的喊杀声,他们已经听不进了。

骑兵,心中抱着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那就是,冲锋。

黑骑的数量并不多,但骁勇。飞鹰军的弓手不敢放箭,因为会误杀自己人,所以抵抗黑骑的只有步枪兵。

但步枪兵抵挡不了黑骑的迅猛,就如他们抵抗不了自己死亡的命运。

身后重骑的速度无法比拟黑骑,战马与骑兵身重重的盔甲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只能追着黑骑的尾巴,却伤不了他们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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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重现在很生气,因为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却在今天被人用少于自己两倍的兵力杀得落花流水。何重的强项并不是行军步阵,而是统筹。但今天,在列阵上,他载了个大大的跟头。

今天这场战斗,飞鹰军注定失败。因为,败相已露。

何重大喝「弓箭手准备,前方放箭。」

身旁一将领策马过来「元帅,不可啊,阵前还有我们的人。」

何重挥手将他打落马「战争,就要死人。包括我们自己的人。」

在所有人看来,何重疯了。是的,他疯了。居然想要连自己的人也杀。

但何重顾不了这么多了,如果这场战争败了,他何重的所有一切都将随风而去,那些他奋斗了一生的东西,都将被剥夺。

他要拿着敌军的首级踏入帝国大殿,接受周武大帝的封赏,完结他的戎马一生,为他的一生汗马功劳写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震怒的何重,看在将领眼里,犹如一尊杀神。通红的眼珠,苍老的脸庞上挂满了怒容。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弓箭手拉满弓弦,手一松,而后闭上眼。

他们不忍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的箭下,太残酷。

箭雨纷落,倒下一大片,流云军的骑兵,飞鹰军的骑兵,纷纷坠落。马跪人翻,而后被践踏成肉泥。

惨呼声一阵阵的响起,如海浪一般。

飞鹰军的将领紧紧闭着眼,那些手下将士临死前的喊叫,让他们心痛。每一个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兵如子。

这些活生生的士兵都是他们一手训练起来的,看着他们浴血奋战,看着他们踏着敌人的尸体上走来。

心,如刀剜。

密集的箭雨,让流云军损失惨重。李长安绝没料到何重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应付眼前的局面,这太狠心,太残忍。

箭雨落得很快,没有间歇。

片刻之后,两军阵前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遍地的尸体,铺了厚厚的一层。

一些侥幸逃脱劫难的战马呆立在尸体旁,呜咽着。那些死去的主人,那些死去的敌人,如今都静静的躺在它们身旁。

战争是残酷的,人也好,马也罢。

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鲜血染红了土地,渗入了泥土中,流进了河流。

天空阴暗得可怕,压抑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沉闷,燥热。这是下雨前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