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默许(1 / 1)

妃贼 维他命硬 1577 字 8个月前

虽还是对平南王在军中的地位有畏惧,但皇上还是下了旨。

大抵是平南王无召带领亲兵返回长安,意图不轨,让纳兰青捷前去剿灭。

莫须有的罪名,白纸黑字的从皇宫里送出,送到了当时身为三军统领的纳兰青捷手里。

纳兰青捷与平南王皇上是同窗,师承司马大人,他与平南王关系素来亲近且深知平南王为人,皇上的圣旨他接了,但没有出兵,而是去了皇宫,那天,他与皇上一同谈到了深夜。

却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自己百般隐忍皇上还是容不下自己这个弟弟,平南王心如死灰,恰逢听到青州杜松病症加剧的消息,大悲之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反。

二十年前不反,是皇上对他还有恩情,现在反,是因为皇上已经错得离谱。

当年杜家血案,平南王念在兄弟之情未揭发,而长公主司马大人也帮着隐瞒了下来,但杜松是皇上之子,已经历经了磨难,现在宫里的人还不放过,这是他见不得的,他素来热血,见不得不平事,这等天下最不平的事,他以前为了顾全大局未管,十五年后自然要管。

他连夜带着自己的亲兵回了玉门关,经过三天的纠集集合了三万士兵,然后他揭竿而起振臂一呼,这三万人便化整为零去往了长安。

那夜的长安,没有流血,司马大人,平南王同样尊敬的老师出现在了宫门外。

看着身着平民服侍包围了皇宫的人,看着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学生,司马大人上前与平南王说了一番话,每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除了平南王与司马大人自己。

但那夜,长安未流一滴血。

三万士兵,锒铛下狱,平南王用自己的性命去与皇上换,皇上允诺,于是一道密旨下,平南王发配大漠,剥除了名字,只留下了平南王这一称呼,从此平南王不再是三军军神,而只是一个叛国造反的叛徒。

当日的谈判时,皇上答应平南王放了的那三万士兵,在平南王被送出长安后被带往了他处,之后再无了消息,司马大人等人自然也知道是死了,而平南王叛国的消息,也在几天后迅速在大庆传开,司马大人等人更知这背后推动的大手是谁,皇上答应平南王的事没做到,他答应司马大人的事,也未做到。

事后,司马大人被一道圣旨,囚在了长安。

而三军统领纳兰青捷,也被削了两级成了大将军去了边关镇守。

没有流一滴血的叛乱,究竟是平南王太善良,还是有些人太会手段。

这些故事,是白公子在红妈妈口中听来的,他历经磨难,若不是平南王,他岂能活到现在。

之后大庆风调雨顺,皇上英名广传,大庆日渐固若金汤,那些散在众人手里可威胁江山的权势也渐渐被皇上收回。皇上许是有了悔意,在平南王发配到了大漠后,宫里便不再有了动静,虽北落潜之北落霖竖对白公子多般为难,也总是被人化解。

白公子知道,这力量或许来自皇上,或许来自长公主主,或许来自那位司马大人,平南王已经陨落,他是无法再有这样的影响力的。

正是因为受尽磨难,正是因为身负灭门惨案,正是身负着这个身份,白公子那颗日渐胀大的心,越发的不甘了起来,在尝试了五年得不到一丝进展后,他写了一封信去大漠。

平南王返回长安,在皇上面前替白公子求一个前程,皇上允诺,却又不想实施,好在女人的心总是恨不过男人,长公主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更是十多年未再去青州一步,平南王有所求,求的又是杜松,她自然要答应。

于是白公子便这般入了长安,一直隐忍着自己心里仇恨每日假装欢笑,一直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在搏着一个公平。

药圣虽医术高超,但杜松中了两次致命的毒物,能活下已属不易,他曾在白公子苦苦相求下真实相告,白公子的生命,已经只有五年了。

所以,急迫不甘的他才会写了信给平南王。

五年,别人不过弹指一挥间,但对他来说,五年的时间,他等不起,这条路太漫长,漫长到就算花上一百年都是短的,他只有五年。

他这无数次的加害里活了下来,活得很痛苦,一身的毛病,喝不得酒,每日还要吃着药圣的药丸子续命,一切的一切,是由他那个爹而开始,那么,能不能一切都由他结束?

结束,他来,便是要结束。杜家血案的真相,被皇上用权势掩埋,他要一个公道,给杜家老小一家上百口人一个公道,他不在乎这可能能让自己位于他人的身份,他曾经给杜家带来羞辱,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偏生还是皇上的私生子,杜家不能让自己的身份见光,皇上也不能。

他多疑,也不过是要一世英名。

皇上素来不喜沾花惹草,私生子这种总会让人浮想联翩的身份,皇上不会公之于众,杜松白公子,只是杜家小姐不守妇道生下的孽子,与他无关。他有五子,却没有一个私生子。

很多时候白公子都在想,自己生来这个世界,倒是是为了什么?是给杜家带来血灾带来耻辱?还是只为了忍受苦难走一遭?每人可以帮助他,他也不敢让人相助,这条路,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沉重的走着,不敢错一步,不敢大意一刻,这样生活了二十年,很累。

私生子,多耻辱的身份,皇上的私生子,若是传了出去,会不会让平静的大庆百姓笑开了花?他们的皇上,一向英明,却有了这一段桃花情缘,有了一个私生子。但他现在不想走这一步,若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是他已经无路可走的时候。

现在不走,不代表他没做好准备,在大庆的某个地方,有一个人一直保存着他的一封信,若是他死了或者走到了绝路了,私生子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就会见光。

没有筹码,他断是不敢深入虎穴拼命一搏的。

皇上一病,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个机会,但似乎,也是一个陷阱,若是你看得通透或者说没有居心不良,那作为臣子,除了替皇上外别无他法也不会有什么动作,但若是你有了居心,趁皇上重病做出一些臣子不该做的事,那便是陷阱。皇上病的蹊跷,白公子一直只能暗中观察,以皇上的多疑,是有可能在这个时候设下这么一个局的。

不然一向聪明的北落潜之,也不会这般平静。

都在耗着,谁先动手,谁就输了。

白公子深知其意,因着他那个耻辱的身份,也是为了让重病的皇上有所欣慰,这些天他每隔一日便去宫里一趟,也不四处走动,只是去皇上庆安宫呆一会儿就回来,在外人看来会觉得这位风头正劲的白公子想趁机献媚,在皇上看来,是他这个儿子在表孝顺。

两全其美的戏,他自然是乐得去做的。

但还是会有人看到白公子心惊胆颤坐立不安。

皇后,是先皇钦点的,与皇上祭了先祖在文武百官面前接过了凤印的,这二十年为人处事都很得得人心民意,唯独有一件事她却是放不下。虽皇上疑心重为人狠毒,但却也不是无情之人,她虽是他的皇后,却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杜依依,那个死在二十年前的女子,才是他一直的心病,而皇上与杜依依的这个儿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她的心病。

以前杜松身在青州也就罢了,她眼不见为净,但现在杜松到了长安,成了内库的管事,皇上前些日子对他的态度似乎又是有所好转,皇后膝下无子,但四皇子是由她抚养长大,不是亲儿也似亲儿,本一片江山五子相争就已经让人头疼,现在又平平的多出了一位,她怎能不多想,不止她多想,知晓当年之事的那几人都有过多想,杜松来长安若只是为了富贵倒好,若真是为了一个前途无边,那也罢,若真是对那个位子有所企图,就算皇上能容得,她也要冒大不为而为之。

太子迟迟不立,五位皇子的争斗必然还在继续。

五皇子坐在书房里,听着罗天衣的汇报似有所思。

他用办法送了两封信去了长公主府与大皇子府,本以为会在长安引发一场大皇子与二皇子的纠斗,却不想雷声不大雨点没有的平息了下来,凌茗瑾入长安是个好机会,既然是好机会,就无错过的道理。

长公主不表态,大皇子不发飙,那么恶人,他再做一次就是,他伸手了左手,拿起了笔沾了墨,写了一封信。并非他是左撇子,而是他左右手都写得一手好字,两只手,两种不同的风格。

写完,他交给了罗天衣吩咐道:“想办法送到皇上眼前。”

皇子正在重病不会出宫,要送到他的眼前而不与五皇子沾上半点关系,就必然要用非常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