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一笑,“宣王说的是,就算我觉得墨墨受了委屈,作为晚辈,也不能说话那么急,顶撞叶将军。”
“哼,别在那花言巧语,本王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宣王冷冷的看他一眼,望着旁边的叶倩墨还是缓了脸色,“别看他了,我看你们今天就是在我和你父亲面前演了一场戏!”
闻言,慕容宸抬头笑了,“您这话就的,墨墨一路上都念叨着您呢,又怕您睡不好,吃不好,就连身旁的福伯都被她年了好几遍,恐怕他有一丝疏忽,您有点不如意,哪能在您面前演戏呢,提起您这个外公他是又敬又慕,就算有人逼她,她也不愿意欺骗了您,这事都是我的错,她是真真不知道我派人向您说了这事。”
叶倩墨无语的看着他这谎话说的像竹筒倒豆子,都不带打跟的。这家伙还真是……
好话什么人听着都舒坦,宣王虽然知道他这话十句八句都是假的,脸色倒也不像刚才紧绷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先起来吧……”
“我就知道您舍不得我,”这话刚落地,慕容宸就立刻站起了身,一甩衣袖,挨着叶倩墨站着,甜话说个不停,“墨墨就跟我说您,您对晚辈都是好的,就算您刚才说了我两句,我也是喜欢的紧。”
叶倩墨瞄了一眼宣王就将破功的脸,看了一眼错愕中的父亲,扶额,无奈的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说,你这话也太过了啊!
她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一手,谎话说的一溜一溜的。不过,经他一说,这气氛总算好了点。
“七皇子,我家倩墨刚回来,也没空招呼你,你先回去吧。”宣王仿佛也知道慕容宸在这儿,事情也解决不了,心中也有些烦意,竟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深怕他打科插诨,厚着脸皮装不懂。
今个儿,他才知道这名满京城的七皇子还有这一面!
没个准信,慕容宸哪里放的下心来,闻言,他想都没想,道:“不用管我,你们说话就行……”
“绿柳,帮我送七皇子回去,”早就陪着张管家站在书房外的绿柳立刻应了一声,小跑着进来,向宣王和叶将军屈膝行了一礼,走到慕容宸身边。
慕容宸瞪了绿柳一眼,委屈地望着叶倩墨,叶倩墨瞅都没瞅他一眼,只看着绿柳意味深长得道:“再把红缨带上,记着,一定要把七皇子齐齐整整地送回去。”
绿柳清脆的应了一声,笑道:“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看着七皇子进了府再会回来。”说着和紧跟着进来的红樱对视了一眼,这两人因为一直跟着叶倩墨,并不怕他,同时笑颜如花的‘客气’地把慕容宸请出了书房。
叶倩墨私笑非笑的看着他,满眼都是警告,慕容宸眨了眨眼睛,立刻有了主意,向着宣王行了一礼,大大方方地离开了。
张管家恭敬地把慕容宸送出了将军府,转身回来的时候竟遇见了二小姐身旁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木槿。
二小姐今天一大早就坐车离开了将军府,去平太史家给他们家的大小姐过生辰,这最早也得过了午时才回得来。因为二小姐没提前打招呼,走时不免有点儿匆忙,还是他安排的人手跟着。这木槿好像也跟着去了。
这时候竟然在这儿!张管家心中一惊,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张管家立刻把木槿叫道了跟前,皱着眉打量着她,道:“你跑什么,二小姐回来了?”
“张管家,我急着去二夫人哪里回事,刚就忽略了您的声音,”木槿向着他屈膝行礼笑道,“二小姐还没回来,在平太史家陪着他们的大小姐说话。二小姐宴上不小心弄脏了衣服,走的时候急了点,奴婢也没顾着带一件,而且小姐的衣服平常都是奴婢打理,奴婢不放心就亲自跑了一趟。”
张管家听得不置可否,默不作声地看着面脸笑容的她。
这样僵持了数息,木槿脸上的笑都僵硬了,心里直打鼓,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看着地面,大冷天的,额头上竟出了一声冷汗。木槿心中越来越慌,坚持不下去时,张管家开口了,不过说的话却让她脸色一变,刷的苍白一片。
“你刚才去的院子可是三小姐住的地方,难道你竟会掐会算,知道二夫人在三小姐屋里!”
木槿暗中庆幸自己低着头,停顿了片刻,不愧是将军身边的左膀右臂,就连夫人也让他三分,这通身的气势就够让人椮得慌。按捺住心中的惧意,她还是低着头,不过声音倒透着笑意,“张管家这不是打趣奴婢,奴婢哪来那本事?您也知道二小姐的院子与夫人的挨着,而且咱家夫人又把二小姐疼的如珠如宝似的,二小姐怕这事被夫人知道了,回来后被夫人念叨,就派奴婢不必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三小姐那里借一件,赶紧送过去。”
“那为何刚才不说?”
木槿抬起头来,盈盈笑道:“张管家说笑了,女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说去二夫人那里,这样一来就算碰见个人也好糊弄过去,哪想张管家竟会追着奴婢问这么多,也是奴婢的不是,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见了您就该把话说清楚,也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了,二小姐恐怕都等急了。”
张管家看着她冷笑一声,道:“你这丫头倒伶牙俐齿,说话一溜一溜的,我也不敢再耽误你给二小姐送东西,你赶紧去吧,”说完狠狠一甩袖,愤然离开了。
一个丫头片子,话里话外竟敢讽刺他管的太宽,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道什么该管什么得闭一只眼不成?哪里轮到一个小丫鬟教训!
他冷眼旁观,这些天来,这个木槿的丫鬟多往三小姐院子里跑,而且仗势欺人,不是个老实的人!
木槿望着走远了的张管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顺了顺乱跳着的心脏,小声骂了一声老不死的,小跑着进了三小姐的院子。
一会就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桃红色的锦衣,上了门外等着的马车,急忙赶去了平太史家。
三小姐慢条斯文的捻了厨房刚送过来热腾腾的精致甜点,送进嘴里,嚼了一口,香甜可口,很是美味,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不错,怪不得大姐喜欢吃呢,这可是个好东西,不是就连那景小侯爷也向她讨要!
先前管着厨房的李嫂就没这眼力头,就知道一味的瞎干,想到前些天来献殷勤的宋嬷嬷的儿媳钱氏,叶语蓉满意一笑,那倒是个有本事的,短短几天就得了这点心方子。
秋雨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眯着眼睛吃着点心的三小姐,心里迷惑的紧。刚才木槿可说了,平太史家的大小姐生辰宴上,除了七皇子,那几个皇子可都到了,二小姐还同三皇子说了几句话啊!
难道自家小姐不着恼?!
“小姐,您不生气?”
叶语蓉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点心,拿起手帕擦干净白皙细腻的手指,把玩着一寸长的指甲,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有什么生气的,二姐从前也不是没和三皇子说过话,三皇子还不是见了她还跟陌生人一样,”
秋雨接过话,道:“这也是,外边都传三皇子不近女色,难道有什么毛病不成,二小姐那样漂亮……”仿佛想到了某种忌讳,她舌头转了弯,硬生生的改了话,“三皇子比五皇子还年长几岁,五皇子侍妾可都有几个了。”
叶语蓉有点心不在焉,随口说道:“这有什么,那说明他……不对,”她眼睛一亮,笑了,“我就觉得这事不对劲,就算这平心蕊是皇后的侄女,也不可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所有的皇子公主,还有朝臣给她过一个小小的生辰,难道皇后想动手了?……”最后一句,低不可闻,突然她高声叫道:“你们道听一下,父亲这几天都忙了什么。”
秋雨面有难色,犹豫道:“小姐,您也不是不知道,自从那天大小姐离开时,您和夫人去书房回来后,老爷就发了一大通火,命令那里的守卫没有他的吩咐,不放任何人进来,而且又处置了几个舌头长的奴仆,这府里那还有人敢多嘴说一句话!”
她这话刚说完,春桃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匆忙行了一里,话说的跟炮仗似的,怕啦辣的响,“小姐,她……她回来了,都回来了,一个都没死。”
“大小姐回来了!”秋雨惊讶地提高了声音,不可思议道,马上转头看向叶语蓉,叶语蓉站起了身,额头上青筋高涨,双手握得死紧,眼睛睁的圆圆的,片刻后,才猛拍桌子,厉声喝道:“她竟然活着回来了?不可能,外公都说了,宜州危险的很,就算一支军队去了,也不可完好无缺的回来,她才带了几个人!”看向春桃,急切的问道:“她受的伤重吗,她那两个婢女也回来了?磨蹭什么,快说!”
春桃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白了白,小心地开口,“小姐,听门口的侍卫说大小姐好好的,绿柳和红樱也好好的,还有……”她咽了咽喉咙,“七皇子也跟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