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这宅子,岂能这般平静的存在玉门城,不再众人的视线中,却又庞然。”北落潜之苦笑,凌茗瑾的猜测他很赞同,不是皇上又能是谁?在皇上的励精图治之下,没人有这样的能耐。
相信这个猜测,很多人都会赞同。
竹林有风,落叶纷纷,凌茗瑾遥想八年悲惨的回忆,苦笑摇头。
“能帮我差一个人吗?大理寺卿常景德的一个贴身护卫,她叫子絮。”
北落潜之白皙的脸庞已经浮现了两抹红晕,被这凉风一吹煞是舒坦,他谔谔偏头说道:“不要忘了你现在是都察院科目。”
凌茗瑾点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身为都察院情报科的科目,这些事情,岂要拜托北落潜之,自己命人去查就行了。
“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起身,甩了甩全数垂到了身前的黑发。
北落潜之的黑发很漂亮,与柳芊芊的相比也可不落下风,顺直乌黑的头发,是大多女人都会羡慕的,凌茗瑾也很羡慕,她很是恼,自己身旁都是帅哥靓女,为何自己却是长得平常。
可也就是恼一恼,她从不觉得自己变成柳芊芊那个样子会更好,有时候,长得漂亮了是种祸害,比如说,那个初雪,还未领略世间花花世界的美好就已经无端消失或者说死了的初雪。
恼了的大喝了一口酒,凌茗瑾被呛得咳出了两滴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的,迷糊的记忆,虚浮得已经站不稳了的步子,北落潜之已经离去,未多看一眼,他只是今晚想喝酒了,喝了酒又想说些话罢了,明日,一切如初。
果真是一切如初,在她刚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北落潜之那张冰冷的脸。
慌然起身,原是她醉酒睡得沉,居然误了送消息给北落潜之的时辰。
“不可再有下次。”
因为这事北落潜之也有些责任,他并没有大怒责骂。
凌茗瑾被北落潜之这一折腾睡意全消,本想在北落潜之走的是和睡个回笼觉,但在**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好起身梳洗了,然后去找了柳流风。
没人打扰的柳流风睡得香甜,本来婢女想要去叫,但凌茗瑾却是叫住了。
看着凌茗瑾蹑手蹑脚推开了屋门,婢女不由嘀咕道:“都道男女有别,这凌科目咋全不当一回事儿呢。”
凌茗瑾在那宅子里,可是跟着一群饿狼同睡一个屋子的,什么没见过,还会怕这些。
除了怕死,她什么都不怕。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她赶忙推开了窗,然后又把桌上香炉里的香料点燃,最后她才走到了柳流风的床前。
“柳大少爷,起床了起床了。”她叫得很粗鲁,声音很大,动作很很大。
嗯,她狠狠的掐了一下柳流风露在被子外的手。还是肉最多的手背。
一声痛呼,柳流风被凌茗瑾用这般粗鲁的办法从睡梦里拉了回来。
正要发作的柳流风一看是凌茗瑾,赶忙收敛起自己的怒火问道:“这么早,什么事啊?”
“咱们去找芊芊。”凌茗瑾丢下一句话出了屋。
她不在意男女之别,但总会有人在意,她可不想到时候柳流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自己耍流氓。
柳流风乏困的挠着后脑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后懒懒掀开了被子下了床,婢女赶忙端来了脸盆服侍,洗漱更衣梳头焚香,居然是让凌茗瑾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等到柳流风一身光鲜满身香气的走出来时,凌茗瑾差点就没睡过去,两人整装完毕,出发出了萧家别院。
今日凌茗瑾很清闲,以后都会清闲,有了那两个助手,她现在除了要处理一些紧急的情报,其他时间都是清闲的。
几日没见柳芊芊,柳流风一路显得很活泼,虽然脸上带着面具,但一路有说有笑的柳流风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光是看着身材就是享受啊!
萧家别院坐落在一处并不热闹的街道末尾,平时萧峰来了也都是住在这里,守门的人认识柳流风,问都未问便把两人放了进去。
萧明轩早就醒了,此时的他正与柳芊芊在院子里坐着,昨日柳芊芊早早睡下没能去参加聚会,今早听萧明轩一说有些遗憾。
柳芊芊与柳流风感情向来极好,几日未见柳流风,她也是有些想了,现在人都已经上了门了,她自然是要喜迎喜迎。但她这个喜迎,凌茗瑾实在是不敢恭维。
凌茗瑾是无事来串门,柳流风是要来看看自己这个妹妹,再过一日就是**盛会,众人便在商议着后日的打算。
**盛会自然是会去的,但今年**盛会没了那些戏台子表演多少有些失色,于是四人就在想,要不要看完了**再去什么热闹的地方转转。
长安虽然热闹,但适合男子去的地方大少不适合女子去,适合女子去的地方男子大多不喜,要想选一个有趣的地方实在是头疼,偏生现在皇上大病,为了给皇上积福皇后已经下了命令,许多可寻乐子的地方现在都关了门。
最后在四人各持不同意见下,还是选出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仙乐坊,顾名思义,是听曲的地方。
想到后天会有许多年轻男女去**盛会,其中肯定不乏萧明轩柳流风的好友,去乐坊聚聚也算是顾全了男女身份的尴尬。
当日在萧家别院吃了午饭,四人就一同出了门,凌茗瑾从未在长安大街大摇大摆的走过,更别谈是逛上一逛,柳芊芊也许久没来,为了顾全两位姑娘的心理,萧明轩柳流风只得作陪。
为了安全,凌茗瑾四人都带了面具,这种出门的法子长安也极是盛行,许多未出嫁又有些羞涩的姑娘便都喜欢这样出门。
长安的繁华喧嚣不是旦城能比,但这里的铺子背后的东家,大多是柳家,根在旦城业在长安。
柳流风全没有柳家少主的觉性,一路走走看看问问,一条街下来一件都没买上,在逛街这一方面,两位姑娘无疑是比较投机。
今日**盛会要举办,长安里多了许多从各处赶来观看的人,大街上也是格外的热闹,若不是皇后那道命令,只怕那些青楼的姑娘能招客到了街上。
到了中午,四人回萧家别院吃了饭。
饭吃到一半凌茗瑾被北落潜之差人来叫了去剩下三人吃得没滋没味聊了几句就散了。
凌茗瑾匆匆赶回安之府,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的她第一时间奔到了北落潜之所在之处,但不想北落潜之找她回来,并不是为了公事。
是私事。
苏宿醒今日一早就到了安之府一趟,言之切切悔之深刻,他答应北落潜之,今日就与去皇上说一些事。
大皇子与他角斗了数十年,他不担心他这个愚笨的大哥会突然变聪明,让他心忧的是白公子,有着皇上私生子身份的白公子。
他不会做什么捕风捉影的事,但却可以让别人去做,皇上不喜他们急兄弟互相攻击,那他就假以人手,苏宿醒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向来是极重的,他的话,皇上定然会考虑多想,就算没有证据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话,以皇上心疑的个性,定然也会再疏远白公子。
不过他把凌茗瑾叫回来的私事却于此无关,是另一件事,都察院现在虽然势力大不如前,但有些案子还是会交到都察院的手上,皇后有一个堂兄,平素也常在宫里走动,今日北落潜之收到的案子就是关于他。
皇后这些日子天天忙着**盛会之事,到现在还不知自己的堂兄有把柄落到了北落潜之的手上,北落潜之要凌茗瑾去做的,就是要她陪着他去一个地方。
这么解释,似乎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凌茗瑾去与不去都不涉及私事不私事,北落潜之并没有给出更好更多的解释。凌茗瑾无奈跟着他出了门。
皇后的堂兄,那也算得是皇亲国戚,在长安自然也是出身大家,说到这,与昨日那位苏宿醒还有一些联系,皇后本家姓苏,与苏宿醒也算是一族的人了,不过苏宿醒是旁支末支,而皇后祖上的这一支,却是本宗。
苏家女子,大多聪慧贤淑,每一位都嫁了好儿郎,每一位都有了好夫婿,苏家女子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位,现已经是大庆皇后,苏家的女子出众,但男子,却鲜有作为,就说皇后的这位堂兄,就是典型的纨绔富家子。
不在朝堂,也不是有才能受人敬仰之辈,这位名叫苏胜的纨绔富家子,算得上是长安一等一的人渣,但人家有皇后这么个靠山,别人家无可奈何,而这苏胜一直有皇后盯着,也未作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只要一切不超出皇上的忍耐度,他就可以一直逍遥下去。
而且天下脚下,苏胜自然不会笨得什么都在长安里做,这次被都察院的人抓住的把柄,就是在青州落下的。
长安忆的姑娘名动大庆,向苏胜这等年方四十二却已经娶了十二房妾室的好色之徒,自然是对长安忆的姑娘垂涎三尺,上次他去了青州,便做出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