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艰难险阻(1 / 1)

王妃威武 维他命硬 2104 字 8个月前

“睿王妃小心,稍后一动手,一定要紧紧随在末将身后。”周廷普一回头,匆匆一瞥瞥见了杜依依手里滴血的长剑,不由得又忘了一眼杜依依的神情。那紧抿的嘴角紧皱的眉头哪里看得到一丝的慌张,那凝重的眼神似乎还有几分杀气弥漫。将军的妹妹,果然是与常人不同,原先只一以为她也不过是一个为了感情要生要死的愚昧女流,现在看来,在泾城与将军相依为命的睿王妃,身上也是有一股子血性的。

“周大哥放心,等下你放手去杀敌就是。”虽被士兵紧紧护在正中间,但杜依依还是感觉到了眼前那黑衣人眼中一股子戏谑的味道。

这个人,很危险,有沈客身上的那股危险味道。

“好!兄弟们!今日我们就放手一战,纵然是死,也死得光荣!”

杜依依这一句镇定的话让周廷普心头那一丝担忧散尽,他一提剑迈步,就有士兵立即将他这个空子填补,一声大喝,响彻大街,从尸体之上划过的长剑一举,就朝着那个黑衣人刺了过去。

他也知道,那个黑衣人,才是这些人里头最危险的,

“哼!”黑衣人冷傲的冷哼一声,提着手中弯刀迎上了周廷普。

一战场的性命,总是最廉价的,今日在这没了律法笼罩的京城,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值一文,杜依依没握过刀剑,但姚州外的那条小径上,她就是用匕首制服了那个车夫,她不恐惧,是因为这条路她必须勇往直前,此时她的心中,无数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画面正在一闪而过,那个身处金戈铁马之中英勇无双厮杀的影子,就是沈客,她的身体,似乎是突然的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脑子里着闪现如何杀人的技巧,对所有人来说,脖子是最薄弱的地方,对男人来说,脖子与腚下都是最薄弱的地方,那些攻击的姿势,是她前世从未见过的,杜依依是在泾城与沈客相识,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泾城曾是大贺最乱的地方,战火连年,烽火不息,这就是杜依依给她的力量。

她一遍一遍的告诫着自己,这里的人,与猪狗鸡鸭没有区别,杀了,不会有官府追究,不会有人来要你偿命,更不会有人指责。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狭路相逢,向来都是勇者胜勇者生。

刀与剑的交锋,伴随着一身刚阳的大喝与一身阴厉刺耳的笑声,两人一交手,后头的叛军也已经到了士兵之前,围着杜依依的士兵默契出动,只留下了一人保卫着杜依依的安危,其他人都是未经思量的就冲到了这群恶狼身前用自己的武器使出了自己的力气。

暂时,杜依依还算得是安全的,但这只是暂时,

在弯刀划过杜依依面前的那位士兵最软弱的脖子的时候,她似乎还听到了鲜血喷涌而出之前的气管破裂的声音,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纵然已经有了先头那么多的死尸刺激她的神经让她麻木,但在那温热的鲜血如同水管里喷涌而出的水有大多溅撒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

温热而粘稠的感觉,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她曾吃下去过补血的血旺,喉咙里随之一股腥臊的味道涌入了嘴巴,她紧要着牙关,随着紧紧看护着她的那名士兵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下一刻士兵用手中的剑刺破了那人的胸膛。

并没有复仇的快感,看着随着长剑抽出而带出来的鲜血,她皱紧了眉头。

“带着睿王妃先走!”正在与黑衣人交锋的周廷普大吼一声,用剑鞘格挡着头顶的弯刀。

“是!”眼下形势不利,护着杜依依的士兵立即带着杜依依向着一旁的小里弄跑了去。

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杜依依随在士兵身后,拼命的跑着。

“哪里走!”黑衣人冷笑着将周廷普的长剑奋力挑开,如凌空踏步一样飞上了屋顶,周廷普暗道了一声不好,立即也随之一同飞了上去。

屋顶上,黑衣人一脚踢飞了一块红瓦,牵起了嘴角:“受死吧!”

红瓦如同有人掌控一般,向着里弄里的杜依依直去,呼呼的声音让走跑在后头的士兵仰起了头,一看到那块红瓦片,他一个纵身,将杜依依扑到在地,浓稠冰凉的鲜血,染红了杜依依那一身浅绿色的衣裳,让她外头那件披风边沿上的绒毛黏成一团。

空气里弥漫不散的是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杜依依一回头,只看到了脸上满是鲜血却顾不得擦拭的士兵。

“睿王妃快跑!”那张血红的嘴一张一合,让杜依依不由得想起了朱唇二字,这是掺杂多少人鲜血的血?

呆愣不过一瞬,比之思考恶心作呕更重要的是性命与她此行的目的,她奋不顾身的跑了,这些人是负责保护自己安危的,虽心有愧疚有违她以往行事原则,但她还是要跑,不跑,只能两个人都死在了这里。

似乎,在刀剑交锋的峥嵘中,她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她不顾一切的跑着,向着去往秦国公府的路上跑着,她从未去过秦国公府,只知道它的大概方向,那是奔向沈客的方向。

她顾不得再多看倒在血泊里背心插着那片红瓦已经奄奄一息的士兵,红色,曾是她最恐惧的颜色,但是在今天,她已经克服了自己的恐惧,这是有一次来自对死亡的恐惧。

“有敌人!兄弟们动手!”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斗的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她喘着粗气停下了脚步,援兵终于是到了,她再次安全了。

屋顶瓦片横飞,周廷普虽算不得是武艺超群,但入伍多年,也是从沙场里磨练出来的人,加上他勤奋刻苦,一手剑法精湛老道狠戾,以他的年纪进入大都督府,已经算得是年轻人中的异类了,但沈客比之他更要异类,也正是因为如此,周廷普才会折服在沈客的才能之下,成为了他忠心不二的心腹。

黑衣人与周廷普斗得不分上下,起初还是志气满满胸有成竹将杜依依视作池中鱼笼中鸟的他越发的急躁了起来,方才的瓦片只击中了士兵而没击中杜依依,他再想动手,却每每都被周廷普制住,特别是在每一刀都被周廷普格挡开来之后,他愈发的暴怒难忍。

“你是谁?我刀下不死无名孤魂!”

他问起了周廷普的名字,周廷普却是只给了他一声冷笑。

他再次暴怒了起来,手中的弯刀像是一把镰刀一般的舞得让人看不清了原本的模样,杜依依将自己藏在了一处安全的角落,眯着眼远远的看着屋顶上正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有了援兵的增援,那些狼虎一般的叛军被斩杀殆尽,援军中一名将领在看到屋顶上打斗的二人之后,也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加入了打斗之中,其他存活的士兵寻到了杜依依,牢牢的护在了她的四周,援兵来了的那一队人马也在涌入了里弄,等着自己的长官手刃叛军。

有了这将领的加入,屋顶上的周廷普气势更盛,不过是几招的功夫,两人就将黑衣人打落下了屋顶,黑衣人自知自己不是敌手,在落下屋顶之后,立即爬起了身,欲要逃走,却又被纵身而下的周廷普横剑拦住。

“你方才不是横吗?怎么不横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居然还敢污蔑皇上。”周廷普反手一转,翻转的剑刃划过了黑衣人脖颈间的皮肤,渗出了一道血痕。

黑衣人却步退后,冷哼了一声。

“这位兄弟,我是大都督府沈将军麾下亲兵周廷普,现有急事在身,这个乱臣贼子就交给你处置了!”周廷普懒得多费口舌,收剑入鞘,一脚将黑衣人踢倒在地。

“我是城东门第二巡逻队小队长罗秀勤!现在叛军已经在城中散布,兄弟你可千万要小心,若是有意外,可发射令箭,我等看到,必然火速前去支援!”同周廷普并肩作战的那名将领收剑抱拳,将黑衣人踏在了脚下。

“如此那就多谢罗兄了!”

两方就此告别,周廷普将存活的几名士兵一整顿,带着杜依依又动了身,罗秀勤看着周廷普人力薄弱中间又有女人,也拨派了十个人手个周廷普指挥。

秦国公府是越来越近了,这一路走走停停,多次与叛军临街而过但在周廷普的提防之下几人也没有碰上大队叛军,几个临散掉队的叛军也迅速被周廷普解决,秦国公虽正与叛军在皇宫大战,但秦国公府的护卫却并不弱,就从外头巡防的护卫来计算,这里头的人马最少也得有千人左右,周廷普说,秦国公的家属都已经离京,秦国公府现在等同一座空府,就算是为了防止旁人毁坏秦国公府,也无需派这么多兵马镇守,这里头肯定有重要的东西,而现在叛军攻入皇宫皇上早是自顾不暇,也无多余的精力派遣多余的兵力来此一探,周廷普来此走了一回,被几个厉害的人盯上了只能狼狈离去,根本没能深入其中一探究竟,但他很肯定一点,那就是沈客必然会在秦国公府中。

“秦国公前门有两百多的护卫,后门也有将近两百,里头巡逻的小队倒时巡逻,几乎在每个时间段各处对秦国公府来说重要的院落外头都会有巡逻的护卫经过,秦国公府乃是圣祖御赐,占地上百亩,要寻一个人很不容易,我们要做的,就是潜入其中,打探出将军的所在,等待机会施救!”

偏僻小巷子里头的一堆簸箕后头,周廷普手持着秦国公府的地图,与诸人划出了几个巡逻漏洞的点。

“何时才是最佳的时机?”士兵将周廷普的指示一一记在心头,朝着周廷普抱拳问道。

“最佳的时机,就是赣州援兵攻入皇宫,宫中响起胜利的号角声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寻到人,在确保将军的安全后耐心等待便是!”周廷普将地图收回了怀中,与他手下的士兵做了几个隐晦的手势,士兵听令,立即侧身让开,让周廷普走在了前头。

“睿王妃!我派几人在这里保护你,相信这里应该不会有叛军来,您暂且躲避在此,等末将救出了将军再来与你会面!”

周廷普还是怕,杜依依一弱智女流,虽方才见血并未见慌乱,但她的身份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周大哥,我的话说得够明白了,今日我一定要去救沈客。”杜依依手中还是紧紧握着那把捡来的剑,浅绿色的襦裙裙边早已是鲜红。

周廷普秉着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解下了身上的盔甲,递给了杜依依。“王妃既然坚持,还请王妃将这盔甲穿上。”

杜依依凝视了一眼沾血的盔甲,放下手中剑将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系上了两肋的绳索,周廷普又是摘下了头盔,让她戴在了头顶。

“稍后我们每人两人一组设法潜入里头,你你一组,你你一组…………若是得了消息,可将你们身上的令箭发出,其他人见到令箭,火速前往支援,明白了吗?”周廷普握着腰间剑,将眼前的十八人分成了九组,严峻的目光从眼前士兵身上一扫而过。

“明白!”

士兵异口同声低声应道。

“再有一刻就是他们换班的时辰,我们只有半刻的时间,伪装好自己,切记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对于上级的指令是绝对的服从,周廷普吩咐完毕,就带着他们潜伏在了在两堆簸箕后头,如一只等待狩猎的恶狼一般盯着秦国公府前来回穿插巡逻的护卫。

沉重的盔甲上头还有着周廷普身上的温度,笨重的头盔更是压得杜依依直不起了脖子,周廷普为她在地上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把佩剑,也为他自己拔下了一件盔甲,各人的盔甲服侍与护卫并无异处,若非他们整齐有序而他们伺机而动,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