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心理障碍(1 / 1)

琳琅觉得有必要再施压,逼一逼秦师父,虽然不厚道,可是有些事情她一定得弄清楚,那关乎她和独孤玦的未来。

“秦师父,你别以为一句你不知道没有办法就能逃脱罪责。要不是你跟王爷说那个断子绝孙的办法,怎么会害得他至今都不能人道,更别谈传宗接代,都是你。你做和尚也就罢了,害得王爷这跟做和尚有什么区别?”琳琅怒气冲冲地指着秦师父的鼻子骂道。

秦师父倒是不恼,看着琳琅的指间,有那么一会儿思量道:“王妃,你确定王爷身体一直都没有好?”

确定啥?他都已经把我吃干抹尽了,琳琅有点心虚,但绝不让秦师父看出来,还非常理直气壮地说:“我还骗你不成?虽然他很想,可是……他很痛苦,知不知道?”

“你确定王爷没有用过别的手段自残其身?”秦师父追问道。

“当然确定,我是他的王妃,他,他什么都不缺,就是不行。”琳琅脸微微一烫,卖糕的,还有谁比她更难堪的,和一个和尚谈论自己男人那地方。

秦师父倒是完全沉浸在研究那个问题里,一点儿没有觉得尴尬的意思了。

他看看屋顶,又看看地,害得琳琅也象个傻子似地往那处瞧,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不对啊,”秦师父很是困惑地摇摇头:“怎么会这样呢?”

“有时候话你就直说,反正再坏也没有现在坏了。”琳琅心里那个急啊。

“其实贫僧早已经好了,为什么王爷——”

“等等,你说什么?你好了?”琳琅跳了起来。

秦师父非常慎重地点头:“贫僧当年练功走火入魔,也以为再好不了,后来入宫,潜心练武,加之饮食得当,不久后就渐渐恢复了过来,只是没有对人提起过。而王爷如此年轻,心中愿望应该更加强烈,怎么会这么久却都恢复不了?”

是了,这秦师父因为身体废了,就以做太监为名进的皇宫,后来才做了独孤玦的师父,他怎么敢说自己是个假太监?

而且他的态度很诚恳,绝对没有撒谎,琳琅感觉的出来,这人是真的关心独孤玦。

本来是来解惑的,却更加迷糊了,独孤玦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

如果说他早好了,那么女王如此费尽心机,那些药折磨的他无法宣泄,生不如死,不是假的。

没有好?那个明明快要死掉的家伙,还能爆发出那么强悍的占有力,幸亏当时独孤玦草草收兵,不然他们两人一个要被痛死,一个要血流干身亡,死的那么诡异了。

琳琅和秦师父两人大眼瞪小眼,脑子里都在盘算这事情。

秦师父想起件事情来,悠悠道:“王妃应该知道,王爷在还是太子殿下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柔香,其实,那时有很多京城望族都愿意将女儿送给他,只是都被他拒绝了,而柔香因为是当时的皇后早早给他准备的,才会留下。王妃可曾想过是为了什么?”

这件事情琳琅当然知道,不过从来没有仔细想过。

“因为王爷心高气傲,寻常女子看不上,他又喜欢打仗,常年不在宫中,要那么多女人也是摆设。”琳琅不以为然道,独孤玦会为兰兰守身吗?她才不愿承认。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秦师父微微摇头:“王妃有所不知,我在王爷身边时,就知道他是个非常有克制力,很自律的人,对女人尤其如此,那时他还没有自残,心智也很正常,只是我感觉他在坚守着什么。有次,我见他很烦恼,便问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因为皇后被皇上冷落,他很不高兴,为他的母亲抱不平……”

秦师父告辞而去,琳琅回到自己屋里,躺上床,反复回想秦师父说的种种,终于在那一团乱麻里抽丝剥茧的理出了点头绪来。

先帝女人太多,冷落了皇后,独孤玦渐渐长大懂事,觉得母亲凄楚,他与先帝不合大约就是因此而起,随着年岁渐长,独孤玦越来越不耻先帝的做法,所以风流的老子竟然养了个对女人并不热衷的儿子,因为厌恶而养成了自律。

重要的是,独孤玦心里有个兰兰。

虽然说琳琅不觉得古代皇室中的男人会有什么洁身自好,为谁守身的观念,但是那个兰兰,她总觉得和自己思想是有些相通的,不想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也许是独孤玦想讨兰兰喜欢,便会受她影响,有所顾忌,所以说在这方面,独孤玦可以说是一个另类。

在他废掉自己后,更是一心认定这辈子就完了,而女王的逼迫,使得他从内心憎恨这事,连带着对女人都更加疏远。

简单一句话,独孤玦先前是真不行,后来之所以迟迟没有恢复,不是身体问题,而是心理障碍。

琳琅在现代时,曾经看过这方面的报道,有人身体好好的,只是心理上有问题,所以不行。

这种人会对环境还有心理上的暗示心情什么的特别挑剔,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有影响。

他有渴望也不假,只是内心之中总有着某种自己都不清楚的心理障碍,或者是自我意识越强,越想恢复,就越是不能如愿。

那么上次在火石镇的昙花一现——

对了,那次琳琅因为锦娘的事情着要走,他心里急切,也许想到将琳琅变成自己的,就能留住她,那渴望强烈到暂时抛开了一切,于是就有了短暂的反应。

而山洞里,独孤玦重伤下已经意识不清,当然还有琳琅不知的,为女王药物驱使,而有些人濒死是会忽然爆发出极度的某种能力和渴望,而身下那个女人是他一直想要的,种种因素混合在一起,使得他再控制不住。

只是,那是一次偶然还是彻底好转?琳琅没有把握。

不过,独孤玦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时,那么欢喜的主动索吻,到最近刻意的疏远,很是值得怀疑。

还有早上,琳琅的故意试探,他露出的破绽——死小孩,学会耍花招了?看我怎么玩死你!

琳琅的笑得意而“阴险”。

而那个被她算计的人此时却是已经从附近镇上抓了一个善于为女人问诊的老大夫,丢在自己马后,拼命地往回赶,呼啸的风声,和马儿狂奔的速度,吓得那老头儿脸色煞白,不断哀求:“公子,慢点,慢点,我的骨头都要颠散架啦。”

“不行,我娘子难受的厉害,就辛苦你了。”独孤玦话说的客气,手下却是不住地挥舞马鞭,急于赶回去。

前面出现了一队徒步而来的僧人,独孤玦看到了秦师父,当奔到他面前时勒住了马,低声道:“师父。”

他怕会暴露秦师父的身份,所以故意隐去了姓。

秦师父仰头看着这个已经显露出硬朗男子气息的徒弟,面含慈爱的笑意:“为师相信你,只要执着信念一定会成功的。”

当独孤玦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冷宫时,当他以摄政王府画地为牢时,曾经想过就那么一生,浑浑噩噩下去,可是当他醒悟过来,暗中与那些昔日的部属和支持自己的大臣联系时,发现居然会有那么多人还在等待,那一颗赤诚之心就等着他的召唤。

眼前的秦师父,虽然他已经看破红尘,可是独孤玦从他的话里更加坚定了自己选择,即将走下去的路。

“托师父吉言,若有那日,希望还有机会能与师父重逢。”

“随缘吧。”秦师父回身看看客栈的方向:“师父这生错过了很多,因此落得孤单终老……你的娘子是个好女人,好好珍惜吧。”

秦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秦师父追随那些和尚而去,独孤玦有那么一刻的不解,他们应该都没有真正见过面,怎么秦师父会知道琳琅好不好呢?

但是回去为琳琅治病更重要,他没空细想,便带了大夫向客栈疾驰而去。

到了客栈门口,独孤玦扭身一把抓了大夫,扛在肩上,跳下马,大踏步地进门,跑上楼,推开门,走到床前,才将大夫放了下来,气都来不及喘道:“你赶快给我仔细看看,她有什么不妥。”

大夫被独孤玦拎小鸡似地拎来拎去,这会儿晕乎的东南西北都有些分不清了,独孤玦将琳琅的手腕送到他面前,老头儿拍着瘦弱的胸脯缓了口气,才急匆匆地拿起了脉。

这女子脉搏强健有力,再看看那脸色白里透红,虽然半眯了眼,可是那光亮清澈,老大夫就疑惑了,这公子抓他来,那急切的样子,他还以为病人就剩一口气不行了,可眼前的人似乎啥毛病都没有啊,难道是他真的老了,老眼昏花?

独孤玦坐在琳琅身边,一直安抚地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见大夫把琳琅的脉摸了又摸,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不禁更慌,厉声道:“她到底怎么样?你尽管说,需要什么药材,就算再贵再难弄的,我都出得起钱,都能弄来。”

老大夫被他吼得一哆嗦,琳琅“虚弱”地拉拉独孤玦的大手:“你别吓坏了老人家。我忽然好想喝水,你先去帮我倒点刚刚烧开的热水来喝好不好?”

独孤玦生气,琳琅这么难受,他却帮不上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折磨的躺在**不能动,还有这个庸医,怎么老半天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恨不得自己代琳琅难受,恨不得一巴掌将那庸医扇得远远的,可是,终究还是按捺了性子,温柔地对琳琅说,要她等待一会,便下楼去拿那滚烫的开水去了。

他可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支开他,只为了与人密谋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