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了三天。”薄阳夫人心想现在就是飞,女王也赶不及将云清夫人追回来了,何况,她还派了心腹家将,以保护名义,实则是监视督促云清夫人赶路,还轻装简从绕小路行走,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行踪。
女王心中懊悔,怎么就没想到要将母亲接进宫来就近保护?不过,她真没有想到权丞相会将注意打到云清夫人头上,看来他早就动了心思要以此来擎制女王。
而云清夫人一直为女王着想,没有将这事情告诉她。
这次,薄阳夫人狗急跳墙,借口权丞相思念云清夫人,瞒着女王将她押往边关,自此,女王鞭长莫及,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云清夫人安危再决策了。
“薄阳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女王自知追不回云清夫人,怒道。
“臣妾和云清夫人一样,只想要儿子平安,做母亲的都是一样,孩子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不是吗?殿下。”薄阳夫人见女王没有断然拒绝,赶紧道:“只要这次智光能留下一命,臣妾一定严加管教,以后不准他再胡作非为,给权家抹黑,给女王添乱。臣妾也一定要人快马加鞭通知老爷,云清夫人身子弱,边关艰苦,要他多照顾些,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早点让云清夫人回来探望女王殿下。”
这是**裸的威胁和交易,女王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女人砍了头,难怪权家会生出那样三个败家子来,因为有这么一个“好”母亲。
权智光的命怎么敌得过女王那含辛茹苦苦了半辈子的娘重要?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抵不过,薄阳夫人这一招是押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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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研究好逃走的路线,准备好行装,琳琅的画也完稿了。
这天,她又翻/墙出去,来到墨韵斋,将画稿交给段愈,也不敢久留,便告辞出来。没想到正好遇见了顾子墨。
顾子墨说他又是来此找些曲谱,琳琅将他拉到无人处,将逃走的计划告诉他,再次试探着看顾子墨有没有一起走的意思。
感觉这次琳琅会离自己而去,顾子墨心里升起莫名的伤感,却轻笑说明自己不能离开,并祝福琳琅一路顺风,以后有机会回来再见。
琳琅失望的垂下头,恋恋不舍道:“子墨,我知道你的难处,而我这么一逃,以后肯定也难以回来,也许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想有些事情就这样不清不楚的,不管是好是坏,我都想要一个明确的结果。”
顾子墨疑惑地看着她,心里慢慢清明起来,琳琅要的就是他一直在回避的那个答案。
为什么会回避呢?
过往的岁月里,他也曾不止一次面对这样的选择,每次虽然是委婉的,却也是清楚明白的拒绝,可是这次,也许是琳琅看起来太可爱天真?他竟不忍开口。
可是,她就要走了,就像她说的,应该有个了断,对她,对自己都好。
“琳琅,你那么善良,可爱,而我只是一个戴罪之人,留在宫中一辈子做琴师,你应该有更好的去处,值得更出色的男人来珍惜,我会记着你,把在这里的一切忘了吧,你会更快乐。”
琳琅本来垂头丧气的等待顾子墨的宣布,听了这话,又像活过来了,眼珠子骨碌碌转到:“子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来说去,你还是自卑,因为身份怕连累我嘛。我不怕,真的,说实话,什么都没有你会拒绝我更叫人伤心的。既然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会努力打拼,挣下一份大大的家产,然后想办法来接你,千万不要灰心,等着我,这是你唯一要做的事情。”
这个琳琅,她到底会不会听话?还是,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会往自己想的那个方向靠?
顾子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发觉自己今天的话似乎说的有些歧义,难怪琳琅会误会,只是再怎么解释,琳琅也都坚信他是爱护她,不想她惦着跟着受罪的无奈之举,更加坚定了要先发展事业,再回来娶老公的决心。
想着分别在即,琳琅又拉着顾子墨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买了些礼物送给他,最后两人在聚仙阁吃了饭,见日已西沉,才不得不准备各自回自己该去的地方。
“子墨,你千万不要把我忘了,千万等我啊,你这么美,不会见异思迁吧?”琳琅已经把顾子墨当成自己的男朋友,见到有个年轻女子经过,不住地偷瞟顾子墨,而顾子墨也无意间看了她一眼,便担心起来。
顾子墨对于琳琅已经将自己当成私有物品,有些尴尬道:“华音殿里除了太监连宫女都没有。”
“对哦,你是直的,这点我充分相信。”琳琅格格地笑。
“直的?什么?”顾子墨听不懂了。
琳琅笑得更开心了。
她们说说笑笑全然不知街对面如同上次一样,停着一顶青纱轿,里面一个年轻男子挺直的身躯带着落寞和骄傲,将她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即使琳琅依仗戴了帷帽,才大胆地在街上与顾子墨谈笑,独孤玦却能一眼看出来,那么活泼热情的女子,一说话就手舞足蹈的样子,不是兰兰还有谁呢?
她其实一直都在,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想不出来原因。
而且,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是快乐的,但是独孤玦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些什么,而街对面的那一对男女站在一起才是那么融洽,也十分刺眼。
“琳琅,你看。”顾子墨发现了独孤玦的轿子,示意琳琅转身去看。
上次顾子墨走的匆忙,觉得那轿中人不一般,来不及问细问,就被琳琅连哄带推的送走了,此时那种敌意穿透轿帘而来的感觉又来了,隔了条街,比上次还要浓了几分。
“他到底是谁?”顾子墨打量着那轿子问琳琅。
琳琅回头一看,一抹甜笑在嘴边僵硬,独孤玦有没有发现?现在在他眼里,琳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他喜欢的那个兰兰,还是被发现是冒名顶替不说,还是那个他恨的要死的王妃?
楞了那么一下,琳琅一把抓了顾子墨叫道:“快跑。”扯着他就飞奔起来。
她这举动更加深深地刺伤了独孤玦,为什么兰兰看见他就像见了鬼?那么害怕,还拉了那个女人一样的男人就跑?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玦一拳打在轿子上,喝道:“给我追。”
四个精壮的轿夫抬起轿子向着琳琅她们逃走的方向紧追了上去。
这下可热闹了,正是旁晚街上行人多的时候,琳琅的帷帽跑飞了,撞了不知道多少行人,带翻了几个小摊,顾子墨也受她所累,踩了别人的脚,撞了别人的腰,嘴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独孤玦在轿子里只见前面顾子墨一身白衣飞舞,象振翅欲飞的蝴蝶,琳琅红色发带飘扬,就像蝴蝶的触须,两人跌跌撞撞地,好不惊慌。
忽然,琳琅发现身边有道门,里面的人出出进进十分的热闹,眼见独孤玦的轿子越来越近,琳琅拉着顾子墨一头扎了进去。
原来这是一家赌馆,里面全是两眼发光赌得兴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