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昔尘已足足昏睡两日,在她昏迷的时间里,傅逸予几乎是寸步不离,木易两兄妹看在眼里,虽心有想法,却终究未提一字。
只要是有关于蓝昔尘的,事无巨细,傅逸予皆是亲力亲为。
木易馨端着梳洗用品,走进房间。
“蓝姐姐平时最爱干净了,我来替她梳洗打扮。”望向依旧昏迷的人儿,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丝。
“放着,我来!”傅逸予接过木易馨手中的软帕。
“可是,傅大哥……”傅大哥怎么能帮蓝姐姐梳洗呢?这么亲密的动作,纵是女子之间也是多有避讳的。
“馨儿,出去吧!”
“傅大哥,还是我来吧!蓝姐姐毕竟是女儿身。”木易馨欲阻止。
这些日子,看着傅逸予对蓝昔尘的用心,木易馨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吃味,可是木易馨毕竟还是孩子,喜怒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更加希望蓝姐姐能和自己的哥哥木易鸿在一起,可是,看这样子,哥哥是没希望了。
至于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傅大哥该也是看的真切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对于自己,他只做妹妹般,以前是,现在亦是,纵使强求也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傅大哥喜欢的不是别人,是自己一直所尊敬的蓝姐姐,心中有再多的难受,也是希望他们可以幸福的。
“终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妻子。”傅逸予坚定的说着,轻柔的抬起蓝昔尘的手臂,小心的擦拭着。
木易馨见状,自知劝说无果,转身离开房间。
触碰到佳人纤细柔滑的肌肤,吹弹可破,傅逸予更心生怜爱,由手臂缓缓上移,从肩膀,至脖颈,若隐若现的春光……傅逸予平复了下心情,集中注意力,动作更加轻柔。
“咳咳……”**的人儿在两日的昏迷后,总算有了反应。
“昔尘!”傅逸予喜出望外,留意着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好冷!好冷……好冷……”
“冷?”
她明明额间尽是汗水,怎么会冷呢?俯身,额头轻触,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傅逸予眉头皱紧。
“冷!好冷!”蓝昔尘下意识,不停的喊着冷。
取来房间柜子里所有的被子,一层层的盖在蓝昔尘的身上,可是她只是不停的出汗,嘴里依旧说冷。
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傅逸予脱了外衫和鞋子,上床,将蓝昔尘紧紧拥进怀里。
“昔尘,好点了吗?还冷不冷?”努力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
平时她那般淡漠冷静的站在自己面前,欲和他较劲,腰板挺的直直的,可是,此刻将她拥在怀里,才发现,原来她竟这般娇小!
怀里的人儿仿佛找到了可以取暖的暖宝,更深的往其怀里钻去,傅逸予无奈,宠腻的看着她。
蓝昔尘又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可把傅逸予折腾惨了,因为蓝昔尘一直发着高烧,情况非常不稳定,他又不愿假手他人,只是自己在旁细心照顾,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倒有些甘之如饴呢!
经过傅逸予的细心照料,高烧总算是退了下来,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这几日,谷中一直阴沉沉的,这天气倒是有些应景,不知是不是感染了谷中的灵性,可是今日清晨,久违的阳光终于出来露脸了,在窗前遍撒开来,几只鸟儿停在窗棱前,传来断续的啼鸣,好像要叫醒**‘贪睡’的佳人。
蓝昔尘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一用力,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奇痛无比,这是怎么回事?自从习武至今,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别说如此刻般的疼痛,就是小的伤寒也不曾患过。
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可是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禁锢住了,可是力量却恰到好处,并没有弄疼她。
“你终于醒了!”傅逸予早就感知到她醒了,努力压下心底的狂喜,待她缓缓适应,昏睡了三日,她需要时间让身体来‘消化’。
蓝昔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逼近的脸,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是分毫,只要有一方稍稍移近一点,就会完全贴近。
这样的亲密距离让蓝昔尘大为吃惊,可是她却恰到好处的控制住了,欲往后退。
身上刚有细微的动作,便觉浑身的感官都在强烈的抗议。
“别动!你昏睡了三日,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傅逸予紧了紧拥着她的双手,让她更加无法移动分毫。
一时间,两人就这般僵持了,谁也没有动作。
“饿不饿?”关切的问道。
“饿。”蓝昔尘也没有再忸怩,因为自己的胃已经在强烈的抗议了。
“好好躺着。”
从**站起身,傅逸予替蓝昔尘掖好被角,转身朝门外走去。
待传来关门声,蓝昔尘闭上眼睛,她现在得确需要好好休息,没想到,这一病竟这么的严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蓝昔尘睁开眼睛,朝着傅逸予离开的方向看去。
不多久,蓝昔尘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傅逸予端着熬好的细粥回到房间,**躺着的人儿正静静的睡着,她的脸色已不似前几日的惨白,稍稍有了些血色。
似感知到房间里有人,蓝昔尘缓缓睁开眼睛。
“醒啦!来,吃点东西。”坐在床沿,傅逸予手里端着粥碗,理因微凉的细粥,此刻在傅逸予的手中却保有恰好的热度。
“我自己来......”
面前的男子霸道至极,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将一勺细粥递至自己唇边。
“张嘴。”
不知道为什么,蓝昔尘现在不想拒绝,不想拒绝这样的霸道。
一碗细粥,一勺一口,很快,碗便见底了。
“还要吃吗?”
蓝昔尘微微摇头,只见傅逸予伸出手,蓝昔尘本能想要躲避,可是他却先她一步。
轻柔的替她擦拭唇边的粥粒,动作竟是那般的自然,仿若无数个日子,他便是如此一般,如果可以摒弃一切世事,此刻两人的状态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只羡鸳鸯不羡仙。
美至极致,世间幸福,莫过于此。
蓝昔尘已经昏迷了三日,这几日梦里一直恍恍惚惚出现一位妇人,眼带落寞的看着自己,想要上前看个真切,可是终究无果,这意味着什么呢?
“在想什么?”见蓝昔尘在发呆,傅逸予开口问道。
“馨儿呢?”为什么在床边的人不是馨儿而是他?
“她在院前。”
“可不可以帮我叫一下馨儿?”眼前男人的眼神太过于炙热,纵是迟钝如她,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傅逸予站起身来,收拾好她吃完的空碗,带上房门离开。
片刻的功夫,木易馨一边推开门,一边叫道:“蓝姐姐,你可算醒了!吓死馨儿了。”
“馨儿,我昏睡的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蓝昔尘已缓缓适应身上的疼痛,在床边坐直身体,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已被重新戴上。
“没有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不是你在房间?”清醒的时候房间里只见傅逸予,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依木易馨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躺在**,不闻不问的。
“是傅大哥,自从蓝姐姐昏睡至今,他自己一个人一刻不离的守在床边,就连我要给蓝姐姐梳洗,他都不让,非得亲自......”木易馨意识到自己自己嘴快了,说了不该说的,骤然低了声音。
他竟然替自己净身,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吗?他不知道女子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吗?虽然名誉在蓝昔尘的眼中,并不具有任何意义,那些只是世人加注在女子身上的条条框框,她并不完全赞成,可是这个男子未免也太大胆了。
“蓝姐姐,傅大哥真的对你很好。”说这话时,木易馨眼前一闪而过失落,可是却被蓝昔尘抓了个正着。
“馨儿,你喜欢他?”虽是问句,可是蓝昔尘话中的肯定意味却更甚。
“蓝姐姐,我......”被说中心事,木易馨支吾着。
“馨儿,你叫我一声蓝姐姐,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又怎配你叫一声蓝姐姐。”从上次木易鸿带着傅逸予来到山谷,木易馨认出傅逸予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惊喜和爱恋不容人忽视。
“我是喜欢傅大哥,可是傅大哥喜欢的人却是你。”木易馨的话语里多少有些无奈,可是活泼如她,心思倒是开朗的,并不会去钻牛角尖。
“我并不喜欢他!”喜爱关乎与两个人,任何单个的一方都不会有结果,木易馨和傅逸予是这样,她和傅逸予又何尝不是!
“他或许现在喜欢我,可是用不了多久,新鲜感淡去,他便会认清现实。”像自己这般久居山谷的无颜女子,傅逸予现在或许会因为一时的同情而晃了心神,可是终有一日,他会淡了心中的执念,毕竟像他这般俊美不凡的男子,多的是爱慕的女子。
“不会的!傅大哥不会的。”木易馨激动的说道,立刻站出来辩驳蓝昔尘的话。
“蓝姐姐,傅大哥不会的!虽然我只是在小的时候见过他,可是我知道,只要是傅大哥认定的,不管是人还是事,他都会一直坚持到底,绝对不会放弃的,纵使玉石俱焚,只要是他认定的,就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木易馨眼中许是回忆起往事,满脸坚定。
蓝昔尘也并未开口说话,只等她继续往下说。
“那天,爹爹将傅大哥带回家,他的手上死死拿着他爹爹留下的令牌,我因为好奇,夺了他手上的令牌来玩,可是傅大哥却......却转身去撞房梁柱子,如果不是爹爹及时阻止,可怕现在......后来,我哭着将令牌还给他,从头到尾,傅大哥就只说了一句话:令牌在,他活;令牌不在,他亡。“那时傅大哥冷漠坚毅的眼神威吓住了所有人,木易馨只是大哭着看着面前的傅大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年的他们还都只是孩子,他竟有这般决绝坚毅的性子。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