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听说冷宫里的那位最近闹得很凶。”菊青一边服侍蔸珈梳洗,一边在蔸珈耳畔说道。
“闹些什么?”蔸珈理了理衣襟。
“说是这些奴才送来的饭菜不新鲜,还说想要见皇上。”剧情继续答道。
蔸珈冷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惦记着饭菜新不新鲜。告诉看管冷宫的人,看管好些。什么该给,什么不该给;什么说的,什么说不得,都心里有点儿谱。”
“知道,那些人也都是人精儿。这些消息,除了娘娘和奴婢,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菊青继续说道,“娘娘,这是墨公子派人送来的。”说着便将一个纸条呈到蔸珈手中。
蔸珈低下头,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列出了六个名字,都是近来与康贵姬一家来往密切的官员。墨尘风调查的很细致,还在每个名字后面标注了喜好,以及他所怀疑或已经有了证据的罪名。
有些时候蔸珈真的很佩服墨尘风。就好比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墨尘风是怎样在两天之内便弄到了一份如此详实的名单。
前几日,蔸珈宫里新添了一名小公公,很普通的脸,却是个武林高手。墨尘风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蔸珈的安全,外加传递消息。天知道这些人脉他是怎么搭建的。不过对于墨尘风的所言所行,蔸珈都是百分之百的放心的。她信他,没有理由。
“黄成,礼部侍郎。性好色,不爱财宝,独爱佳人。”蔸珈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计由心生。招呼了一下菊青,在她耳边叙叙低语了几句,菊青点了点头,离开了。
康贵姬姐姐,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呢。
“臣妾参见太后。”蔸珈向着太后微微一拜。
“皇上要赐你掌管六宫之权。”太后喝着茶,丝毫没有让蔸珈起身的意思。“你怎么看啊?”
蔸珈继续着行礼的姿势,心中已是了然。这太后,怕是在为自己的侄女抱怨吧,今天她怕是要不好过了。“臣妾惶恐,臣妾入宫不过数月,对宫中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怎敢担此大任。”
“你倒说的是实话。那么你可有举荐的人选啊?”太后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眼睛的余光瞥向蔸珈。
蔸珈的额角已经满是细汗,这行礼的姿势实在很不舒服,半蹲半跪的,实在耗费气力。“自然是贤贵妃更合适些。贤姐姐在王府中便陪着皇上了,一路走来,做事自是要比臣妾更加妥帖得当。”
“恩,你倒识得大体。”太后的眼中总算有了一丝笑意,“呦,你怎么还跪着呢。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谢太后。”菊青将自家主子扶起。蔸珈轻轻动了动已经有些酸胀的腿。
“你今天的这番话,哀家会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的。”太后看了看外边,“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来人,去哀家屋里将那串玛瑙珠子取来,让敬挽昭仪带回去。”
“臣妾怎么敢……”蔸珈忙要推辞。
“难得你这么实得大体,这赏赐你是应得的。
太后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蔸珈只好接下那串玛瑙珠子。“谢太后。”什么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太后真是学的了其中的真谛啊。
本来嘛,我也就不想接这个重任。与其被你以各种名头揭掉掌管六宫的头衔,不如直接让给你。等到你出了差错时,我再取而代之,那是名正言顺,我看你能奈我何。
蔸珈回到自己宫里,将那串珠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个仔细,可终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她不相信太后会好端端的送条珠子给她,这珠子一定有问题。
“菊青,把这条珠子交给小项子。”小项子便是墨尘风派入蔸珈宫中的人。菊青道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娘亲,娘亲。”脆脆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蔸珈急忙起身,只见一个红红的小人儿,一步三晃的跑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谁带你过来的?”蔸珈将桔梗宝宝抱到怀里。
“是父皇。”说着胖乎乎的小手向门口一指。顺着桔梗指的方向,蔸珈看到齐辟桓着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满脸带笑的站在门边。
“桔梗的魅力真是大,我站在门口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齐辟桓说着进了屋。不知从何时起,齐辟桓与蔸珈相处时会刻意不用“朕”这个极富有权威性的称呼,而代以“我”这个更加平易近人的称谓。
“外面都没有人通报,臣妾怎么能知晓皇上也过来了。肯定是皇上故意的。”蔸珈娇嗔道。
“好,是我的错。”齐辟桓无奈道,“对了,你为什么拒绝我让你掌管六宫之事?”
蔸珈不看齐辟桓,只是摆弄着桔梗胖乎乎的小手,“臣妾资历尚浅,难当大任。”
“可是太后与你为难?”齐辟桓柔声问道。
“不,这真的是臣妾自己的考量。臣妾当然知道皇上是真心疼爱臣妾的。”蔸珈抬起头,看着齐辟桓。
“臣妾虽不曾接触过朝事,可是现如今,太后一族在朝中处处受到打压排挤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正所谓狗急跳墙,臣妾只是担心,他们做出什么有危社稷的事,毕竟现如今太后一族仍是朝中的大族,是不容小觑的。掌不掌管六宫倒是小事,但若能以此安了太后一族的心便是极好的。”
蔸珈说完许久,齐辟桓都没有出声。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蔸珈。
“臣妾错了,臣妾不敢妄议朝政的。臣妾只是担心皇上。”蔸珈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起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为了我和这个国家,受着委屈,忍着责难。她每次也是如你一般,做什么都会考虑很多很多,连撒娇也是小心翼翼的。”齐辟桓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悲伤。
“皇上说的可是钟皇后?”蔸珈问道。
“是。”
“皇上是在想念娘娘吗?”
“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我有时真的很后悔,若是当初再勇敢一点,也许她就不会离开。终究是我负了她。”齐辟桓的悲伤更加浓重了。
“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过去的事与非谁又说的清道的明呢?皇上还是应该看开些。”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