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依今日若是找不回来,她们这些陪嫁的婢女老妈子绝没有好果子吃,可若是此事传扬了开来,这不单单是睿王爷脸面无光,就是皇上也定然会龙颜大怒,到时候说不准就是沈府也会受到牵连,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让人把杜依依寻回来。
“常妈妈,你是睿王府的人,我是沈府的人,但王妃嫁了过来,我们也就是一家的婢女不分彼此了,今日之事,还请常妈妈莫要声张,皇上与文武大臣还在府中,若是此事宣扬了开来,对睿王爷的脸面也是大不好的,常妈妈,王妃许只是一时贪玩跑出去玩去了,还烦劳你带着她们去前院后院寻一寻,要是实在寻不到,再由我去与睿王爷说!”
“好好好!”常妈妈早已没了主意,杜依依离开而她们却没有阻止,这事若是被睿王爷知道了自己等人肯定也是少不了一顿责罚,虽说她们几人对沈府的这些人颇有微词,可此时却是不得不连成一线,安了安心神之后,常妈妈没有耽搁,当即就当着几人走了,因怕这里会有人来,连翘与徐妈妈就留了下来。
徐妈妈如此大包大揽,常妈妈自然是高兴,到时候若是出了事她们的过错也可推脱减轻一些,其实,她却不知徐妈妈还有别的心思。
杜依依是什么性子,徐妈妈比睿王府的人要清楚,她既然打晕了自己与香草掩人耳目的溜了出去,此时人必然已经不在了睿王府!要想不着声色的寻到杜依依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此事,必然要支会睿王。常妈妈要推脱,她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连翘,你在这里好好的看着,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一步。”看得常妈妈走远,徐妈妈当即一遍吩咐着连翘一边出了门。
连翘与徐妈妈都是沈府来的人,在睿王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没有那些心角的勾斗,徐妈妈是老人,这些事情处理其他必然要顺手许多。
徐妈妈一路匆匆赶到了后院,望见正是喧闹热闹的酒席,她就低下了头,匆匆穿过了那些桌子,来到了最前头。
“奴婢见过睿王爷!”
听到有人说话,正是目送着皇上等人离去的宁致远回了头,徐妈妈他当然认得,但这个时候的她不是该在怀瑜居怎么到了这里?
“睿王爷,奴婢有事禀告,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事情紧急,徐妈妈也顾不得许多。
看徐妈妈一脸慌张,宁致远倒是忽略了徐妈妈话里的不敬,一顿首之后,宁致远就带着徐妈妈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可是杜依依出了什么事?”徐妈妈能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来寻他而且还要避着人,必然肯定是杜依依又在兴风作浪了!
“还请睿王爷恕罪。”徐妈妈一敛眸,提着褙子前襟就跪了下来。
“到底是何事?”宁致远冷笑一声,果然与自己猜想的一般。
“睿王爷,是奴婢看护不力,王妃她…………王妃她失踪了!”徐妈妈俯首在地,声音哽咽带着啜泣。
“什么…………”宁致远一鄂,不禁退后一步靠着假山发怔。他想到杜依依必然不会听天由命,但本想都已经拜过了堂她就算有脾气也不会再有逃离的打算,可他哪里想到,杜依依居然会在自己宴请宾客的时候逃出睿王府,她当真是不要命了么?难道不知父皇现在就在睿王府中?
“睿王爷恕罪恕罪!是奴婢看护不力,肯定是有歹人,肯定是有歹人将王妃虏了去!”徐妈妈咚咚咚的就磕了两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团淤紫色。
“哪里是有歹人,明明是她胆大妄为不知死活。”宁致远冷颜厉色怒哼一声:“此事有了多久?”
“回睿王爷,大莫有了半个多时辰。”徐妈妈一语被宁致远戳破,再也不敢多言。
“半个多事情,定然已经离开王府了,此事切莫声张,我自会处理,你去沈府一趟,将此事告诉给沈将军,让他晚上一个人过来王府一趟!此事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我唯你是问!”
杜依依,为何你这般不知死活?容忍着你跑了一次,你又要在这个时候跑第二次,你将我宁致远的颜面置于何地!
宁致远心中有怒火,可却不能发作,此事若是传扬了开来,以皇上的脾气,必然不会绕过杜依依,那他的苦心谋划不就要化为泡影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
“你再替本王做一件事,做得好,本王恕你无罪,如若不然……”宁致远一压眉角,生出了一股煞气。
“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徐妈妈又是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睿王府的下人没人认得你家小姐,今晚,我会会找到你家小姐。到时候你不敢看到什么,就向以往对待你家小姐那般,你可明白?”
杜依依诡计多端,这次逃了出去再要寻找无异于大I海捞针,上次还有沈客可引君入瓮,这次却无计可施,但杜依依必须要出现在睿王府,不然,此事就会被皇上知晓,今晚,他必须要找来杜依依,不管真假。
“是!”宁致远这话,明明是在告诉她若是找不到真的杜依依就会找一个假的回来充数,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可以保全睿王名声与杜依依性命的好办法,只是纸包不住火,一旦事发,这事又该如何处理…………
“怀瑜居的下人我会安排,你现在就去沈府,回来之后就去怀瑜居,全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记住,今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宁致远紧紧握着身后假山的棱角,脑子里已经开始为此事设定了几种应对方法!
按着礼仪规矩,明日杜依依该是随着自己入宫请安才是,皇上皇后是认得她的,就算自己找来了假的也只能瞒过睿王府里的人,明日,就算背负着不顾祖宗规矩放浪形骸不尊长辈的罪名,他也必须要带着假杜依依离开!
徐妈妈一走,他也没了再与大臣们饮酒的心思,让常流帮着挡了挡后他就到了书房写了一封信,让随从秦淮带着离开了睿王府,杜依依离开了王府会去何处?不可能回沈府,也不会呆在京城等死,一定是离开京城,京城有四个城门,她会是从哪里离开?皇上的势力眼线遍布军中,他不能让沈客出手,这个时候,他只能动用自己多年蛰伏积攒起来的力量了。
杜依依!这一次你要为你自己的的胡作非为付出代价!
在书房喝了一盏茶压压惊之后,他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回到了喜气上眉梢的新郎状态离开了书房去了后院!
杜依依想过,自己若是离开了京城,就要实现自己前世今生的愿望,好好的游历山川名流,让自己要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一回,当然,为之,她要背上罪名,乃至是要放弃自己的性命,可她毅然无惧,昨夜她想着自己站着分岔路口的两种生活,越想越是发现自己难以如陆湘雪一般相夫教子,与其没有骨头没有志愿的活着,她还不如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让她欣慰又头疼的是,她碰到了颜行禄,碰到了他,而不是其他人,在王府那一刻,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她根本见不到现在的蓝天白云,可偏偏就是他,就是出了京城,还要对自己恋恋不舍跟随左右,她可以不顾性命的做出这个选择,那是因为这条性命已经完完全全的是属于自己的,但颜行禄的命,却不单单只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有父母,有锦绣前程,此番一去,必然就是再无回峰。
“我此去就可安然脱离,你大可放心,不必陪着我浪迹天涯。”
“此去姚州山高路远,我反正是闲着无事,送你安全抵达了姚州,我就离去!”颜行禄低着头,很有耐心的将挂在车厢木板缝里的一根枯草拔了出来,用指甲慢慢的将其掐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碎屑。
“若是你父母发现你失踪报到了顺天府,那我的罪名可就又多了一项了,逃婚,还顺道着拐了太尉家中公子私奔。”杜依依偏头啧啧笑道:“要是被人逮住了,那可是得浸猪笼的吧!”
“若是浸猪笼,有我做伴,也算是一桩佳话了!”颜行禄抬头,明眸皓齿。
“被人鄙夷唾弃还差不多,什劳子的佳话!”杜依依翻了个白眼。颜行禄不但是个呆子,还是一个抽风的呆子,先前还在睿王府说着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却是死皮赖脸的坐着不走,实在是让她无法理解。
“其实我也想过,若是皇上没有赐婚,你会不会嫁给我?”
“……………………”
这已经超出她可以理解的范围了!
当初那不过是她的一时戏言,他却当了真…………这么的呆头鹅,是如何成为京城闻名遐迩的才子的?
“你可不要痴心妄想……”杜依依夸张的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向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