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长公主还没有掌控太子党羽之时将矛头引向她,这是唯一的机会。长公主将群臣困在皇宫多日,无非就是想让外界认为皇宫有变晋王有反意的假象。”
自从宫里传出皇上重病的消息群臣一个个去往了皇宫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杜松也是在皇宫里呆了好几日,若不是有此,柳芊芊也不会这么担忧。
现在长公主已经将局布好就差晋王的最后一步,若这个时候不动手,那就只能等着长公主坐享其成。
“我进宫一趟,你替我去一趟东宫。”柳芊芊已经与杜松表明了她的决心,杜松就算心肠再硬也已经被她感化,既然柳芊芊要留下来与他同生共死,那他就只能努力的活下来了。
“好,注意安全。”柳芊芊嫣然一笑,替杜松戴上了帽子。
“芊芊,等此间事了,我们就一同离开长安,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两手紧握,温热依旧。
柳芊芊咬唇低头,羞红了脸。
自此离别,两人从杜府后门而出,一个去往如今已经是龙潭虎穴的皇宫,一个去往危机四伏的东宫。
他们不是要拯救谁,也不是要报复谁,他们,只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为了让对方活下去。
这,就是爱情。
可以不顾一切的对了对方去做任何事情。
皇宫里,北落斌正在为外头的传言急得焦头烂额,长公主这是要逼得他走投无路跳墙一搏,他该如何去做?
他不知道,长公主心思缜密全无漏洞,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打这一仗,不管他反叛与否,今后大庆的史书上,都会留下了乱臣贼子的罪名,他必须要放手一搏,可他需要一点勇气与信心。
这点信心,他未想过居然是来自杜松。
外头关于杜松的传言也已经是沸沸扬扬,他问过旦贵妃当年的事情,旦贵妃虽没有直言,但也没有否认,北落斌一直在疑惑杜松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现而今看来,一切都明了。
杜松来找他的时候,他狠狠的冷嘲热讽了一番,一直称兄道弟,却还不知道真实同父异母的兄弟,多大的一个笑话。
杜松自知这是自己必须要承受的后果,他来皇宫不是为了与北落斌置气,旦贵妃是一个明理的人,这些年杜松受的苦她也是知道的,杜松虽说做了这么多事情,但她知道他的心底其实并不坏,所以在杜松说着要帮北落斌的时候,旦贵妃就留了心。
“长公主已经把持住了皇宫的局势,外头关于晋王叛乱的传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一步,想来晋王也知道是非走不可了,晋王还在担忧着什么?”不管晋王叛不叛,这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是逃不掉的,晋王迟迟不肯动手,就是怕长公主的手段,但晋王有兵权在手,天下兵权一分二,一份握在北落斌手中,一份握在萧峰手中,萧峰远在玉门是无法回到长安的,只要晋王狠下心一条黑走到底,应该还有机会。再说,安乐侯与纳兰青捷现在并不在宫中,以这两位的声威,调兵遣将让士兵信服也不是难事。
“你为什么要帮我?”晋王现在孤立无援,杜松与他伸出援手,他实在是怀疑杜松会不会也有着长公主那样的心机。
“我不是帮你,我的身份已经公开,若是长公主夺位,我也活不了,长公主心狠手辣,太子软弱,你坐这个皇位,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如何能相信你?”长安城内并没有屯兵,北落斌现在能动用的也就只有禁军,但若是禁军一动,皇宫长安就都会乱起来,北落斌最怕的就是倒是让长公主钻了空子。
“你不信我,还能信谁?”北落斌镇守边关多年,在朝中并没有信得过的人,旦贵妃也出不了宫,这样的事情,他能信谁?“夺位,本就是赌博,没有胆量,是赢不了长公主的。”
“斌儿,依母后看,杜松可信。”旦贵妃站在了杜松这一边。
“母后,杜松本是长公主的人现在突然要助我一臂之力,其中必然有诈。”北落斌焦躁恼怒,已经拿不出了主意。
“就算有诈,也有我杜松为晋王殉葬。难道晋王就愿意任长公主为所欲为,这是北落姓的江山,落到了长公主手里,晋王就不愧对列祖列宗?”杜松劝说不成,只好用处了激将法。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晋王你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若是再迟疑犹豫下去,不说你,就是旦贵妃娘娘,也只是死路一条。”北落斌是个孝子,这点杜松很清楚,北落斌就算不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也会为了他母后的性命着想。
“杜松,你当真,还是青州我那个好兄弟杜松?”北落斌怔怔看着杜松。
“你信我一回。”杜松坚定的看着北落斌的双眼。
“这是虎符,你去天险山调兵遣将,若是你骗了我,我定绕不了你。”北落斌在怀中掏出了一方虎印。
“若是此事失败,不等晋王出手,杜松以死谢罪。”杜松恭敬接过,与旦贵妃行礼,转身离去。
…………………………
长安的乱,已经开始影响到离之最近的青州,昨日北落潜之等人从青州过的时候,就看到了大多商铺都关上了门,在青州,他们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皇上昏迷未醒,太子又身体虚弱无法主持大局,应皇上口谕,长公主暂掌朝政,内阁老臣辅佐,而最支持太子的内阁老臣之一苏建,去忘了丰城查案,皇上昏迷已有六日,去往皇宫的群臣也不知因何被困在了宫中,现在皇宫就是一堵死墙,根本就传不出来消息。
禁军乃是晋王掌管,群臣被困宫中,那自然就只可能是晋王的所作所为,很多人都在说,晋王这是要趁着这个机会犯上作乱了,青州离着长安近,为了防止战火动乱波及,大多的商户都选择的关门休业。
北落斌会有反意,这点北落潜之不觉得意外,让他意外的是长公主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长公主向来雷厉风行睿智无双,怎么在这个时候却是没了一点动作?若是北落斌有了反意,这个时候的长公主无论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太子斗应该是有所对策的,长公主这时候的沉默,到底是因为她已经站到了北落斌一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此去长安凶险,但也是不得不去,在路上走了两天,再有两天就可以抵达长安了,北落潜之手臂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肿大了两倍不止根本就无法动弹,若再不快些赶到长安,北落潜之这手就要废了。
长安动乱,全是因皇位因权势,已经放下了这些的他,看待此事的目光也有所转变,不管是北落镜文还是北落斌成为君王,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只希望,这次回到长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凌茗瑾还在等着他,他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到她身边。
………………
晋城,关于皇上重病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那里,前日,武安侯府来了一匹从长安来的快马,带来了皇上重病的消息。
皇上重病,等着建安公主回去见最后一面,听到这个消息,建安公主嚎啕大哭了许久,虽说建安公主已经学会了骑马,但去长安毕竟是路途遥远,正好萧明轩无事,武安侯就让他陪着一同带着建安公主出去赶去了长安。
萧明轩曾派人去大庆各处打探过,凌茗瑾下落不明,他依旧是日日饮酒,但与建安公主之间的关系却因为日久的接触有了几分缓解。
他是临城萧家少主,是武学世家云翎山庄的少庄主,生来就是快意恩仇风流洒脱不羁,他有着世人羡慕的家世出身,习得一身高深绝世的武艺,有宠爱他的母亲,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几个之真心的朋友,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洒脱率性的去爱一场。
从凌茗瑾嫁人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世界,就已经黑白定格,他关上了心门,再无法洒脱不羁,无法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与一些新的朋友,连与建安公主之间的婚事都懒得设法去取消,他无争无求,世界如同一潭死水。
上天给了他爱的能力权力,却没有给他一段好姻缘,在晋城呆着的这几日,他似乎,明白了柳流风。
曾也是洒脱不羁的柳流风,现在,却收起了浪子的做派,承担起了柳家的责任,他们都曾爱着一个人,但最后却落得同一样的结果,柳流风可以放得下想得开,他却不行。
“萧明轩,此去我们会经过临城,不若你先回家去看看?”建安公主虽说对萧明轩不像以前那般厌恶不喜,但也不希望这一路有萧明轩作陪。
“武安侯交代必须把你送回长安,现在长安动乱,公主安危第一。”萧明轩摇了摇空荡的酒囊,酒囊里已经没了一滴酒水,他只得无奈塞紧了酒囊别再了腰上。
“我自会保护我自己。”建安公主不满的冷哼一声。
“你才学了几日的武艺,就是武安侯府的一个守卫都可以把你打趴下,真不知道你这傲气这底气从何而来,也是,皇家的人本来就是愚蠢的。”萧明轩呵呵一笑。
“萧明轩,你过就是北落潜之抢了你心爱的女人,至于天天拿皇家说话。”建安公主没好气的瞪了萧明轩一眼。
“难道我又说错了?”萧明轩得意猖狂大笑,策马驰骋而去。
建安公主看着萧明轩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收,眉头紧皱了起来。长安现在乱了,也不知道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