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风起(1 / 1)

奸臣当妻 玉非妍 1699 字 8个月前

“这几日,裴帝师的人马活动越来越频繁,”杭友春看着绮华传递回来的消息,“根据帝都内探子的禀告,那些人确实去了几位朝廷重臣的府上。”

许子焕摸着鼻子,陷入沉思之中,“按理说,姓裴的那儿不可能猜不怀疑绮华是受我之命令,接近那个叫孙晋的。居然还敢有她在场的情况下,商谈正事?而且还不是装模作样?”

杭友春对于这解释也有些不大能理解,“他们的行动越发的让人猜不到真假了。”

“父王那边什么时候能传来消息?”

“大概就这两天了。”

“先静观其变吧。”许子焕叹气,正准备回卧房小憩一会儿,一名侍从从远处匆匆而来,手上捏着一封信,他立时顿住脚步,等着侍从过来。

侍从跑到他面前,还不等喘口气,立即呈上那封信,“世子大人,王爷给您的信。”

许子焕大喜,接过信来,“父王在加紧收编人马,如果真的要撤藩,立刻攻上帝都。看来我不太方便继续留在帝都了……”

杭友春明白主子的意思,“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会立刻派人将那人找过来。”

“嗯。”许子焕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

接下来的半个月,不断的有消息从无山楼传来,件件都是对许家不利的,探子的查探也一再证明了绮华传来消息的真实。许子焕不禁没有收敛多少,反而更加的嚣张,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表现出软弱的模样,给政敌看了笑话。

更何况,这时候一件天大的喜事降临了。

别靖修打了胜仗,成功平复叛军,从西南之地凯旋归来!此次胜仗意义非同小可,代表的是蓝国大统,境内皆臣服于当今圣上,天下太平是开创盛世之始。

做为一手培养别将军的许家,自然跟着沾光,受人称赞。

离别将军归朝还有三四天,早朝上大臣们异样的沉默,不时有几个人向许世子看来,眼神复杂。

许世子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有不祥的预感。

难道撤藩之事终于要被提出来了?

“皇上,臣有要事启奏!”巫盼大人高声说道,声音洪亮如钟,气势逼人。

许子焕不由地看着他。

对于四大辅臣,皇上一向是亲和有加,“爱卿请说。”

“皇上,别将军不负众望平复西南叛乱,有此良将是我蓝国的大幸!”巫盼说,“臣认为,应该分封土地于他,嘉赏他的功劳,也是勉励别将军将来继续为蓝国效忠。”

此话一出,有几名大臣纷纷表示赞同。

先下的蓝国,除了汪琳晔将军,最堪得上重用的便是这位别靖修将军了。为了表现出朝廷对大臣的重用与厚爱,往往是加官晋爵,封赏些土地的,所以巫盼的提议还是在合理范围之内的。

更何况,一山难容二虎,帝都之内已有汪琳晔,怎能再有一个别靖修。其中一个被外派出去时最好的选择,汪将军乃是扶持皇上的功臣汪见山的得意弟子,那走的人必然是别靖修了。

许子焕震惊的大嘴巴,随即装作咳嗽的模样,捂住口鼻,轻轻的咳嗽几声。

大殿上,众臣热烈的讨论着。许子焕越听越是惊讶。

裴帝师与巫盼家关系密切,是探子证实过的,也就是说巫盼大人绝不会逆着裴帝师的意思去做事。

姓裴的意图撤藩,而巫盼今天非但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撤藩的言词,而且还提出请求皇上封赐一些土地给别靖修。

这到底是要撤藩还是要培养出更多的地方势力?

许子焕觉得头疼的有些难受。

这时候,殿中讨论的重心转移到哪儿的土地给别将军比较合适,看来封地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皇上,苍山西道西边的郡县常年与邻国有商人往来,富庶而平和,乃是边陲重镇,邻国一向虎视眈眈,臣认为那片土地更为合适,一来是赏赐,二来也可以别将军的威名震慑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巫罗反驳着另外一位朝臣。

许子焕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当下出列表示反对:“皇上,臣认为西北之地万万不可!那儿虽是富庶,但毕竟偏远之地,自古也是贬官流放的地方。臣觉得似乎并不太适合功臣……相比之下南方更为合适一些。”

闻听此言,也有那么几位官员表示赞同。

巫盼投来不屑与鄙夷的目光,一扫而过,待许子焕发觉并望过去的时候,巫盼已经转开目光了。

巫罗大人倒是大大方方的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撞时,他不知所谓的一笑,转过头去。

那种平平淡淡的目光反而让许子焕心惊肉跳,不祥的预感急剧的蔓延。他片刻也不想在大殿中停留半分,因为在这儿是根本寻不到解决之法的。

殿上为分封之地起了争执,虽然是许子焕原本想要看到的,但是眼见着成效不大。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挨到退朝的时候,连忙马不停蹄的奔出宫外。

“你拿些东西去别家看看别靖修的老婆孩子,”许子焕将朝上的事情同杭友春说了一遍,又急忙的吩咐着,“千万不能让苍山西道西边的那块地方封给别靖修,否则要坏了大事的!然后,派人露些消息给别靖修,不可太过声张。”

“是。”杭友春从许子焕手上接过一些碎银,急匆匆的去办了。

许子焕回家等消息,连午饭都没心情吃,就一只在前厅等杭友春会来,另一面派人将消息通知给德王,早作准备。午时快过的时候,杭友春终于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许子焕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事情不大妙……”杭友春看一眼世子,眉头紧锁,“我去别家时,看到了裴帝师的人。”

许子焕脸色一变,瞬时想起从前的事情——姓裴的不推举自个儿手下的将军去镇压叛乱,反而选择了政敌,若不是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谁会傻到冠冕堂皇的拿出那么些个理由来选别靖修?

“你都看到了什么?”他问道。

“若我记的没错,那人名叫潘欣,是裴帝师手下的谋士之一。他看上去与别将军的夫人十分熟悉,说说笑笑的显然不是一般的关系,但偏偏又明目张胆的站在家门口与他说了会儿话,丝毫没有避开周围邻居的打算。”

“这说明……”许子焕的手指敲打着木桌子的边缘,发出杂乱的“咚咚”声,显示出他内心的繁乱,“潘欣和别将军家的早就认识,而且街坊邻居也都晓得他们的关系,所以不觉得他们在一起说笑是件奇怪的事情。”

一个已经成亲的妇人,同不是自家相公的男人大大咧咧的站在家门口说话,举止熟络,且周围邻居对此并无闲言碎语……想到此处,许子焕觉得全身冰冷。

杭友春不做声,默默的看着自言自语的许子焕。

“然后呢……”许子焕的声音微微显得颤抖。

“我怕被发现,惊动了他们,所以未敢靠前,就在远处看了一会儿,”杭友春继续说道,“潘欣给了别将军的内人一包东西,又说了会儿话,就走了,没进家里去。我等潘欣走远了,才上前敲门,别将军的内人把我请进屋子里,我看了看,没寻到那包裹的踪影。

“我随意的和别将军的内人聊了一些,我看她身体似乎不大好,就打趣儿的说幸好她没住在西北那地儿,否则身体吃不消什么的。她见识不多,从没去过西北那边,所以被我说的吓到了。”

事情算是坐到了,但许子焕并没有因此松口气。

别靖修极其的疼爱妻子童氏,除非是无理的要求,样样都听妻子的,说来他妻子也是贤惠的人,默默的相夫教子,从来没有过分的要求,对荣华富贵也不甚在意。他们可是一对让人羡慕至极的夫妻。

若童氏因身体缘故而无法去西北之地,别靖修是个粗人,医理上的事情知道的少,不会知道西北的风沙是不是真的会对妻子产生巨大的伤害,只要是听妻子这么说了,定然会请求皇上。

可是,姓裴的人从中插上一脚,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姓裴的与别靖修的关系叫人在意的很——若是别靖修其实早已投靠姓裴的,他们所作所为不过是演戏给他看,最终看的是他的笑话,事败的也会是他。

杭友春看着许子焕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叹气。

“世子大人,若裴帝师正的与别家有关联,两家必然不会当众见面。想来,他们是故意装模作样给我们看的。”

许子焕的大脑有那么片刻功夫一片空白,紧接着喝骂道:“姓杭的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居然敢耍我?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算什么东西!”

杭友春很是失望,却仍然大气精神继续说道:“属下万万不敢耍弄世子大人,是您自己猜测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的。”

“砰”,许子焕怒气冲冲的砸碎了茶壶,碎片溅了一地,滚烫的茶水在他的脚下蔓延开来。

正当他要发火骂人的时候,外面一名小厮跑来,瞧见屋内的情景,吓得又缩回屋外,怯怯的看着怒气冲天的世子大人。

“什么事情?”许子焕瞧他那缩头缩脑的胆小模样十分的不爽,又一个茶杯丢过去。

小厮躲过茶杯,低声说道:“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忽然起了兴致,在城外别宫里办了宴会,请王公贵族家的同龄子弟一起参加,玩一玩解解闷。于是,请世子大人您去。”

许子焕的火气顿时消了,居然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