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玦,本王知道你不相信。但是,当日你在御书房与皇上说过什么,相信不是亲耳听到的人是不会知道那么清楚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听听证人怎么说又何妨?”
独孤玦要是阻止女王拿出证据来,就表明他心虚,因此,他不说话了。
女王冲琳琅微微点头:“琳琅公主,现在请你将那日在御书房内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如实说来。”
琳琅早就憋了一口气,总算轮到她来发言,替女王讨回面子和尊严了,不然独孤玦还真以为他有多了不起,当女王好欺负啊。
先将那天她躲在御书房外听到的看到的仔细说了一遍,事实差不多,但是琳琅对独孤玦印象不好,说话的时候学了独孤玦的腔调,或是恶狠狠,或是阴森森,活像个催命的阎罗,而学起皇上来是那么的无辜无助,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只把殿中这些人都看得惊呆了,原来这位前太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坏,比传说中的还要毒。
琳琅说着说着,便觉得即使有头发遮挡,脸上也有阵阵寒风刮过,一级,二级,七八级,终于,一声暴喝:“贱人,血口喷人。”
琳琅吓了一跳,其实她的胆子不算小,可是眼前这个阶下囚,前太子,真不是一般人,浑身的杀气,如果这人穿到现代,大热天里谁要惹了他,不用空调也绝对凉快,岂只是凉快,简直可以冻死人。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琳琅镇不住啊,本能地就想往正在身旁的许大人身后缩,但是看见许大人那手哆嗦得,刚刚写的供状上已经滴上了好几个墨团,再想到刚才他还往自己身后躲,琳琅就觉得没了指望,女王又太远,干脆硬着头皮装好汉吧。
琳琅底气不足地干咳一声,勉强将腰伸直了些,往独孤玦那边瞪了过去。
岂知,琳琅顿时就像被两百瓦灯泡刺伤了眼,顿时眼睛一痛,这独孤玦,就连目光都是这么毒辣!
她低头抹眼睛,女王还以为她被吓哭了,神情一凛道:“公主不必害怕,有本王在,你尽管将事情告知,本王必定保护你周全。”
刑将军忙命令那几个士兵将独孤玦押的更紧一些。
“没事,女王陛下,琳琅只是眼睛忽然有点不舒服,继续吧,琳琅才不怕他这种无情无义的狂徒。”琳琅大义凛然道,再不敢看独孤玦,她还要留着这双大眼睛好好看看千年前的风光,还有美男。
女王见她也不象怯场的样子,便放了心,问独孤玦:“独孤玦,刚才琳琅公主说的可是事实?”
独孤玦胸膛起伏明显,看来很生气,说到:“没错,那晚本宫因父皇急招入宫,又一天不得见面,晚上盔甲未除,便去找父皇,两人争吵起来,但是本宫与父皇一向如此,这宫中人尽皆知,怎可以此作为本宫谋逆罪证?真是可笑,这就是你找来的所谓证人?她不过是看了个表面而已。”
“那么说,独孤玦你是承认琳琅公主所说是事实了?”许大人问道。
“但她只看了一部分,而且躲在窗外,并非亲眼所见,断章取义,算不得数。”独孤玦一口否决。
琳琅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强词夺理!你说要证据,我就是人证,你也承认我是亲眼看见你们争吵了,却又说不算数。没有你这么耍赖的,就算再找一百个证据来,你说不算就都不算吗?”
“看你这个疯癫婆子样,谁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看到个影子,听到一两句父子间最平常不过的争吵,就认定谋逆,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独孤玦根本没把琳琅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趋炎附势,想在权淑珍那里讨得一口半口残羹剩饭的小人而已。
琳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请问女王,皇上是如何被害的?”
许大人代女王答道:“中毒身亡。”
“这毒从何来?”琳琅问。
“独孤玦所有。”许大人说。
独孤玦忽然大笑三声。
琳琅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本宫笑你连人是如何亡故都不知道,还说亲眼目睹?还胆敢就跑来作证,指证本宫,自己露出马脚还不自知!还有那姓许的,你亲眼看见本宫下毒了吗?凭什么就肯定说是本宫下的手?你们全都不过受人指使而已,目地就是要本宫认罪,好让你们的主子对天下人有所交代,将这窃国罪名变成是替天行道,名正言顺的将苍梧改名换姓而已。权淑珍,本宫落在你手里,就没想着活着出去,你想要本宫的命何必那么麻烦?”
女王大约是听多了独孤玦如此恶毒刻薄的说话方式,脸上威仪之色不改,看看琳琅:“公主,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当然有。”琳琅回答的很响亮,许大人抬头好奇地看着她兴奋的小脸都涨红的模样。
琳琅一得意,便往独孤玦面前走了过去说:“哎,这位前太子殿下,那天晚上,本公主不止看到御书房内你们父子争吵,你说这个不算,那么,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对送茶的宫女挑三拣四的,曾经拿起送给皇上的参茶,还打开了盖子,然后一手拿盖子,一手拿茶杯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琳琅说着,转身面向女王,学了当时独孤玦的样子,不过,将头埋的更低,看茶的时候,脸上那个阴险,谁看了都觉得不是一个好人,绝对是谋财害命的歹人。
“大家说,月黑风高,先把那些宫女一通教训的连头也不敢抬,然后再这么看茶,那茶里会有什么东西都不奇怪了哦。”琳琅说的好看她真看见独孤玦下毒一样。
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觉得独孤玦这罪名更加确凿了,连下毒都被琳琅亲眼看见了,还想抵赖?
这次独孤玦没有反驳,而是直接行动了。
只听一声怒喝,然后霹雳啪嚓,发飙的独孤玦战斗力暴涨,居然挣脱了按着他的一群人,一伸手,从背后将琳琅那雪白纤细的脖子象拎小鸡一样捏在了手里。
“贱人,你与本宫到底有什么仇?要如此污蔑于本宫?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下毒,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本宫要杀父皇?最毒莫过妇人心,本宫今日见识了。”
独孤玦咬牙切齿地手上收紧,琳琅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力量扑过来,铁链哗啦啦的响声中,她的脸从通红到青紫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什么辩解,呼救,全都来不及,周围一切都变得朦胧不真实起来,脑袋象要爆炸,手脚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完了,真要死了,我不要呀,救命,救命!这会她什么都想不到,就盼着发生奇迹,自己不要死。
刑将军带着士兵们站得最近,也最快反应过来,但是等他们出手也太晚了,琳琅似乎听到自己脖子骨头将要被拧断的声音,独孤玦那带着极度愤怒和恨意的声音叫道:“去死吧,贱人。”
眨眼琳琅就要被独孤玦一个用力拧断脖子时,谁也没有看到,宫殿高处一个气窗的铁栏杆外,正倒挂着一个黑衣人,那人早就来了,将下面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手一动,细如牛毛的一根银针,神不知鬼不觉的正好扎在独孤玦捏着琳琅脖子的那只手腕处,打在脉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