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白宛霜漫步在竹影斜疏的石阶上,嗅着清灵的竹香心情大好。
正在这时,太监尖锐的桑音打破宁静:“妙娴郡主,太妃有请!”
“知道了,我这便去!”
白宛霜坐着太妃赐的辇轿一路穿过重重回廊,终于到了太妃入住的春福宫。
春福宫中花团锦簇,春意盎然,似乎将春神锁在了院中,群花争芳,蜂飞蝶舞,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刚入正殿便听得少女娇嗔的认错:“母妃,我本是去临海找宝贝送给你祝寿的,原本是可以及时赶回来的!谁知碰上个冤家,又出了些事耽误了时辰,母妃你不会怪我吧!”
白宛霜顺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浅紫色衣裙的少女正趴在太妃的腿上撒娇,她容色清丽,神态天真语气娇憨顽皮,想来便是云锦公主了!
“参见太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霜儿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这便是妙娴姐姐?”那紫衣少女打量着白宛霜,噘起红唇佯装哀怨地说:“好啊!我说母妃怎么不疼我了,原来是妙娴姐姐来了!我就知道我失宠了!”
“贫嘴!要不是霜儿只怕你这会都见不到母妃了!”
“怎么会!母妃有神灵庇佑必定长命百岁!”
“就你嘴甜!前日有刺客行凶,若不是宛霜母妃只怕已成为刀下亡魂了!”
“刺客!母妃没伤到哪吧?”方云锦担忧地望着李太妃。
“你宛霜姐替母妃挨了一刀,现在都还没痊愈呢!”李太妃笑道:“霜儿啊,来过来坐!”
白宛霜坐到李太妃另一边,李太妃拉住她的手,说道:“云锦从小被惯坏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日后怕是与夫君不好相与,你教教她让她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人家才没有要嫁呢!”云锦公主像个被宠坏的小孩赌气撒娇道:“何况若是还需要我哄着他,那我干嘛要嫁给他?”
“哦,这么说云锦是想再多陪陪母妃喽,昨儿个你皇兄来与我说扬州知府为他儿子请旨赐婚,要的便是你,既然你还不想嫁,那便回了吧!”
方云锦小脸羞红,说道:“啊!母妃,那冤家已经请旨了吗?那你是如何与皇兄说的呀?”
“你皇兄说看我的意思,我嘛自然是看你的意思,不过既然你不乐意,便让你皇兄另外给他赐位佳人!”
“别呀,人家愿意!”
“呵呵,方才是谁说还想多陪陪我老婆子啊?这才多大会子就变卦了?”
方云锦一跺脚娇嗔的说:“母妃!你取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
“哟!脸红了!”李太妃指指方云锦对白宛霜说:“这个丫头从小就被惯坏了,如今也要嫁人了,虽说有公主的头衔旁人不敢如何欺凌,但若是不得夫君的喜爱,纵是身份再高贵又有何用?所以就有劳宛霜教她些才艺,曲儿也好舞也好,总要有些讨人欢心的手段才是。”
“公主婚期可定?舞蹈需长时间的训练方能学成,不若学些曲子,既高雅又快!”
“嗯嗯,我不喜跳舞,没什么意思!不就是穿得少点在那转来转去,一点都不好玩,如果曲子好听的话我便学。”
“嗯,下个月十八是黄道吉日,嗯,那么自明日起宛霜过来教这丫头一个时辰。”
“是!”
闲聊了一会,便到了晚膳时分,李太妃留白宛霜用了膳方才命人将她送回去。
白宛霜回到住处不见冷华然,想起太妃的吩咐,轻叹一口气,让月华殿的小太监寻了一架古琴,白宛霜将琴抱至凉亭的石凳上轻抚一曲《春江花月夜》。
“你倒是悠闲,竟然还有闲情弹琴。”冷华然自小径踏步而出,行至白宛霜身旁的石凳坐了下来。
“太妃命我自明日起到云锦公主出嫁前,每日去教她弹琴,我伤了许久总要先练练手,不然明日岂不让人笑话!”
冷华然嗤笑一声:“你管的闲事倒是不少!”
白宛霜极其郁闷地说:“你觉得我可以拒绝吗?”
“确实,你什么筹码都没有,如今只能被皇权踩在脚下,卑躬屈膝唯命是从。”
“你!”白宛霜双手拍在琴弦上,发出刺耳的噪音!虽然这家伙说话不中听,但句句都是实话,她确实太弱了!
“想变强吗?只要你答应我先前的条件,做我的奴婢,我保证让这些人全都匍匐在你脚下。”
“我是想变强,可是被人踩在脚下又如何能真正变强?”
“怎么这样说?难道我还会欺负你不成?”
“你欺负的还少吗?”白宛霜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自顾自地将古琴收起来就要走。
冷华然按住古琴说道:“哎,这就走了?不如你唱曲给爷听,爷教你轻功怎么样?”
“你会有这么好心?”显然她对他的人品相当怀疑。
“你怎么这样?爷什么时候做过对你不利的事吗?自始至终都对你心怀好意好不好!我要听上次那种可以令人心旷神怡的曲子。”上次听了她唱的曲子,他的功力便进了一层,灵魂得到升华,说不定她的歌声可以疏通魂力。
白宛霜道:“成交,一首歌一种武功怎么样?”
“贪多嚼不烂!说不定轻功你都学不会呢!”
“我哪有那么差劲!”上回自梦中得来的武功她可以已经练成了第一层,可以凝出一朵花瓣了,说明她在修练上还是很有天赋的,只是里面并没有轻功。
“开始吧!”
白宛霜凝神闭眼,待整个身心都宁静下来,便开始清唱《天赐恩宠》。
月光照在她洁白无垢的秀美脸庞上,辉映出一种圣洁的光芒,令人无法忽略!
此时方云舒也被传来的歌声吸引,他随着乐声来到月华殿,便看到眼前的一幕。女子气质出尘如仙子下凡,男子气宇轩昂微眯着眼睛很是享受。这真是一对壁人!老天保佑有了这女子,冷华然终于不会再缠着他了!他轻笑一声,并没有打扰他们,不动声色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