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林海一直陪着吐哈王,皇宫中夜夜笙歌,好不热闹。
“勇冠王爷觐见!”太监通传着。
“宣!”
木易鸿的禁足已经结束了,这几日在王府里‘休养生息’,精神显得尤其爽朗。
“参见皇上!”木易鸿恭敬的请安。
“请起!”林海从龙椅上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殿下走来。
“怎么样了?”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皇上,这几日本王已经调查清楚了,李沁辰果真去找了吐哈王吐哈沁源,不过两人之间好像并没有谈拢,待了不到半刻,李沁辰便离开了王府。”
木易鸿眼中尽是锐利,傅逸予猜测的没错,林海现在是木易鸿最大的靠山,他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冲动的和林海闹僵。上次在寝宫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做给有心人看,故意为之,这样一来,才会模糊焦点,让木易鸿有更多的机会从暗中调查一切。
傅逸予一直派人守在王府的四周,监视着木易鸿的一举一动,他需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将傅逸予的眼线都聚合在自己的身上,这样暗卫查起来才会更加的安稳。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有任何的不确定存在。”林海脑中早就有了一个万全之策,现在也到了该执行的时候了。
“......”
“朕希望你能娶永诗郡主,为你的王妃。”林海道出心中的计策。
“不可能!”木易鸿没有一丝的犹豫,坚定的回绝。
林海似没有想到木易鸿会这般坚定,直接的拒接,心中多少有些异样。
“朕知道你不愿意娶永诗郡主,是因为那个叫作蓝昔尘的残颜女子!木易鸿,大丈夫做事,向来不会为任何的感情所牵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林海有些气节,虽然他也曾去见过那个叫作蓝昔尘的女子,知她身上有着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这样的女人最危险了,能不去碰,就尽量不要去碰!只怕以后便会粉身碎骨,可是木易鸿却还是这般义无反顾。
“我不会娶永诗郡主的!”木易鸿并没有一丝动摇,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你娶了永诗郡主,吐哈沁源爱女如痴,定不会再生起帮助李沁辰的想法,而且近几年草原势力突飞猛进的发展,估计再过个几年,绝对会成为一只强大的势力,这样一来朝廷就更难控制了,但是如果结成姻亲,那一切又会大不相同......”林海试图说服木易鸿。
“后宫尚且还缺一位皇后娘娘!”木易鸿直觉的心中烦闷,这个林海一心想着牺牲他,他可不会就这般任由他摆布。
这句话戳中林海的痛穴,后来木易鸿也才意识过来,辛鸢跟他说过,这一生林海都不可能再有子嗣,后宫里的女子,即使生的再美,也只是个美丽的摆设,因为林海根本就无法再行人道。
“吐哈沁源那般在乎永诗郡主,他定然不会同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朕,更不会在乎皇后这个虚名。”见吐哈沁源对于吐哈沁诗的态度就能看出,他非常的保护这个女儿,不想让她受到让任何一点的委屈。
“......”木易鸿也并不想再去解释,毕竟林海心中早就有了想法,现在也只是通知他一声,再说其他,也只是没有意义。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这几日得确是累坏了他!整日的拖着身体陪着吐哈沁源,为的便是能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能够彰显大国的风采。
木易鸿退出正殿,出宫的路上,经过冷诀殿,木易鸿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能控制自己走进去的欲望。
在被‘禁足’的这段日子里,一方面他命人打探三皇子李沁辰和傅逸予之间的动静,另一方面他也在积极的派人在宫中找出林海将蓝昔尘所囚禁的宫殿,这样以来,便会为营救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昔尘,你再等我些时间,你放心!再过不久,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木易馨面前着冷诀殿的正殿方向,幽幽的开口说道,在心中暗暗起誓。
“哥哥!”灯光下,木易馨独自立在那里,显得那般孤独落寞,开口叫着正发呆的木易鸿。
在木易鸿转过身来之前,木易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竟是蓝昔尘所在的冷诀殿的方向。
“馨儿!”一段日子不见,木易馨明显瘦了一大圈,而且也渐显的憔悴了,木易鸿心中心痛,可是他又不会表现的动作或是言语上。
“哥哥,这些天你过的还好吗?”木易馨关心的问道,听闻木易鸿被停职,而且被罚在府中禁足,木易馨直担心木易鸿会闷出事来,几次想要出宫去看他,可是始终没有成功走出那道宫门。
“嗯!”听木易馨这般说,木易鸿只觉得惭愧。
两人之间的话语显得那般不达心底,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是现在却生疏的有些令人心寒。
长时间的静默,两人只是对面而站,刚刚简短的问候结束,迟迟的,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因为猛然发现,原来他们之间并无可谈。
木易鸿出宫回王府,木易馨则是朝着馨沁殿的地方而去。
悠扬的歌声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为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歌声戛然而止,三首不同的歌曲,可是其中皆传达了一个意思,皆是对于爱情的向往,可又因为三首歌曲描述的爱情截然不同,又透着哼唱之人,内心极度的不确定和惴惴不安。
循着歌声,木易馨一步步走近。
“诗儿?”惊讶的发现,独自在停下哼着歌的竟然是永诗郡主。
“馨儿!”看清楚来人是馨儿,吐哈沁诗安下心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上次愉悦的谈心都在两人的心中有了印记,此刻再见,竟觉得那般的熟悉,一股莫名的好感油然而生,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想通吧!
“我睡不着,来这里透透风。”
“诗儿,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心中想念着某个人吧?”木易馨倒也没有兜弯子,也未想要替吐哈沁诗‘遮掩’,只当刚刚的事情未曾发生,她却是一语道破。
不知道木易馨会这般直接的相问,吐哈沁诗错愕了一秒钟,才回过神来。
“是的!从来到京城开始,我便不开心,我想回草原上了,想念母后了。”毕竟还是个孩子,伤心事被人提及,心中难免更加难过,可是她却比常人要坚强,纵是这般,也决计不会表现出软弱,脸上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语,完全不吻合。
“......”
“馨儿,这个皇宫里真的好压抑!”吐哈沁诗这般说,因为她知道,木易馨也是这般想的,因为木易馨的眼神中的空洞骗不了人。
“嗯!”木易馨点头。
面对吐哈沁诗时,木易馨觉得异常的放松,因为她不必去伪装,更不用假装自己有这么喜欢这座偌大的、冷冰冰的宫殿,这里的人的天性被完全的压抑着,没有人是真正快乐的,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仅有的就只有权势和地位。
“诗儿,你是在想你草原上的心上人吧?”刚刚她所哼唱的歌曲,皆是情歌,想必定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想起了远在草原之上的心上人。
“我是在想心上人!”吐哈沁诗并没有道出三皇子李沁辰的名讳,毕竟轻重,她还是有分寸的!不是不相信木易馨,只是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些好。
“诗儿,刚刚你唱的歌都太伤感了,我知道一首很轻快的歌曲,听完,你的心情一定会好起来的!”木易馨见吐哈沁诗一脸的落寞,便想起了蓝姐姐平日里爱唱的歌谣,心想着吐哈沁诗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歌?你快些唱!”吐哈沁诗还未曾听过中原的歌谣,一听木易馨这般说,心中期待不已,立刻催促她唱来。
这些日子,皇上虽然安排了很多歌舞为父王和自己接风洗尘,可是那些歌舞太过于‘中规中矩’,空有骨架,却无一点灵魂。
木易馨想了一会,开口唱到: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木易馨轻声唱着,记忆中,这首歌曲是蓝姐姐唱给她听的,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再听她唱起这个歌谣。
“夕阳斜,晚风飘,大家来唱采莲谣。红花艳,白花娇,扑面香气风暑气消。你打桨,我撑篙,乃一声过小桥。船行快,歌声高,采得莲花乐陶陶......”只听了一遍,吐哈沁诗便用心的记下了所有的歌词,跟着木易馨的节奏一起哼唱起来。
亭下,月光倒映,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清晰可见,不时有三两个宫女太监走过,皆会停下一会听她们的歌声,歌声蔓延开来,两人便一直这般唱着,想把心中的烦恼,通通让它们都随着这好听的歌声而散。
夜幕渐渐落下,可是两人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