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你方唱罢我登场(1 / 1)

王妃威武 维他命硬 1614 字 8个月前

秦流与秦家上下如流退去,院子煞时就宁静了许多,除了几名护卫还有那位刘大夫之外,就只剩了长昌伯陈印与沧明公杨雄率。“秦国公,方才我离去,就已经安排了家人离京,今日不与宁式鸿拼了,我陈印苟活也没意思!我陈印虽手头没了兵权,但却也有心腹在军中!只要我一声令下,姚州与并州三万驻兵即可开拔,狗皇帝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反了他娘的!这江山若不是有我们的祖辈,就以宁常量哪里能打下这样的基业!我陈印一切以秦公马首是瞻。”

“好!我父亲与你祖父,当年亦是把酒言欢的好兄弟,你若不如你祖父英姿飒爽,但也算有一副铮铮铁骨,只要家人离京,我再无后顾之忧,生死如灯灭,有何畏惧!”

秦国公反手一转,将手中剑插在了泥土之中。

剑破泥土的声音,让脸色幻变的杨雄率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好!连秦国公都如此,我杨雄率再不作为,只怕下了黄泉也无颜面见先祖,若是先祖知道我们杨家现在的处境,必然也会是谅解我这个杨家不孝子!战就战,生死又何妨!当年先祖驰骋沙场横闯千军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反!胜者王败者寇,若有我等改写历史的机会,他宁式鸿,也别想芳名传千古!”

“雄率兄,我就知道你也是敢作敢为的汉子,今日我们再行先祖当年所做之事!成也好败也罢!就算死了,也好过窝窝囊囊的辱没了先祖的声名!”

陈印说着,又拔出了泥土中的剑转了身。

望着走进自己的陈印,刘大人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扶着门框哽咽哭喊了起来:“伯爷饶命,此事小人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坏了你们的大事的!秦国公救命啊!”

“此事还是秘密,决不能让外人知晓,秦国公,老夫人之死,也是因为刘大夫无能,今日我等行事,不若就用他的血祭旗。”陈印冷笑着逼近了刘大夫,他虽多年沉迷女色,但早年打下的底子还在,刘大人又如何避得过。

刘大人慌而爬进了屋内。

“陈印,你当真要如此狠……”

剑没喉,握剑的人不是陈印,而是秦环义。

“谁扰了她的宁静,就该死!”秦国公冷哼一声,将剑再抵入了几分。

陈印嘴角讥诮的笑容一闪而过,拱手道了一声秦国公英明。

锋利的剑,划过人骨,扬出了一股让人心寒的声音,杨雄率看着双眼通红满身戾气的两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寒风,实在太冷了一些!

“秦公陈兄,我家人还在府中,容我去安排他们离京,再来与二位相商大计!”

“好!你先去,一定要隐秘,不然让别人发现!你若是有心腹在军中可放心动用的,最好也飞鸽传书去联络,到时候三军汇合,不愁大事不成!”丢下手中的剑,刘大夫已经被成了一具会慢慢冰冷下去的尸体。

杨雄率扫了一眼陈印与已经死了的刘大夫,凝神三息,走出了院子。

若是他记得不差,这个刘大夫,他曾在陈府见过…………

天子信臣,纵横千军万马的沈客,如今已经是被护卫绑成了一个粽子,被丢在柴房里严加看守,秦国公长昌伯沧明公要起事,按说作为天子信臣肱骨,他该是要想尽办法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才是,可在秦国公的剑架上他脖子的时候他并没有动手!就是护卫捆绑自己也没有挣扎!老夫人的死,他是心中有愧的!当年,他也曾有过当年!那段回忆里!秦国公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会过年的时候给他发红包,也会指点他练剑,对他来说,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有着跟他敬仰敬佩的先祖一样的经历,是他心里最敬佩的人!他不反抗,任秦国公走上这条路!只不过是因为,这条路他也想要走!

就算秦国公绑住了他,也瞒不了多久,他很了解这个冷酷无情记仇多疑的皇帝,现在皇帝派来刺杀是秦国公等人的杀手,必然已经是伺机而动了!他一直很清楚,皇帝用他不是真心实意,也不过是利用而已,他要的不是永久的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势,他不过是要靠的皇帝更近一些,只有如此,才有可能,让血债血偿!为此,他不惜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平定草原赢得了皇帝的信任,而将李国公拉下马,则是彻底赢得了他对自己的松懈,今日秦国公要做的事情,就是他也要做的事情。

不过,秦国公在前,他在后罢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孩童,更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爷,他是沈客,复仇而来的沈客。

黑暗的角落,最是容易勾起那些惨不忍睹的回忆,当年种种,虽久远却依旧历历在目的过往,今日,不论成败,总是他第一次让皇帝尝到当年行凶的恶果!多少年了!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地下的亲人们,也等得太久了!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一只手拉了开,不算明媚的阳光投了进来,将黑暗避退到了角落。

长昌伯陈印走了进来,背着光的他,那张沉迷女色而变得蜡黄的脸白了许多,双眼迷茫着一如在那个院子里的戾气,让他看着倒是有了几分精气神,恢复了几分男人的健壮!

多年了!多少人带着面具生活着。

他,长昌伯陈印,亦然也是如此。

带来阳光的门,再次紧闭。

黑暗再次弥漫,但却遮不住沈客炯炯的目光。

“我的人一直潜伏在城外牛釜山,你拿着这块令牌,可号令他们做任何事!”沈客转过身,打开了拳头,一块小小圆如珠的羊脂玉就躺在他的手中,陈印拿过照着微弱的光一看,沉静如水的神情不由大变,令牌上整齐的花纹,也曾是大都督府左副都督与草原方面有过接头的他当然认得,这并非是花纹,弯弯绕绕如藤条的,正是草原蛮人特有的文字。

“不用骇然,这些人并不知道背后的主子是我,我将他们带到大贺,一直都让他们住在牛釜山,偶尔帮我做一些事情,全都是靠着这块令牌下令,没有人知道,在天子脚下,居然还隐伏着这么一批草原人!”

沈客舒坦的吐了一口气,将整个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柴上头。

“为了今日,你我都等得太久了!陈叔叔!”

陈印将玉佩收到怀里,沉着脸走到了沈客面前。“皇帝诡计多端,身侧蛰伏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我们终究是出师无名,只能被冠之以乱臣贼子,我只是怕,今日奋力一搏,还是无法逆天改命!”

“前日,我收到了消息,李国公在边关暴病身亡,与当年的阳明伯之死几乎是如出一辙,一个个都死了!陈叔叔,走到今日,并非是我们狼子野心,不过是皇帝太过无情,若是他有丝毫惦念着功勋们的功德,我们又何须如此,若是三年前我有了几日的成就,临安侯清平侯也就不会枉死了!”

“你说得对,他不仁,才换来我们不义,此次若是我们失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可冲动,总有一日,皇帝会尝到苦果的!我家的小子们都不成器,倒是你,沈客,日后,你定然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沈客讪笑:“我要的不是大事业!我只要血债血偿!”

“从小你就是这样的倔脾气!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我陈印也不会没了祖父的名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凯旋而归吧!”

“艾城那件事,是不是陈叔叔做的?”

“不是!沈客,难道你还不明白?皇帝无情,谁拦着他就是死路一条,艾城富商与他为敌!他又会如何?宁式鸿,可向来是奉行天下百姓为重的,为了大部分人牺牲小部分,不就是他一直的作为么?”

“嗯!”

沉重而沉闷的一声,仿佛坚如磐石,仿佛是万斤石一般,让空气为之凝结!这其实,也是沈客曾想过的可能,如今,正算是确定下来了!

皇上,真是无情无义之人,居然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江山牢固为了赢取百姓拥护,居然做了这样狠毒的事情!五十一条人命比之大贺上百万百姓的安居乐业,似乎是值得的,可谁又甘心就这么死去?谁又愿意去死?皇权,便就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京城的风云,从来就没有平息过,皇帝用了十年做剑,他们又何尝不是花了十年才铸成今日的刀?

虽不是乱世的开端,但他也要让皇帝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的英明一世付诸流水!

风雨欲来的气息,带着几分压抑,让人躁动不安。

就是这瑟瑟寒风,也骤然狂暴了起来,打在人的脸上就如刀子一般。

镇国侯与常胜后今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光天化日之下行走的黑衣人直奔秦国公府。秦国公府的人都已经收拾好了,在管家秦流的带领之下拿着秦国公的腰牌离开了秦国公府奔往城门。

两道命令从京城而出,让姚州并州天险山牛釜山的士兵为之而动。

京城,是真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