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听到吴司令驾到,还故意当着吴司令的面打人?夏〖书〗记意欲何为,真要撕破了脸面,非要闹一今天翻地覆不可?
等众人再看清吴公子的一根手指已经断掉,歪歪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翻,都才知道刚才夏想身子一晃之际,竟然断了吴公子的一根手指。
一众皆惊!
夏〖书〗记疯了不成?要是背后下手还好说,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无数省委领导的面,又故意在吴司令到来之时再打上吴公子一个耳光,夏〖书〗记此举,是不计后果的当众打脸!
此时的吴公子,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好手握着残废的手,痛得哇哇直哭:“你,你……我,我……”连话都说得语无伦次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样收场。
人群让开,施启顺大步流星地赶到了,不过只有他一人,身后并没有吴司令。
敢情是谎圌报军情?不过又一想就都又明白了,是想助助声威,或者说,狐假虎威。
施启顺也顾不上和省委一干人打招呼,急忙来到吴公子面前,一见吴公子断了一根手指,脸上肿得跟面包一样,差点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妈圌的,夏想下手太狠了,他不想活了?
回头恶狠狠瞪了夏想一眼,施启顺也不和夏想说话,而是悲愤且不无威胁之意地说道:“吴司令马上就到,不要紧,有些人怎么打的你,一会儿吴司令会全部加倍还回来。”
“啊,啊,疼呀,疼死我了!”吴公子狂呼乱叫,坐在地上直打圈,满头大汗,不过他也确实算是一个人物,换了别人,或许早就怕了,他却还是死不悔改,一边叫疼,一边冲夏想大声咒骂,“夏想,我不砍了你,我不姓吴。夏想,我要杀了你!”
施启顺和吴公子感情也挺深,虽然吴公子平常很混圌蛋,但和混圌蛋在一起久了,也不觉得他有多混圌蛋了,相反,还待他如子侄一样看待,也是心疼得不行,回身恶狠狠地盯了夏想一眼:“夏〖书〗记,哼,哼,好手段,记住今天的事情,我肯定会讨还一个公道!”
夏想既不慌张,也不害怕,更不和施启顺斗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现在年纪大了,不比当年了。当年在郎市的时候,有个亡命之徒劫持了人质,手里有刀又有枪,最后他被人一脚踢断了三根肋骨,当场昏迷不醒……相比之下,今天逞凶的歹徒只不过自己摔倒了一根手指,轻多了。”
别说康孝只觉后背一阵发冷,就是刘圌金南见识了夏想大发神威大下狠手之后,依然镇静自若,仿佛吴公子不是吴晓阳的公子,而是大街上的阿猫阿狗一类不入流的角色,不由暗暗咋舌,既对夏想的冷静和冷酷十分震惊,也为夏想怎么有勇气挑战吴晓阳的底气而大为不解。
吴晓阳当年在羊城曾经干出过一件轰动一时的大事,从此之后,让羊城池方官员畏吴晓阳如虎。如果不是省委有一名〖中〗央政治局委员坐镇,恐怕岭南省委也会部分笼罩在吴晓阳的阴影之下。
但即使陈皓天贵为政治局委员,他来到岭南之后,敢拿下十几名厅级干部,敢拉下几名省部级高官,却不敢动吴晓阳一根手指。
个人缘由,既耐人寻味又发人深思。
所以在岭南省委所有领导的眼中,吴晓阳虽然没有和陈皓天发生过直接的冲突,但从羊城军区在岭南省内从事的疯狂的经济活动,肆无忌惮到明目张胆的程度来看,实际上陈皓天是对吴晓阳采取了避让和忍让的态度。
或者直接说,陈皓天不敢和吴晓阳硬碰硬。
就算夏想有陈皓天当后台,仗着年轻气盛,打了吴公子一个耳光也就算了,还要折断他的手指,就等于闯下了滔天大祸!
夏〖书〗记是逞一时意气之争,还是另有谋算?作为陈皓天在省委最信任的一人,刘圌金南对夏想今天的举动,十分担心。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波涛汹涌,甚至还有巨浪滔天。
夏想在湘省时的激进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或许在齐省时的低调又让不少人看轻了夏想,认为夏想被磨平了棱角,开始变得中庸并且官僚了。谁能想到,才来羊城没几天,就闹出了一出惊天的大事,再看到夏想在被吴公子威胁被施启顺恐吓之下,依然脸色冷峻而漠然,第一次,让不少人有一种震憾的感觉。
康孝和牟源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庆幸。恐惧的是,夏想的强势和霸道,出人意料!庆幸的是,夏想算是彻底得罪吴晓阳了,不用他们出手,吴晓阳必定会恼羞成怒,不管是明手还是暗手,肯定非要收拾了夏想不可!
等着看好戏吧,康孝和牟源海在震惊之余,又心情迫切地等着事态的进一步激化。
不管各个常圌委心思如何大不相同,却都不约而同地想,怎么事态闹得这么大,陈皓天和米纪火都没有出场?是不想惹事上身,还是见事态不妙,抛弃了夏想?
纷乱,杂乱,混乱,此情此景,怎一个乱字得了!
吴公子的鬼哭狼嚎之声回荡在省委的办公楼之中,恐怕从岭南省委落成之后,就没有享受过如此男高音的待遇。而在吴公子痛苦嚎叫之中,施启顺阴毒和吃人的目光,片刻不离夏想,似乎就想扑上去将夏想生吞活剥了一样。
只不过在一众省委常圌委的众目睽睽之下,施启顺终究不敢有所异动,却又不扶起吴公子夺路而走,人人就心里有数,恐怕是在等吴晓阳的到来。
吴晓阳真的要来?
也不知施启顺低声对吴公子说了几句什么,吴公子一咧嘴一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狗改不了吃圌屎一般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夏想的鼻子:“夏想,有种你别走,我爹马上就来,要和你好好算账。”
夏想面不改色,身子微微一动,吴公子吓得一哆嗦,立马收回了手指,欺软怕硬的丑态暴露无遗。夏想冷冷一笑:“你敢再冲我指手画脚,就算吴司令亲自来到,我也会再打你耳光……”
“谁的口气这么大,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儿子,我还真要好好看看,谁敢再动他一根手、指、头!”冷漠、傲慢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人影一闪,身着中将军装、身后跟着两名挺拔冷峻的警卫的吴晓阳,气势凛然地缓步逼近。
吴晓阳保持了大将之风,步子迈得不徐不疾,每一步都很稳健,似乎每一步都落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坎之上,又如催命的鼓点,每逼近一步,就让气氛紧张一分。一共十几步的距离,半分钟的时间,却就如十分钟一样漫长,等吴晓阳来到近前之时,刘圌金南已经紧张得快喘不过气了。
不止刘圌金南大感压抑,就连副省长申家厚和省委组织部圌长池永丽也是心跳加快,都紧张不安地看向了夏想。
夏想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惊呆了,还和刚才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吴晓阳来与不来都一样,似乎吴晓阳刚才明显的威胁之话是对别人所说一样。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还真应了一句老话——狗仗人势——吴晓阳刚来到近前,刚刚还装熊的吴公子就突然凶性大发,一下跳了起来,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朝夏想的脸上突兀地扇去!
这一掌要是打实了,夏想在省委当众被人打了耳光,威望就直接扫地了,肯定会成为永远的笑柄。也说明了一点,吴公子是疯圌狗不假,但也是有一定政治头脑的疯圌狗,他选择报复夏想的时机拿捏得很准,正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吴晓阳身上之时。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夏想,是身经百战的夏想。
夏想一错身,让开了吴公子的疯狂反扑,不料吴公子得势不饶人,又狠狠一脚踹来,而且还朝夏想的下圌体踢去,用心之毒,令人发指。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一下挡在了夏想的前面,吴公子的一脚就实实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之上。这一脚显然是用了全力,直疼得他一下倒在地上,蜷缩了身子,浑身颤抖不停。
唐天云替夏想挨了一脚。
事发突然,众人再一次震惊!
更震惊的事情,尚在其后!
夏想当着吴晓阳的面,当着施启顺的面,当着岭南省委在场的所有领导的面,如老鹰拎小鸡一样拎住吴公子的衣领,举起右手,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吴公子的右脸之上。
“第一个耳光,我替唐天云打还你!”
一掌打下,吴晓阳脸色大变,他身边的两个警卫甚至将手按在腰间!
夏想理也未理,一回手,又打在了吴公子的左脸之上:“第二个耳光,是为了你打坏的国家财产。”
吴晓阳几乎要发狂了,沉闷地怒吼了一声:“住手!”
夏想看也不看吴晓阳一眼,一扬手,第三个耳光又打在吴公子的右脸之上:“第三个耳光,我替米省长教训你不懂规矩,胆敢在省委大吵大闹!”
吴晓阳终于暴怒了:“拿下!”
两名警卫快步向前,正要驾住夏想的胳膊,夏想办公室的门一响,从里面走出一人,脸色愠怒:“吴司令,想在省委摆摆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