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机地开始这场并不寻常的晚餐。阿海手脚麻利地摆好桌椅碗筷。而费红兵和吴晓风两人却面对面地坐下了。相视了数秒钟之后,费红兵主动含笑说道:“你最近好像跟邱义涛混得挺热乎?”
吴晓风不明白对方说这话的意图。他仔细地审视了费红兵两眼,那笑容可掬的神态根本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也放下心来,毫不隐瞒地将八人结拜的事情说了出来。费红兵苦笑一下,“你这可是自低身价呢。竟然跟这样几个人结拜。”
吴晓风若有所思地低头稍作沉吟,又看了看费红兵,意识到对方话中有话。费红兵嘿嘿一笑,半含责备半提醒地说:“你啊,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吴晓风仍是一脸的茫然。费红兵站了起来:“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自己也许没有意识到,实际上鹏城集团总裁的位置迟早要是你的,只要你走好邵菁雯这步棋。——你别看他邱义涛如今人模狗样的,这小子只不过是韩复的一个玩物。”
吴晓风更加茫然了。“你为什么说我要走好邵菁雯这步棋?韩复就是那个韩老板吧。韩老板听邵菁雯的?”费红兵嘿然笑了一笑,将邵菁雯父亲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说道:“你说,韩复到底听谁的?邱义涛只不过凭着暂时受宠,做了一个幌子而已。鹏城集团真正手握大权的是邵菁雯。”
吴晓风顿时恍然。他突然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说邱义涛受宠。难道韩复跟邱义涛搞同xing恋?”费红兵忍俊不禁,“你说呢?你没见过韩复这个人。他的xingyu不是一般的旺盛。关在监狱里面能够受得了吗?”
吴晓风连连点头。他接过了阿海递过来的啤酒,又转递给费红兵,嘴上却问道:“你们今天过来不会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然而,费红兵答非所问地说:“嗯,先吃两块牛肉吧,还有猪肘子,都是卤制的。我想你一定喜欢吃。”见对方旁顾而言他,吴晓风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他的五脏庙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便也不管什么了,抓了筷子便夹菜往嘴里送。
三人吃喝了好几分钟,吴晓风感觉已经到了半饱状态,便再次提出了之前的疑问。费红兵快速咀嚼了两下嘴里的食物,将之吞咽了下去,然后注视着吴晓风,缓缓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希望你继任鹏城集团的总裁吗?”
“这个我们以前谈过的吧?”吴晓风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不错,是谈过。”费红兵点了点头,“我希望你继任这个位置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希望你继任之后,能够代替我继续资助一个秘密组织。”费红兵微眯双眼,准备仔细地观察吴晓风接下来的反应。他颇为自信地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对这个秘密组织感兴趣的。”
吴晓风心头一紧。邪教?激进组织?抑或**武装?他在脑海中打出了一连串的问号。对方若无其事道出的家门,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既然自爆家门,就不能不防备他们随时想要杀人灭口。他深吸一口气,希望借此平息心中剧烈的震撼。他喝了一口啤酒,艰难地笑了笑,“你好像很肯定我对贵组织感兴趣。别忘了,我对它一无所知,甚至连名称也不知道。”
费红兵淡淡一笑。从裤兜里面摸出一支录音笔,轻轻一按,顿时有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飘入了吴晓风的耳际。这番话正是吴晓风代表鹏程集团去跟刘信坤谈判时,吴晓风私下对刘信坤说的。“我们志同道合,不是么?”费红兵取下眼镜,从上衣兜里面掏出一条墨绿的丝绢,柔和地擦拭起镜片来,表情温文尔雅,显得悠闲至极。
而吴晓风吃了一惊,没料到对方在他身边安放了窃听器。而且,那番话只不过是半假半真,更准确地说吴晓风是希望借这段话来打动刘信坤,给自己安排一条后路。却不料费红兵他们却误以为这是吴晓风的肺腑之言。他定了定神,苦笑着问道:“你们把窃听器放在哪儿的?”
费红兵悠然自得地戴好了眼睛,回答说:“你的手机里。”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刚进公司的时候,费红兵说吴晓风以前的手机款式比较老,不符合他的身份,给他换了一部,而且还是去一家装潢不错的店铺当面买给他的。想不到这里面还是做了手脚。他始终没能逃脱得过对方的算计。
“可你也得给我说说这个组织的情况啊。”吴晓风一副没好气的神态,“免得不明不白地就上了贼船,我还不知道呢。”
费红兵心头一松,与阿海相识一笑,方才喜形于sè地连连点头说:“那当然那当然。我们这个组织叫红sè之旅。”
吴晓风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这名字真俗。”费红兵尴尬地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现在组织的确切人数不能告诉你,只能说已经不下百人了。主要由退伍军人、武jing、特种兵和一些不太得志的公务员、华侨组成,也有不少洗心革面的囚犯。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或者不俗的情报刺探能力。而我是这个组织最大的资助人。”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组织的任务是负责收集贪官污吏的罪证。能够举报的则举报。不能举报的,或者是难以抓到真凭实据的,便通过其它方式来解决问题。”
吴晓风沉吟着说:“可你们考虑过没?这样一个组织属于违法的。”
“不错,确实是违法。”费红兵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可并不是每一件违法的事情都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这对于那些遵纪守法、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公平得很。游戏规则制定出来难道仅仅是为了约束好人?而坏人可以通过破坏游戏规则来攫取利益,随心所yu?难道我们要束缚手脚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对于这种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如今之计,莫过于以非常手段去解决。勤俭的社会将要饱受经济萧条的折磨,处处**制的社会更不会有真正的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