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各自归去

人生明明很简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死后会却会搞得很复杂，就像现在，连小忠子自己也弄不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了。他明明是可以追上小缠的，但是不知为何那会儿脑中灵光一闪，堪堪停了下来。

后来小缠跟随特使回京了，她走的时候静悄悄，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人知道。离别的时候小忠子没有去送她，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是多余的，就像他不需要为小缠再担心一样。因为有人会比自己更好地照顾她保护她，比如京城里的马公公，比如大成将来的主人太子硕焰。即使他去见了又能怎么样？小忠子最终还是不能留在军营里的，不仅仅是因为不方便，更不是因为她会成为自己的累赘。以今日他的本事，想要保住小缠毫发不伤其实并非难事，真正的原因极其隐秘，只有他自己知道。而这，他并没有对小缠解释。人在长大了之后就明白一些东西，比如，有些事不一定需要别人理解或者明白，只要是对了就可以了。

即使过去了很久，小忠子依然记得那次在松城初破的时候自己独自一人进入元帅府时那个神秘的境界。他清楚地感觉到在他神智松散的时候有人在用极其隐秘的法术窥探他的内心。当然，这被他即使察觉到了。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对方到底窥探到了多少。人在最脆弱最放松的时候总是会暴露出自己致命的弱点，毫无疑问，他的死穴就是念小缠，迄今为止，她是他唯一可以为之倾尽一切的人。那次，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脑海里在最后的一刹那出现过小缠的容颜。他不会去低估对方的本领，所以他对小缠是极其担心的在某种程度上。当然，那仅仅是惊鸿一瞥，一般人或许是记不住的，但若是非常人，记住可能绝非难事。就像初次行军的那次敌方夜探来的那两个神秘人，至今他都不知道底细。那才是他的强敌，最可怕的是敌在明我在暗，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动机。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所以他就怕对方已经在追查念小缠这个人了。当然，茫茫人海寻找一个根本不知道底

细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过的人确实是很难得。所以对方一定会从自己的身边入手，那么小缠若是真的在，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吗？别人他尚可以有把握，但若是那两个从未正面出现过的怪人，他却是真的要费些心力了。

当人的心理有了别人不能知道的秘密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深沉，也就更容易长大成熟。小忠子或许就是这样，他心里的秘密连小缠都是不能说的。也许说了之后她会懂，她会理解，她会明白的，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禀元帅，”帐外一名士兵进来行礼道：“谢将军求见！”

小忠子正在看兵书，抬起头道：“宣！”

很快，一身甲胄的谢谦快步走了进来，在麾下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见过元帅！”小忠子挥了挥手道：“免礼！”这么长时间来，他几乎是刻意避免与谢谦独处的机会，因为觉得很尴尬，可是这会儿他主动来见，却不知道有什么事？

“老将军现在来见本帅，可是有什么要事吗？”小忠子放下手里的书，沉吟道。

谢谦沉默了一下，望着小忠子道：“末将此次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但是这件事一直如哽在喉，不吐不快。末将想了很久，觉得有些事还是不得不说。”

小忠子这下倒有些纳闷了，有些好奇道：“老将军不妨只说，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这段时间里他对谢谦本来的恼恨已经渐渐变得淡了，所以并没有像当初那么介意。

谢谦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事，本来是不该说的，因为末将答应过军师不说的，可是，这样实在是太难了。”

小忠子心下一动，怎么这事还有牵扯道被贬的军师呢？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末将看到元帅这些日子常常郁郁寡欢，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内心却有愧疚！特别是上次孙氏遗孀离去之后，末将心里更是煎熬的难受……”

小忠子微微抬起头来，有些事他忽的像是想明白了，但也仅仅是心头灵机一动，并不敢确认，“老将军何出此言

？”

谢谦垂下头道：“末将知道，元帅一直在为上次左将军孙良殉职一事对末将耿耿于怀，这件事其中是有隐情的，只是那会儿谁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

在大军到达松城的前一夜，军师公孙凡来到了谢谦的营帐中找他喝茶。其实虽然同在军中供职数十年，但是两人的交情并不深，或许就是人常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吧！对于公孙凡的造访，谢谦微觉得诧异。

两人不着边际的聊了半天之后公孙凡才道明了来意，他说如今主帅年幼缺乏历练，这对三军甚至是整个大成来说绝非幸事。谢谦一听也有些担心了，但是见他这么说，便知道他一定有了对策，于是急忙催他快说，到底有何良策？

公孙凡说自己确实有了一计，但是需要得到谢谦的配合。行军这么长时间来大家都看得出来小元帅对于谢谦的依赖和倚重绝非一般。所以这件事谢谦一定的出力。

其实很简单，想让一个人快点成长并且独立，最简单的就是拿掉他的依靠。人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坚强的。当然，即便是成长，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只要小忠子对谢谦这个想来尊敬爱戴甚至有些依赖的长辈失去了信任，并且也对军中理所当然的智囊军师也很失望，那么他就不得不自己独立去撑起这片天。因为他是三军主帅，十万大军的主心骨。这份责任，是他无法推辞谢绝的！

谢谦答应了，他必须答应，因为这件事由不得他去犹豫，也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就算是为了小忠子，他也应该答应。

于是，那次送孙凡献计，小忠子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望向他，他给了一个赞许和鼓励的眼神。

那之后，谁都知道结果，是大败，孙良战死，大成损伤惨重。小忠子也突然觉醒，痛苦万分的开始重新部署亲自执行一切作战计划。然后，他对谢谦失去了信任和倚重，渐渐疏远了他。而军事公孙凡，理所当然的被治了罪……

最后的最后，小忠子成为了三军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元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