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原来这都是罪(1 / 1)

“公主——”太后伸手,徒劳地在空中什么也没有抓住,看着凤儿一行决然走远,而那边琳琅和独孤玦两人浑然不理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摄政王,你这是为何?”太后面子挂不住,仍然极力做出贤德的模样,语气和缓道。

“独孤玦一生得一琳琅足矣。谢太后这些天对王妃的照顾,刚才儿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独孤玦还被蒙在鼓里,以为琳琅如此出场正是太后安排的。

看看,一有人要打他的主要,琳琅就会跳出来,吃醋也好,母老虎也罢,从此那些女人可以收敛了心思吧,太后这招高明。

独孤玦心情大好道:“来,大家为苍梧即将到来的太平盛世干杯。”

“等等,哀家还有一坛子多年珍藏的美酒,不如今日给大家凑个兴吧。”太后似乎想开了,命人拿来一个青花瓷坛。

封泥拍开,立时酒香缭缭,大殿上一片醉人的香气。

太后命人给独孤玦还有一些臣子樽上,带着歉意道:“只可惜,哀家只此一坛,今日就让摄政王与各位平定叛乱的功臣们先尝了。”

独孤玦等人将酒送至唇边,正要一饮而尽,琳琅忽然一把将酒杯夺了过去。

独孤玦不解地看着她。

琳琅笑道:“既然是好酒,本该大家一起分享。”

说着,她目光流转看向太后和皇上,那母子两人酒杯里的内容可没有更换呢。

太后不得不解释:“哀家和皇上饮不得烈酒,只好用这果子酒代替。”

什么酒?也就是水果加进米酒里,意思意思罢了。

“别闹。”独孤玦在琳琅耳边低声道。

刚才是要做戏给大家看,现在要是再胡闹,未免太不庄重。

“放心,我心里有数。”琳琅低声回道。

她拉了独孤玦起身,端起酒杯道:“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没有那些牺牲的将士们,今日我们岂能在此庆功?此等美酒理应先让他们品尝才是。”

独孤玦赞许地点点头,将杯中酒非常郑重地洒在了地上,众人纷纷效仿,那一坛子美酒可全被先烈们喝了去。

太后藏在袍袖里的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心都是痛的。

这酒可是她特意为独孤玦和他那帮子兄弟们准备的,本来一切可以很快很平静的就这么解决了,琳琅难道是知道了什么,故意这么做,打破了她的计划吗?

这是逼着太后要走最后一步,她不想的,可是没有办法。

“你这王妃倒是越来越像样了。”独孤玦与琳琅坐下时,忍不住夸赞。

琳琅得意洋洋道:“我的本事大着呢,还有你更想不到的,我……”

琳琅说着,喜滋滋地将唇凑到独孤玦耳边,正要说她已经怀孕的事情,太后开口道:“摄政王,记得小时候你总是缠着哀家,要哀家说故事听。那时候哀家没有心情,今日哀家有一个很好听的故事,很想说给你和大家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兴致?”

太后这么一说,众大臣都纷纷符合,而独孤玦也是兴趣盎然。

他以为上次一走,琳琅和太后之间会有隔阂,可是这次回来,见她们关系融洽,心中也特别高兴。

而且太后说的没错,小时候他常常要太后说故事给他听,只是那时候的太后总是以泪洗面,哪里有什么心情给他说故事?

后来遇见兰兰,总是给他说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于是慢慢地他也就不缠着太后了。

难得太后有兴致要主动说故事,独孤玦当然要听。

独孤乐这年龄更是竖起了耳朵依偎在太后身边要听故事。

大殿上很快安静下来,太后看看来不及讲话说完的琳琅,微微一笑。

琳琅也一笑,但是在桌面下,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独孤玦的手。

太后的故事恐怕不是那么好听的吧。

“话说在遥远的天界有一处……”

独孤玦唇角勾起一抹笑,与琳琅扣在一起的手捏了捏,他想起了那个以他和琳琅为原型的祁连和海棠的故事。

不过,太后要说的可不是什么爱情故事,她说的是上仙之间争权夺利各自划分势力范围,而后各据一方的权势争斗。

其中某某星君妻妾成群,正妻被冷落……谁都听得出来,太后这是以上仙来讲述苍梧先帝的故事。

只是,大家熟知了那开头,后面就不是他们所知晓的了。

“正妻与小儿子终于逃脱了另一位星君的魔爪和控制,她们以为从此就可以享受太平盛世,谁知道,有些事情结束,却是另一些事情的开始。长子手握重兵,受妖女蛊惑,朝堂上罔顾小儿子被立为新一代帝君亲弟弟的威严,横行无忌,暗中笼络大臣和往日战场之上的部下,令其母和新君成为新的傀儡。”

妖女,笼络,傀儡?

太后这是在说故事还是在呈述事实?

大臣们眼神疑惑地在独孤玦,琳琅,太后,独孤乐身上打转。

独孤玦不信太后这是在暗指自己,看看琳琅,她倒是镇定,眼中没有疑惑,只有深深的忧虑,目光中似乎在告诉他什么。

印伟祈冷哼一声,朗声道:“太后这故事后面可变的离奇了。那长子若想自立为星君,何必要费尽心机的将母亲和弟弟救出?让那母子二人死在敌手,他不就名正言顺的坐上星君之位了?这故事当真漏洞百出。”

太后微微一笑:“那木罗王,想当初你乃蛮夷之邦被驱逐的逃难之人,按说那木罗嫡长子继承王位无可厚非,但是你居然能假扮女子潜伏在苍梧宫中,忍辱偷生,终于一朝扳倒你的亲兄长,踏着他的鲜血坐上了王位,这故事说出来是否也不可思议?”

太后如何知道印伟祈的身世故事?

琳琅和独孤玦确定她们绝对没有向太后透露过这些,扮作女人对于印伟祈来说,总是不大好的。

太后如此宣扬,可见她那故事至少从她的角度来说不是编造。

印伟祈也是一惊,这些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是看起来一向和善的太后被她们看走了眼,还是自己人中有人出卖了他们?

但这些日子以来的历练,使得印伟祈又成长了许多,立时就镇定下来。

“太后的确很会讲故事,同一样事情,会说出别样的滋味来。不过,本王奉劝别有用心之人一句,有些人自己心胸狭窄,看别人的时候就会很扭曲,公道自在人心,太后你说是不是?”

印伟祈有些咄咄逼人。

“哇,功高盖主,弟弟啊,你是山野里长大的,哪里知道人多的地方那斗争的复杂?这世上有人是靠本事打天下,有人是靠耍心机往上爬,你呀,要学的多着啦。”琳琅意有所指道。

“薛琳琅,不用如此拐弯抹角的与哀家说话。关于那些什么奸细,假公主之类的事情哀家不想多说。但是,你要做摄政王妃,哀家在一日就不会答应。”太后脸色渐冷。

独孤玦目光深幽,将手中酒杯放到案几上:“太后此话何意?”

太后挺直身板,俨然女王在时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哀家的意思很清楚,薛琳琅不配做摄政王妃,无论她的相貌,身世,行为举止没有一样能配得上这个身份。”

独孤玦起身,直视太后:“儿臣说她配得上就配得上。”

太后不再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冷冷道:“现在无需哀家说,大家都看见了?当年的太子殿下,哀家的玦儿,是如何的孝顺懂事听话,而今,就是因为薛琳琅迷惑了他,才会变成哀家也不敢认了。”

“太后落难时对琳琅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儿臣不想再说,但是太后心里认为是儿臣变了吗?儿臣那么辛苦,流血流汗的使苍梧重回独孤皇室怀抱难道做错了吗?”

陡然间,独孤玦身上强大的威压之气流转,向台阶上的太后踏出一步,太后的身子不由得往后微微退了一点。

但是,太后马上稳定了心神,言语咄咄道:“摄政王为苍梧做出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刚才哀家也代表皇上答谢过。可是,你敢说这么做全是为了皇上,没有你的私心在里面?”

“没有。”独孤玦十分坚决响亮地回答:“如果有,就是儿臣想苍梧早日太平,早日能和百姓一起过上安宁的日子。太后,儿臣不知你那些所谓傀儡之说从何而来?”

“你以为哀家深居宫中不知?自从女王一党被诛,你就暗中笼络朝臣让他们为你效力,更不用提陶大山,印伟祈之流早就是你忠心不二的臣子。于是,朝堂上,大臣们无视皇上,只听你一人之言,要不是哀家一再逼你,迫使你离开京城,恐怕这龙椅上坐的早就不是皇上了。”

原来,太后的手段早已经使在了独孤玦的身上。

可笑他在前方奋力征战的时候,人家早已经不当他是自家人,不过是觊觎皇位的阴谋家了。

“儿臣从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