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她是我的妻子
“沈将军军功等身手握兵权,在军中威望更是无人可及,这次官复原职,可谓是众望所归啊!”常公公嬉笑着将拂子向着空荡的左手边甩了甩,飞扬而起的拂子轻轻划过沈客的衣袖。
沈客平视前方,停下了脚步。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天下之士莫非子民,皇上才是三军之主,如沈客这等,也不过是为皇上分忧管辖,所谓威望,实是无稽之谈。”
“沈将军可不能这么说,在边疆浴血奋战的是三军将士,说句大不敬的话,若不是有军方守卫大贺江山,皇上也无法坐稳这江山啊!”常公公向着皇宫方向高拱手,仰视着沈客。
“守卫边疆乃是将士本职,我等受天恩愿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若不是有皇上统辖朝廷,大贺又哪来的强盛三军,哪来的粮草辎重让三军在边疆浴血奋战,皇上乃是沈客的恩人,是大贺的恩人,沈客不敢忘,三军也不敢忘!”沈客向着皇宫方向抱拳,神情恭敬。
常公公呵呵一笑,躬身低声道:“沈将军,有件事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秦国公一事,皇上视若心病,三军是我一国之本,大贺供给他们吃喝,却总有一些人不安分的不知感恩报答狼心狗肺,皇上不想看到秦国公一事再重演,大贺的雄狮能驰骋在辽阔草原,能深入荒漠,能涉足汪洋,大贺三军的长矛,只能对准外部,决不能对向了朝廷,这点,沈将军应该是深有体会吧!”
沈客没有去看常公公那双饶有深味的眼睛,也没有深入的去猜想这番话后面皇上深层次的意思,在这个时候,他只需要表态,让常公公看到了他对大贺皇朝的敬畏,看到他的忠心就足以。
“秦国公叛逆作乱乃是三军之耻,但沈客更相信,大贺的士兵,都是忠君爱国能为大贺豁出性命的,大贺给了他们锋利的武器让他们保卫家园,他们绝对不会自己来毁了这片家园!”
“沈将军说得是!养兵千日,养着三军的人是皇上,怎会有忘恩负义之人!只是皇上也觉得,大贺现在正是和平盛世,有道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三军为大贺劳苦功高,也是该回家与情人团聚了,再者庞大的军队,也会加重朝廷的负担,大贺要做到的是万民皆兵养之于田,只要大贺的百姓,拿起兵器是优秀的士兵,拿起镐头是自力更生的百姓,何愁大贺江山不能千秋万代?沈将军您说是不是?”常公公抬头笑着询问。
沈客的目光依旧只是平视着前方。
“皇上英明,此来能减轻朝廷国库的负担也能兴盛大贺的国力,更能让离家已久的士兵与亲人团聚,一举三得,三军将士必然感激涕零!”
“大贺现有三军近三十万,皇上的意思,是先让一半的士兵回家…………”常公公托着长长的尾音,等着沈客来截断他的话。
沈客没有辜负他的等待,恭敬向皇宫方向一抱拳后截断了他的话:“皇上英明,一半士兵回家减轻百姓负担,一半留下来守卫各州郡,实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皇上的意思,是让沈将军在明日的朝堂上,递一份折子…………”常公公笑看着沈客。
“沈客明白!”沈客点头,深邃的眸子有冰冷淡漠,却没有半点不满。
常公公十分满意沈客的这个态度,笑着甩动拂子躬身道:“那沈将军就请回吧,咱家就先走了!告辞!”
“常公公慢走!”沈客抱拳还礼,目送着常公公带着身后那两个蓝衣太监大步离去。
皇上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三十万大军削减一半,是能削减国库的开支,但更能削减五军都督府的势力。天下三军兵权归于五军都督府掌控,三十万只留下十五万,在锦衣卫与东厂不断壮大的局势下,五军都督府可就不是以前那个五军都督府了,可想象得到,这次皇上的削减,必然大力针对中军都督府。
但局面却也不见得对他会不利。
三军,三十万大军,皇上能掌控天下权,却掌控不了这一群热血将士的心。
十五万大军归于民间,这对他来说是一次重创,也将会是一次机会。
……………………
一辆由东厂护送的马车,一路走过了喧哗的大街与偏僻的街道,停在了睿王府后门,早收到消息等候在后门的婢女们一拥上前,帮着宁致远将坐在椅子上的杜依依抬下了马车。
青澜早已经回到了睿王府,因为婢女们对她的不待见,她没有出现在后门,但在一众人抬着椅子走过后院来到怀瑜居外的时候,青澜与常妈妈已经站在了院外。
车夫虽选择了一条最平坦的路避免颠簸引来杜依依伤口出血,但毕竟街道还没有平滑到与怀瑜居里地板一样平坦的地步,一路轻微的颠簸也已经让杜依依够受的了,常流一直陪在一旁,在粗使婆子将杜依依七手八脚的抬到床榻上的时候,他立即吩咐着婢女为杜依依上了药。
杜依依出了不少血,早已经准备好的热水端了上来,徐妈妈等人在屏风之后忙碌了起来,屋里的三个男人退到了屋外,青澜不能帮忙,也就退了出来。
宁致远让你秦淮将一路都在痛苦咳嗽着的常流带回了常流院配药,也让常妈妈出了院子。
“青澜,今日的事,你可知情?”
青澜摇头:“那个太监出现得太突然,根本没人知道他是怎样进入树林的,青澜当时正在与义母说话,没能注意到王妃,青澜向王爷赔罪了!”
“此事不管是否与你有关,你近段时日所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忍耐了,江南的风景正好,这段时间你去江南看看吧!等下我安排人送你去!”宁致远不容反驳不留余地的冷冷说道。
青澜一点也不讶异,宁致远对杜依依的一片真心睿王府的人谁都看得出来,这次宁致远的紧张,更已经印证了杜依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什么都不是,他为她所做的,也就是愧疚下的补偿与忍耐了。
“江南风景再好,没有喜欢的人在一侧,又哪里有心情看风景?”
青澜明眸如水,宁致远神情冷漠不为所动。
“我知道父皇母后对你不错,但你也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这种手段,是得不到你想要的,是我对你不公平,江南人杰地灵,你若更名换姓,我给你富贵荣华,定能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对你的人厮守终身!”
“我早已经找到了要与之厮守终身的人,为何还要去找?”青澜嗤笑,明眸渐闪现泪光。他对她不公平,太不公平,一早就没有半分情意的婚事,为何他要给她这份希望?
宁致远别开目光,冷冷道:“错了就要改,我不能看着你越陷越深一错再错!”
“我不觉得是错!你怎么能为我判定对错!”青澜咬着红唇,忍住了泪水决堤。
“别忘了,我一直还是你的主子!”宁致远回头,冰冷的看着泛红的水眸。
“她难道就能与你厮守终身?她是沈客的妹妹,是安国公之子沈客的妹妹!皇上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是在帮你,我是在帮你啊!”青澜惶恐愤怒的指着寝室,泪水滑落脸庞。
咸湿的泪水划过嘴角,方才紧咬留下的牙印处酸胀刺痛,青澜无声痛哭看着眼前人,不知在哪生出来的一股勇气扑了上去。
柔软的怀抱,怀中人隐忍的嘤嘤哭声,落在脖颈胸襟手臂的泪水,宁致远想也未想,推开了这一切。
青澜走错了一条路,他不能看着她错付了终身。
“那又怎样,她是我的妻子!”
冰冷带着百分百坚决的声音响在青澜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