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风朝着萧明轩袭来,吹得他一愣一愣的更加迷糊。
“我看这个凌姑娘倒是有趣得紧。”柳芊芊轻笑,未出声。
她不知早在之前,梅不忘百里大侠也曾夸过凌茗瑾有趣,但最后还是将她归在了无趣这一类,柳芊芊人冷冰冰却不代表心思冷,凌茗瑾这般的举动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便是要牵自己与萧明轩的这跟红线了,无奈萧明轩实在是木讷得紧,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的心思。
“什么?她这是要撮合我们?”听完柳芊芊的话,萧明轩的榆木脑袋彻底一团浆糊了。
“不然呢?”柳芊芊挑眉浅笑,既是笑萧明轩此刻的反应,也是笑自己。连这么一个只见过自己几面没有深交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却独独萧明轩他看不透,这是自己平素隐藏得太深?还是萧明轩对感情这方面太木讷?之前她也是这般以为,但这那次武林大会的棚子里看到他的神态后,她便猜到了些。
不是萧明轩不知,是装作不知,人生,难得糊涂啊!
“是我糊涂了。”萧明轩拍了拍后脑勺,无奈叹气。他在长安那次意气之争后便极少亲近女子,就是那次在安州去云水间,也是他存着一点小心思想试探凌茗瑾的态度,结果自己大醉了一场,人家却是不以为意,天天拿着自己逛青楼这话来挤兑自己,全看不见自己的一颗真心,他不擅于情爱,但不代表他真的笨到对送上门的桃花木讷,柳芊芊那可是自小就说着要嫁与自己的,虽然现在是多久没见人非昨昔无人再提起那时的戏言,但柳芊芊的真心,他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阿轩,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你还是放手吧。”柳芊芊随之舒展了眉头,这些话她已经憋了一天了,凌茗瑾与萧明轩的态度她这个旁人也可看出,朋友倒是真心朋友,但若要论及情爱,她确实对萧明轩没那心思。
柳芊芊也看错了,没人能看懂凌茗瑾,她不是没有心思,她曾经也是有的,在安州那时的不习惯便是那心思的开始,但在后来,她想明白了也不去想了,自己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又是一个通缉犯,是不适合萧明轩的,自那次放下后,她便是真的没去再想了,而是一心一意拿着萧明轩当朋友。
“说得轻巧,这交出去的心,又岂是说收,就收得回来的。”扶着额头,萧明轩剑削一般的双眉紧皱成一团墨色,情爱这东西,果真是天下最最磨人的东西啊。
“你不试着收,自然是收不回的,阿轩,这次易大侠百里大侠的决斗一完,去旦城玩玩如何?”柳芊芊起身,已经无话可说,这些伤人的话,她听一遍就够了。
“她若去,我自然就是要去的。”萧明轩苦笑,起身。
凌茗瑾一走,他呆着也没了意思。
两人结了饭钱,也未去寻找凌茗瑾两人,一人回了梅府,一人回了下榻之处。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凌茗瑾两人才一脸疲累的回来,看戏团子跟看武林大会差不多,也是个累人的事,凌茗瑾硬是拉着罗天衣看了半天到戏团子关门才回来。
“今日与柳姑娘可去玩了?”一进门,凌茗瑾便乐呵呵的问道。
“没有,聊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萧明轩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拿起酒袋子饮了一口酒,入口炙热如刀的酒,顺着喉结的滚动一直滑下肠道,让他不觉皱眉忍痛。
“怎么不去玩玩,对了,我对旦城极有兴趣,等百里大侠与易大侠这决斗完了,我们去那里玩玩如何?”凌茗瑾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壶,也未饮一口,只是将其盖了起来收好。
“你若是有兴趣,我们便去一趟。”
历史,不谋而合了,柳芊芊请萧明轩去旦城,是为了自己的那份情,凌茗瑾让萧明轩去旦城,是为了成全柳芊芊的那段情与给自己的朋友找个佳人,恰萧明轩听凌茗瑾的,在归去来柳芊芊没请动萧明轩,在梅府凌茗瑾一句话,就击破了萧明轩所有的防护。
“酒伤身,还是不要喝多了。”
一笑,凌茗瑾带上了屋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坐在棚子里看了半天的戏,她这一身好动的筋骨都有些酸麻了,回来的时候她跟罗天衣吃了大碗的鱼糕丸子,现在也不觉得饿,梅不忘还没回来,虽然在梅府住了十多天,但凌茗瑾对这位梅家家主也只不过见了四五次,他向来是不知所踪的,此番去请易大侠,想必也会回来得晚了。
于是她也没等,叫婢女打了洗脚水洗过了脚之后便宽衣歇息了。
江城,又是一夜的大雪。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今夜却是秋高气爽。
斗大的月盘悬在空中,让长安这座不夜城更加明亮。红袖添香依旧是喜笑开颜,长安贵人们的后院依旧是之间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倒是聚集着大庆财富的内库府,一直是安安静静。
半个月过去了,有人在想,这本是开青楼出身在青州素有风流之名的白公子,怎的就这么把持得住,也未招姑娘去也未逛过青楼,内库府里更是连一直歌舞姬乐队都没有,很多人都在猜测,白公子要熬不下去了,但白公子却是一次次用行动打破了长安百姓龌龊的猜测。
白公子来长安快三个月了,行的正坐得端,全然不似被人猜想那般风流那不纨绔,这一点虽然让眼巴巴等着八卦的长安百姓失望了很久,但对长安的那些大人物来说,却是喜欢得紧。
已经很久都没看到一个如此优秀品行端正的后生晚辈了,在早朝上白公子举止得体上奏达天听体民情一件件都做得很出色,在下朝后他常与那些名望颇高的大人物聚集学习态度端正,单单就是这一些,就让很多人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而这些天这种改变更是明显了,因为在白公子掌管内库而大皇子被关禁闭的这八个月,内库的收益居然是增长了二十分之一。
别小看这二十分之一,若是拿一千万两银子对比,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凌茗瑾偷出去的一千万才不过是内库的一小箱银票,由此可见,大庆内库之充盈,而在盛世太平内库被长公主已经打理到了最高收益的时候又提高了二十分之一,这就是十分可观的数字了。
就是一向对白公子冷淡的皇上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称赞了白公子赏赐了他许多财物。
而白公子在下朝后,也未如那些少不经事的晚辈一般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而且很虚心的询问了几位朝廷的公知,请教了一些关于大庆经济的知识。
这种虚心受教的态度,众人很喜欢,白公子眼下是长安的红人,能被红人这般尊敬,传了出去他们脸上也有光。寒暄求教了一阵,白公子便回了内库府,然后他去了长公主府。
这些日子大家都知道长公主几乎是将内库全权交给了白公子打理,现下大皇子被关着紧闭,长公主此举那些拥护大皇子的老家伙自然是不喜,来长公主府走了几趟后一个奏本上奏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见了这奏折也有意见,但长公主却是全权担了下来,现在白公子的成绩,就是给她最后的答卷。
内库收益短期增长二十分之一,看来自己这顿时间的苦扛是有报酬的。白公子用内库收益增长堵住了那些老家伙的嘴,让皇上的态度松动,这才一向自视甚高的长公主愈发的欣赏起了眼前的年轻人起来。
她是内库最大的管事,她比谁都清楚在现在的盛世太平下内库收益增长是多么的不易,更何况,这可是二十分之一的点。
“听闻皇兄赏了你一些东西?”长公主背靠着美人靠,近日她不管内库大小事过得很清闲。
“是。”白公子恭敬的坐着拱手回道。
“把金银财宝拿了出来,只留着几件珍贵有意义的东西留着,其他的,一并送到天明寺捐了吧。”长公主微微抬了抬眼,打开了身前几案上的一个小簿子。
“是。”
天明寺是长安最大的寺庙,大庆佛道两派齐发展,先皇崇修仙敬道教,现在的这位信佛礼佛,而这座天明寺,则是被封为了国寺香火鼎盛的寺庙。
这样香火鼎盛的大寺庙,是不缺这点香油钱的。白公子到也知道长公主的心思,皇上礼佛,自然对喜爱佛教的人亲近些,而这些钱也有一定的数目,若是拿起捐给乞丐难民,百姓是欢喜了,但皇宫里的那位,怕就坐不住了。
白公子现在名声大噪是长安的红人,现在又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压过了另一位内库管事人大皇子一头,这种风头无两的关头,以白公子的那个身份与皇上对他的态度,最是小心谨慎对待的时候。长公主要做的,就是要让皇上看来白公子的心,让他明白白公子是个敬孝道而不输于五位皇子的人。
皇上用白公子用得不放心,白公子不可能在这以后有更大的成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皇上对白公子放心,让他知道白公子不是为了权力与那个身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