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来得突然,就是最近才发生,按我的猜想,应该是武林人士所谓,听闻有些人是有些饮血嗜杀的怪毛病的,你们这些天就好好在这庙里呆着,等过两日我们再想办法安置你们。”
萧明轩见识比凌茗瑾广,心里虽然也拿不定是谁下了这样的毒手,那也隐隐能找到一些线索,为今之计,也只有一招,守株待兔。
“呆在这庙里的,倒是一直无事,昨夜出事的那个兄弟,是在武林大会回来的,我们本劝他小心些不要去了,他就是不听劝,现在还丢了性命,哎……”
回答的是一名较年长的男子,一身污垢的他捋了捋自己蓬乱的头发,看来这庙里的人,他应该是最有话语权的。
“我倒是有个办法。”
听着男子这么一说,萧明轩灵光闪现,既然这个杀手喜欢逮那些落单的乞丐下手,那么,自己来个引蛇出洞。
“什么办法?”凌茗瑾罗天衣两人回首凑了过来。
萧明轩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让两人靠近了些,然后在他们耳边说了一些话。
听完,两人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到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不过这个引蛇出洞的诱饵,又该谁来担当,凌茗瑾望着萧明轩,萧明轩望着罗天衣,貌似诱饵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罗天衣见两人都望着自己,只好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罗天衣扮作乞丐,然后凌茗瑾萧明轩两人在一旁监视,若是那杀手前来,定叫有来无回。
当然这个办法萧明轩没跟庙里的乞丐说,人多口杂,还是保密不要走漏风声的好,临走时,萧明轩与一个乞丐要了一身衣裳。
乞丐虽不知为何,但萧明轩与他们有恩,一身衣裳自然是舍得的。
出了破庙,几人也没了去见那祝纸填的心思,意识到事态紧急的三人分作了三路,在江城满大街小巷的找起了转卖的宅子。
也不要太大,能栖身就可,破落简陋也无妨,不管怎样都是比那破庙好的,逮到天气好了些再修葺一下便是,降低了条件,这屋子便好找了许多,找了上午,各人都找到了一处,然后三人一同看了后选了一家,中午时分约在归去来谈价钱。
那宅子的主人来的很准时,想来是急着想把那宅子卖了出去,人一来,凌茗瑾便招呼着小二上了酒菜,然后寒暄客套了几句才谈起那宅子。
约来归去来相见,自然是来砍价的。
萧明轩与罗天衣两人也做得像,双手环胸手握长剑立在凌茗瑾身后,任宅子主人多看了凌茗瑾一眼便是怒目而视。
被两人这一眼神恐吓加上凌茗瑾了不得的砍价功力,这座占地接近两亩天地的宅子,被凌茗瑾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的银子买了下来,美其名曰,九九大吉。
在房契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这宗买卖便算是完了。
送走了宅子老板后,凌茗瑾也不急着去告诉乞丐们这个好消息,这些天是除了几宗案子,但那杀手也不是天天杀人,引蛇出洞他们也没把握一次就能把蛇引出来,为了不让那杀手有了禁戒,三人决定等过些天再把乞丐们搬到那宅子里去。
等到再出归去来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朦胧了起来,三人也未回梅府,而是走进了一条小巷,再出来时,只剩了身穿乞丐服的罗天衣。
凌茗瑾萧明轩两人自是躲在了远处,罗天衣出了小巷后,也不在什么地方窝着,而是在街上慢慢的走着,说不尽的悠闲。遇到有人说起今日武林大会擂台上的事情的时候,他还会津津有味的凑上去听一听,无奈众人见他是个乞丐一身恶臭,只要是他一凑上去便都是面露厌恶之色以手掩口鼻。
“去去去,一个乞丐听什么听,一边去。”
对于这样厌恶的话,罗天衣也不介意,只是乖乖的走开,一个人继续在街上走着。
凌茗瑾撑着一把伞,是在方才路过的一个小店里买的,大伞如叶,遮住了她的容颜,只可见那一袭白色裘衣在雪地里缓缓移动着。
而萧明轩也并未与她走在一起,他没有撑伞,只是带了个斗笠,也不脚步匆匆,而是饶有兴趣的行走在大街的各小摊前,不时屈身询问。
夜已深,大街上的商贩也都收起了摊子,不少店主已经关上了店门,进了后院睡下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少得形单影只。
一个乞丐依旧慢悠悠的走着,哼着小调不知疲倦。
一名撑着伞白衣胜雪的公子才在街上走着,似在散步趁着月色赏雪景。
在另一旁,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却是手握了一个酒袋子坐在一只竹篓上喝着酒,也不畏惧寒风瑟瑟。
已是四更天,街上已经无人,寒风猖狂的呼啸在各大空荡荡的大街小巷,雪也越发的大了。
白衣胜雪的公子走到喝酒男子身前,扬起了遮脸的伞,说道:“今夜想是不会来了,回去吧。”
喝酒的萧明轩点了点头,与空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起身与凌茗瑾离开。
那名乞丐还在走着,听到口哨声后他还走了一阵,最后许是觉得这天太冷太无趣,他折转了身,朝着破庙去了。
一夜,本事准备妥当引蛇出洞,却是白白吹了一夜的风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想到那杀手出现的频率,凌茗瑾也没多说,在第二天的时候继续着。
罗天衣扮的是乞丐,他住的自然是破庙,自从昨夜之后,他便在那住了下来,破庙里的乞丐他也只与那名年长的男子说了事实,其他就一直瞒着。
年长的那名乞丐见众人议论,瞬间变了脸色强行遏止了他们的话题。
一夜,如是而过、
第二天,早早的凌茗瑾两人便来了。因为已经做了这件事,那自然是无暇再去温泉玩的,在破庙里呆了半个时辰,两人便又去了一趟昨日买下的屋子,如是,一直到了夜。
第二夜,又是这样的三人出现在大街小巷,然后一直到人迹稀少,一直到无人迹。
又是四更天,依旧没那杀手的影子,满心期待谋划的局,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扑了空。
三人分成两路各回了住处,虽心有惆怅,但凌茗瑾依旧还是没有放弃,这三个人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已经耽误了两天的功夫就不怕再耽误几天,怕的就是怕这场耽误下来,什么也没抓到。
那个杀手,似乎消失了,想到以前也曾有三天才杀一人的例子,三人把这第三天看做了全部的希望。
第三天,凌茗瑾换了一身装扮,成了一位白衣胜雪的姑娘,姑娘依旧撑着伞,遮住了大半的脸,只能看到伞叶下那张并未涂抹口脂的唇。
凌茗瑾也未戴斗笠,而是戴上了一个面具。
不是凌茗瑾买的那个,萧明轩一直嫌弃那面具冰冷不愿戴,这次是他自己在摊子上买的一个布做的面具,远远看上去,有些想警匪片里那些戴着丝袜打劫的匪徒。
事关重大,凌茗瑾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罗天衣依旧是在最前头走着,一直走到形单影只大街上没了人影。
寒风,依旧猖狂。
今夜的雪,却是小了很多。
以是三更天,凌茗瑾心中焦急却未表露于色,难道那杀手是不出现了?
萧明轩面无表情的饮着酒,就像是一个无情的男子一般冷冷的盯着竹篓前头的那块废铁。
今夜,那杀手会不会出现?
三人眼里都没底,心里更没底。
远远的,能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穿过了大街小巷。
“已经四更天了么?”凌茗瑾呢喃一声,停了下来。
缓缓饮着酒的萧明轩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四周,最终还是又盯着那块废铁发起了呆。
前头走走停停的罗天衣忘情的哼着小调,根本听不到风声,更看不见大雪,只看到了满世界苍白的他半眯着眼,目光死死的盯着右边小巷的深处。
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就是相信自己当了十多年暗侍卫培养出来的直觉,他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果然,在他迈出脚步的时候,小巷里,一把大刀泛着寒芒破风而出。
破风而出,却未见雪,刚刚止住了步子的罗天衣正要出手,却只见一抹黑影,再次破风而出。
这人的影子,比刀快。
听着风中的峥嵘声,凌茗瑾迅速的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了了那抹比刀快的黑影。
也就是她这么远的角度,才更容易看出这人身法的怪异。
正在饮着酒的萧明轩也发觉了异样,不过他却不如凌茗瑾一般迅速,他只是慢慢塞上了酒袋子的塞子,将酒袋子别在了腰间,然后缓缓起身。
这身一袭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的男子。
那一把大刀在风中驰行,居然是破开了风扬的雪花,正要顶在围墙上,却被那抹比刀速度更快的黑影一把握住刀柄。
一个旋身,黑衣男子稳稳落地。
大刀不曾沾血,却沾上了几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