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寝宫中的男人(1 / 1)

“差不多是这意思,只是你这人,用词别这么难听,什么巴结,捞好处,你就不会换个词?我可是为了你们在玩命。”琳琅嘟起嘴。

“所以,你就栽赃陷害独孤玦,讨女王欢心?”荣儿半开玩笑道。

“你看你,我是实话实说,独孤玦做的出来,我难道就不能主持正义?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被打的断了腿既不跪女王,也不承认他做过的事情,差点把我勒死,还口口声声说他冤枉,我又不是瞎的,聋的,有胆做就别没胆认,幸亏他被镇压了,不然啊,这种没品的人做了皇帝,将来整个苍梧都要倒霉。”琳琅把自己说成了个正义战士,孤独绝自然是宇宙超级大混蛋了。

“我听说独孤玦这人心高气傲,不像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看到琳琅拿眼瞪她,荣儿道:“也许其中另有隐情?你刚才说他骨头被打断了,不跪就是不跪,可见这人是个硬汉子,真丈夫,他要是贪生怕死,当初就不敢谋逆,现在明知活不成,也没有必要活受罪这么抗着,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来个痛快的。”

“荣儿,你怎么不向着我,帮那个家伙说话?”琳琅忽然想到走出殿阁时,看到独孤玦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安,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难道独孤玦真的是被冤枉的?

但是,她的确是看见听见了那么多……只差没有看见独孤玦亲手将毒药放进茶水里啊,怎么可能有错?他那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现在怎么敢承认?不承认还有一线生机,承认了,不就等着砍头了?”琳琅拼命为自己辩解。

“公主,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急什么?我去给你打水,洗洗吧,换了衣服好睡觉,等会天就亮了。”荣儿笑着出去了。

荣儿兑好水,在外间将那些吃食分别装好,用碗扣上,巧慧伺候琳琅洗完澡,琳琅爬上床,躺下,翻来覆去地,听着外间巧慧和荣儿睡下了,叫道:“喂,你们俩睡着没有?”

“没有。”巧慧答。

“睡着了。”荣儿冲对面**的巧慧挤挤眼。

“切,睡着了还说话?你梦游啊?我睡不着,不如你们都过来,咱们三个挤在一起说说话。”琳琅说着,将身子往里挪,拍拍空出的床板,盛情邀请。

“巧慧去吧,我一大早要起来劈柴,烧水,得早点睡。再说你那床太小,三个人太挤,天热呢。”荣儿说着翻身呼呼大睡。

巧慧爬上琳琅的床,还为荣儿说好话:“自从荣儿来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包了,也累了一天,就让她睡吧。”

这个荣儿可真是有点古怪,从不和琳琅她们谈论女孩子喜欢的那些花花草草,也不与她们一起沐浴,就是换衣服也总是避开她们,这一点上与她们很是疏远。

不过,有特殊本事的人,总是会有些与众不同怪癖的,荣儿自被琳琅发现木工活做的非同凡响后,她就觉儿荣儿的一些怪癖见怪不怪了。

长乐宫里,一卷白色绡纱,里面卧榻之上一个修长的身影侧身半卧,一身雪白长袍,慵懒安逸。

“那些草包就是所谓的军中好手?”那人开口,却是男子温和的声音:“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那证人就是死人了。”

女王已经卸下了繁复的宫装,只着了一身素净浅绿色衣裙,在丹凤朝阳铜镜前整理秀发,含笑道:“正因为千军万马都比不上一个你,所以我才千里迢迢请你来帮忙啊。”

“那么说,真是我的荣幸,女王都要来求我呢。”那人轻笑,很是开心。

“能请的动你来帮我,才是我的荣幸。”女王走到绡纱前,看着里面年轻亲近的面容,感慨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依仗和深信不疑的人。”

“女王言重了,我可担当不起啊。”白衣男子见女王蹙眉,忙笑道:“我不帮你帮谁呢?那个老匹夫万万想不到你会留一手,让他的帝王梦落空,还把他指使到那么远的地方,这辈子,只怕他要有去无回了。”

女王知道他口里的老匹夫指的是权丞相,虽然目前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行事,但是朝堂之上,宫廷之中变幻莫测,谁又能知道明天会如何?

“他只不过权欲熏心,一时糊涂,说不定出了京城就已经想明白我是在调虎离山,不过,那时也晚了。”

“你这招实在是高,先利用老匹夫来对付独孤玦,让他以为你是在帮他,结果,丞相还是那个丞相,贵妃却已经是女王了。他掌握天下兵马,你却掌握他不得回京城,这个女王是代已故皇上行事,将来再立个傀儡,天下人也挑不出你的刺来,更别提老匹夫,他就是再气也只能干瞪眼。”白衣男子话语中笑意更浓。

“你知道我本意并不在那把龙椅,只是不想让他得了去罢了,不如你来坐?”女王戏谑中带着几分认真。

白衣男子翻身坐起,连连摆手:“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我可不想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算计怎么谋害我,再说,女王——这个感觉还不错,我倒真想看看女王治理的国度是什么样子。”

“你好好帮我,自然可以看得到。”

“女王有命,无所不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的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那个琳琅公主倒是个有趣的。”白衣男子想到了什么,觉得好笑。

“怎么,你看上她了?”女王挑眉。

“上次,本来我想给你送个见面礼,在月牙泉边,我差点亲手结果了她……幸亏那一刀没有砍下去,不然今天你哪来这么卖力的证人?你不知道,她戏耍彭将军时,那场面……不知她对你是傻还是够热心,或者深藏不露?”

“我说那公主来的时候怎么那么狼狈,原来是你的手笔。不过,你杀一个和亲公主干什么?那么一个小小的国家还不够苍梧打上一仗的。”

“打个什么仗啊?宫里少个女人,你也许会开心一点吧。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解决了。不,还有那个独孤玦,留着可始终是心腹大患。我知道,你是怕他不招,强行定罪落人口实。可今天这样他都不招,看来他是铁了心任你怎么逼都不会松口。”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马上就要招供了?不信?等着瞧。”女王露出狡黠的笑意。

白衣男子不解,但见女王是真的开心,便也不再追问,只要她高兴,做什么都无妨,也许明天真的就会不一样了。

殿阁中,独孤玦从昏迷中醒来,大殿里又只剩下一点烛光,之前一切仿佛是一场闹剧一场梦。

他一撑身体,手脚上粗大的铁链哗啦啦直响,腿上一阵钻心的痛,使得他颓然地又倒了下去。

躺了一会,独孤玦再慢慢地坐起来,想到就连那么一个小小的和亲公主都敢狗仗人势地来作证,落井下石,可见外面的局势已经全在权淑珍那一对父女的掌控之中了。

但是,他绝不会低头,绝不会认罪,现在生比死更难过,更痛苦,从万人之上备受敬仰的太子殿下落到谁都能来侮辱他,这在从前,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撑住那口气。

目光落在桌子上,上面多了样什么东西,似乎是封信?

这时候还有谁敢来沾他这个比剧毒还可怕的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