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宫之变(1 / 1)

第二章入宫之变

齐国都城庆水

离春来到庆水已经一月有余了。除了初入王府时见过齐辟桓外,便再未谋面。那人倒是真的为她安排了生计问题,在王府的厨房帮工。每天洗洗菜,打打下手便可以了。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可谁曾想今天被王妃叫去见了一面,她便被安排在齐辟桓身边侍候。想来也是,哪个做妻子的愿意自己的丈夫身边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年纪大的手脚不灵便,倒是离春自己年轻且面目丑陋,自是最好的人选了。

跟着管事公公穿行在回廊之间,离春一边听着训导,一边细心记着路径。“咱家可告诉你,咱们王爷那是储君,高贵着呢。你且安分做好自己分内的就好,可别生出什么入不得人耳的事。”管事公公说着便回头定定的看着离春,“你可听好了?”“奴婢心里记下了。奴婢身份卑贱,不敢有逾越之心。”钟离春明白,公公这是给她警告,即便貌丑如她,那位王妃也还是不能安心啊。

“王爷,王妃给您新选了的侍女,名唤离春,手脚勤快,也很本分。”管事公公诺诺的说着。

“知道了,你退下吧。”齐辟桓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高高的的三摞折子。近来老皇帝病重,他和他的四哥(上章提到的四爷)分管内政和军事。说得好听是分管,实际上就是让他们二人相互制衡,以免在皇帝病重期间有所政变。皇帝仅有二子,一个四王爷,曾两次带兵,为国戍疆;另一个便是齐辟桓,排行老六。他母妃的地位不高,可他聪敏机警,做事果断,也很得圣心。齐国对于储君一事向来不遵循嫡长之序,有能者居之。朝中拥护四王爷的多是武将,拥护齐辟桓的多是些老臣。对于朝中的分派,老皇帝不提一言,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安心的很。桌上这几摞都是官员弹劾四王爷为人跋扈,纵容家眷的折子,很是让他头疼。

钟离春本是来问王爷是否传膳的。敲门无人回应,便进了去。齐辟桓趴在桌子上,臂下压着些展开的折子。天气虽是暖和,可担心人着凉的离春还是拿了披风盖在了齐辟桓的身上,抬眸便看到了折子上的字,有些入神时,旁边的人便动了。

“王爷,”钟离春疾步走到书桌正前,半弯着腰,低声问道,“王爷可要传膳。”

“传吧。”

“是。”

“以后不要随便接触我。”离春刚想转身出去,便听到身后凉凉的一句。

“是。”

待离春离开,齐辟桓对着空气说道,“查查她的底细。”“是。”简短地回答,像是这段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是夜,王府书房

“主子,查到了。”

“说。”

“钟离春的父母因为瘟疫已于几年前去世,后跟着一位大娘搬到山中生活。村中关于她的事很多,大多是些命硬克死亲人的话。对了,她识过字。”

“哦?”

“他父母去世前不久,村里来了个癫头先生,指了名要教她识字。不过没几个月就走了。留给了钟离春一屋子的书。后来就发生了瘟疫,钟离春是全村唯一一个没有得瘟疫的人。村民也因此认为她是妖物,把她赶离了村子。她在走之前,在家里放了一把火,什么也没带走。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这倒有趣。你下去吧。”

“是。”回话的人像风一样地消失了,连门口的守卫都没有惊动。

与前殿的喧闹相比,花园中倒是宁静的更加宜人。钟离春走在布满梨花香的小径上。她本是陪同王爷进宫的,忙里偷闲便跑了出来。离春正想偷偷返回,却听到小园深处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她小心翼翼的寻声过去,便见一个白发老翁蹲在地上。手中拿着随意折的花枝,在地上画着些奇怪的符号,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离春正想更清楚的看一下,却不想踩到了枯枝,惊到了老人。“对不起,打扰您了。”钟离春连连道歉,老人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丫头,你会解这个吗?”老人向前探身,钟离春这才看清了老人的面容。鹤发童颜,想是吃的极好,老人身体胖胖的,满面红光。此时正瞪大着双眼等着离春的回答,甚是可爱。钟离春不禁笑了出来,往旁边侧下身,看到了地上的符号。刚刚刚刚老人挡住了她的视线,现下借着灯火倒也看清了。“您画的是八卦?”“呦,丫头,你知道八卦?”“懂一点。”“快跟老头我说说。”说着老人便拉着钟离春席地而坐,丝毫不在乎满地的落花。

“八卦是一种占卜术,‘一’代表阳,用‘--’代表阴。三个这样的符号可以八种形式,称之为八卦。每一卦形式代表一定的事物。八卦互相搭配又可以得到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你这卦象是大吉。”

“丫头,你可知我这卦是测给谁的?”

“不知。”钟离春看着老人兴奋的眼睛也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似乎是有一种愉悦要破土而出,可又快的让她抓不住分毫。

“丫头,我带你去见个人可好?”说完,老人也不等钟离春回答便拉着她离开了果林。等钟离春反应过来时,老人已经带她来到了前殿。

“皇上,皇上,老臣找到了,老臣找到了呀。”进了前殿,老人便步履蹒跚的奔到那宝座面前。那宝座上的老人像也被感染了似的缓缓的站了起来。钟离春定定的站在大殿中间,她能感受到老人看着她的目光有多么的喜悦,也能感觉到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又多么不解,甚至不屑。

老皇帝大病初愈,两鬓花白,但精神矍铄。他也定定的看着钟离春,终于,他坐了下来,整个大殿也静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问。

“钟离春。”

“远离八苦,笑倚春风。倒是好名字。这是谁的家眷啊?”皇帝环顾四周。

“回父皇,是儿臣的替身侍女。”齐辟桓站在席间,怕是喝得已经不少,面色有些微红。

“好呀”,说着,又环视周围的大臣,“众卿家可还记得朕曾经做的一个梦,今天,这梦怕是要实现了。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皇帝由着宫人扶了回去。众大臣也相继离开。钟离春正正的站在那儿,直到同随来的婢女唤她时,才像有了知觉。

第二天,一道圣旨传入了六王爷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王爷齐辟桓之贴身侍女德才兼备,秀外柔嘉,特赐福入宫侍驾,赐名无盐。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