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最强一战
沈客被看做年轻一代的榜样大贺未来的希望,在老少青心目中的地位都是崇高无上的,朱阁在百姓心目中却一直是不受欢迎被人厌弃的角色,在士兵们一面倒的欢呼支持着沈客的时候,城北门出现了一群身着暗红色鱼龙服的锦衣卫。
城北门离着草地有一段距离,就算高瞻远瞩也无法瞭望到雁留湖畔的打斗,本就是老眼昏花的老将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都是焦急不已,虽他们打心眼里看不起朱阁,但他们从来不会轻视朱阁的实力,姜还是老的辣,沈客就算有本事又哪里是朱阁的对手,当年的血案谁不会联想到丝丝缕缕的真相,连安国公都不是对手,朱阁是有足够傲视群雄的本钱的。
雁留湖畔,沈客左肩头被刺了一剑,虽未贯穿,但却已经伤到了筋骨,朱阁大腿上被划了一剑,大块的皮肉**在空中,鲜血汨汨直流。
五百回合,不分胜负。
朱阁那一点的优势已经被沈客用鲜血抹平,沈客没有朱阁这样的资历,但征战沙场五载时刻不敢忘家仇的他从来没有在武艺上松懈。
若是再战下去,以目前的局面,结果很难预料,朱阁胜在经验,沈客胜在年轻,谁也保不准谁的剑会先刺中谁的死穴。
没有了骄傲的朱阁慎重的用目光丈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面前这个强大的对手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视,英雄出少年,沈客确实能当得起英雄二字,如此年纪如此高深莫测的武艺,就是自己在风华正茂的少年时也望尘莫及。
“看来今日,真是你死我活的一战了!”他有锦衣卫,沈客有这数万士兵,两人实力相当,要想轻松杀气对方根本不可能。
沈客用剑给了他回答。
朱阁提剑迎战。
两道虚影纠缠在一起,士兵热血沸腾喊声震天。
一直在士兵之后守望着的常胜侯浓眉紧锁看着西面,有五米高的城墙做屏障,他的目光只能看到石砖修葺的城墙,但他的心飘向了更远方,穿过了这座城,那就是西山,安国公夫妇的尸身已经不在,十大功勋,十位公侯,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镇国侯还有将来,他们常家却已经没有将来了,此次若是沈客败了,他又还能苟活几日?
沈客做出了他的选择,他也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握着腰间剑拨开了士兵走到了最前头,拔出了腰间的剑。
“朱阁,我来与你一战!”
正是热血沸腾的士兵震惊了,他们无法理解常胜侯这是在做些什么,也曾为常胜侯麾下的一些老兵更是吓得叫了出来。
揪斗在一起的虚影分开,脸上左手臂再填了一道伤口的朱阁冷眼看着向他走来的常胜侯,不耐的将剑对准了他:“侯爷还请旁观!”
“与其浑浑噩噩醉生梦死,我宁愿去往西山与老友们长眠,沈客,你可愿让我先与他了解往日恩怨?”
风中浓烈的酒味弥漫飘荡着,常胜侯的脸因为愤怒激动而充血通红,沈客握剑的右手手背上被朱阁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早已将剑柄染红。
朱阁阴冷的道:“侯爷你可要想明白!”
清风吹湖面,吹皱一汪湖水。
常胜侯举起了剑,“死了算个球!二十年了,我早就受够了,皇上不敬我们这些功勋之后也罢,不想让我们掌握兵权也好,明面不说背地里却联合着你们杀人放火,朱阁,十一年前你就该死了,要不是你藏得好,秦国公怎会让你活到今天!”
愤怒的声音掷地有声,秦国公这个许久已经没有被人忆起的名字顺着十一年这个命案的年份提起,让士兵们面面相窥不知所以。
“诸位!今日你们离京,本该是要回家赡养父母一家团聚,但请你们为我为沈将军做个见证,十一年前的秘密……”
“常凌傲!”朱阁吼叫的声音响起,常胜侯举剑振臂,转身面对着士兵们。
“十一年前,安国公一家死于非命,一场大火百条性命葬送了性命,大理寺一查三月定为悬案,后经临安侯秦国公丝等人查明,这一场大火,乃是安国公麾下副将祝革所放,安家上下白口为他所杀,背后的指使人,就是当今皇上!”
震震之声传入靠前的士兵耳中,在他们讶异的交谈下传入了后面士兵的耳中,目瞪口呆的他们都已经忘了这是一场都督府与锦衣卫之间的对决,皇上二字就像是山谷回音一般不断在他们脑海回响。
被赵静之缠住的宁朝戈熊怀远拨开了人群,用身子挡住了士兵们灼热愤怒的目光。
“常凌傲!”熊怀远拔出了剑。“休得胡言乱语!”
“此贼十一年前销声匿迹,再次露面却已经成为锦衣卫头领,改名换姓成了朱阁,就在数日前,西山安国公陵园被窃,安国公夫妇尸骨被盗窃至今不知下落。”常胜侯慷慨激昂无所畏惧的大声高喊着。
“诸位,常胜侯酒后胡言切勿相信,来人,将常胜侯带回去!”宁朝戈一声令下两名副将走出了士兵群,但却没能接近到常胜侯身前。
面色暗沉的朱阁反转手腕,提剑飞速踏步向着常胜侯直刺而去。
沈客皱眉握紧了鲜血粘稠的剑柄,为常胜侯将这背后的一剑挑开。
“我们要知道真相!”人群之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正处在震惊中的士兵如梦初醒,振臂高呼了起来。
“将他带回去!”宁朝戈冷颜厉色大喝一声,正愣着不知所措的副将再向前走了两步。
“沈客,就是安国公幼子,当年他侥幸逃过一劫,为报家仇改名易姓,我们在为大贺抛头颅洒热血,却有人玩弄权术草菅人命,诸位,沈客之所以被弹劾被停职被迫请旨削减三军,都是因为他的身份,当年我没有站出来为安国公讨回公道,今日我们十大公侯落得如此下场,今日若你们不站出来为沈客讨要公道,来日死的也可能是你们的家眷亲属!”
“常胜侯,你煽动士兵,可是要造反啊?”宁朝戈拔出了身前那名副将腰间的剑。
看着宁朝戈那张愤怒得扭曲的脸,常胜侯呵呵一笑,撕扯着嗓子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君逼臣反!”
“常凌傲。”熊怀远喊声刚出,剑已经向着常胜侯刺了过来。
常胜侯提剑格挡。“熊怀远,你难道忘了安国公对你的恩情?”
“一事归一事,中伤皇上煽动士兵,若不拿下你我更对不起皇上的栽培!”熊怀远挥剑从侧斩向常胜侯,常胜侯向后一跃避开,调整状态主动迎上了熊怀远的剑锋。
沈客的剑刺中了朱阁的右肩头,朱阁的剑刺中了沈客的胸膛,两剑贯穿破体而出,又迅速的从两人体内抽出。
他为常胜侯挡下这一剑,不是因为他因常胜侯的悔改而感动,他需要这样一张嘴,将他的故事将被人掩盖的过去传扬出去,常胜侯当年选择了退缩,就已经注定了他今日的悲惨局面。
“让常胜侯说完!让常胜侯说完!”士兵们振臂高呼。
一直置身事外的赵静之拨走到了人群前,在宁朝戈要帮着熊怀远诛杀常胜侯前出了手。
两人作为都督府中地位最高的儒将,还未有多少士兵见着他们动手实战,沈客对朱阁,常胜侯对熊怀远,宁朝戈对赵静之,士兵们再次安静了下来,开始冷静的用自己的脑子去体会那些话判断真假。
盘旋许久的大雁终于是放弃了这一片已经无法立足的地方飞向了更远出那处行宫,更多青草还来不及播撒种子就被摧折斩断甚至是碾断了草根,悠悠草地,士兵云集,一条暗红色的线已经走入了草地。
欲要进城的士兵已经被官兵挡在了数百米之外的官道上,城北这一片天地所发生的一切,不被外人知晓。
宁朝戈不是骨骼精奇的宁承幼,不是赵静之的对手,自从进入都督府之后从未有过一败的他很羞愤,但更多的是焦急,因为赵静之已经走到了熊怀远的身后。
常胜侯日日酗酒身体早不如前,不过是十多个回合就已经处在了劣势,赵静之的加入让他如虎添翼,熊怀远被左右夹攻开始露出了破绽。
身份对等的将领的对战给了士兵更直接的实力悬殊的认识,在看到熊怀远败下阵来的时候,他们雀跃的欢呼了起来。
他们只想知道,到底十一年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