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睡吧睡吧。”凌茗瑾不耐的回了一句,不再搭理萧明轩。
萧明轩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也懒得计较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倚着树偏头睡了过去。
一夜,平静而过。
当清晨没有温度的阳光懒懒照到两人身上的时候,两人都还在沉睡中,昨夜凌茗瑾白痴的纠结了许久艺名的问题一直到半夜,再加上晚上寒冷睡得并不安稳,现在自是困得要命。
不过就算她再瞌睡,也总会有人在她睡意正浓的时间推她一下,一起这个人是子絮,后来是戎歌,再后来成了萧明轩。
萧明轩也是刚醒,醒来第一件事是伸个懒腰,第二件事是推醒凌茗瑾,见凌茗瑾缓缓睁开了眼,他这才起了身,打算牵马出发。
“你说今日就能出了这荒地?”凌茗瑾翻身上马,打了个哈欠,在这荒地走了已经两天两夜了,她实在不知还要走上多久。
“按着地图上是这样的,今日夜时,应该就能入江城了。”萧明轩眯眼看了看开阔荒芜的荒地,心中也是无奈,走了两天两夜,现在这荒地还是看不到边。
“那我们走吧。”
凌茗瑾又伸了个懒腰,像是驱赶了身体里所有倦意困意的她打起了精神,挥动了马鞭。
……………………
清晨,本是大好的时辰,学子正是在学院大声朗读的时候,小贩正是在大街小巷吆喝贩卖的时候,该下地的下地,该上工的上工,但今天的长安城内,一件事情却是稍微大乱了城内百姓的生活,让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八卦了起来。
今日大早,大皇子与三皇子居然不顾形象的在御街前扭打了起来。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热闹,很多人闻声而至,没过片刻便是把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有大皇子与三皇子扭打的地方还留着一块空地。
本是高贵的皇子,现在就想是两只拼字撕咬的斗鸡,而围观的百姓,却像是赌徒一般,心都提到了嗓子里。
这难得一见的大事情,在第二天就上了长安的报刊,而在这之前,这件事更是传遍了长安大街小巷。
两位皇子在御街前扭打,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激动,但满朝文武百官却无法激动,最少是不敢明面上激动,还必须得装出一副不知不解的糊涂样子对皇上的问话一问三不知。
因为皇上不悦。
皇上不悦,他们自然什么都不敢说,皇上早就表明了态度,不想看到几位皇子自相残杀,而向来以明君自居的皇上,就跟北落潜之是一样的爱面子,他的儿子在百姓面前形象全无,这消息听着比让他一丝不挂在御街上走过更难受。
龙颜大怒之下,现在正在御医院敷药的两位皇子被带到了皇上身前。
一顿臭骂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这次,皇上的怒火显然不是将两位皇子骂得狗血淋头就可浇灭的,两位皇子在庆安宫外跪了一上午后,被罚闭门思过一个月。
两位皇子被严惩,最高兴的除了四皇子外便是五皇子了,不过相比四皇子的招摇明显,五皇子就显得沉稳许多,就像他对这件事不闻不知不喜不怒。
除去这两人,欢喜的也就是站在这两人阵营的人了。
但还有一个很高兴,他高兴得很内敛,只是在深夜的时候突然笑醒,然后喝了杯茶继续睡下。
皇上处罚了两位皇子,那么也就是说北落潜之的事已经曝光了,虽说两位皇子都没讨到好处,但北落潜之也会拿着皇上处置两位皇子一样受到重罚。
因为皇上现在的政策就是一碗水端平。
几乎是当天上午,召回北落潜之的圣旨就离开了长安。
凌茗瑾两人的所作所为虽然没给都察院和北落潜之带来毁灭性或致命性的伤害,但却左右了皇上的情绪,而皇上是北落潜之的老子,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打北落潜之而北落潜之不能有异议的人。
这种感觉,真是爽歪歪啊!在很多天的以后凌茗瑾两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两人在江城最大的酒楼归去来喝了个不醉不休。
北落潜之无疑是凌茗瑾的死敌,而与萧明轩却没有什么过命不死不休的纠葛,但既然萧明轩与凌茗瑾有了过命的交情,那么这仇恨,也就等价繁衍了。
就目前形势而言,北落潜之就是萧明轩的敌人,但不是死敌,北落潜之不会笨到杀了他,他也不会想要灭了这位二皇子。
………………
江城的雪,真大啊。
还在荒地一望无际的时候,下起了雪。
凌茗瑾心中雀跃了一下,既然下起了雪,那就是说江城快到了。
这雪下得突然,温度也是骤降,就是穿着厚厚的裘衣,两人还是感觉到了荒地里呼啸刺骨的寒风穿过了密不透风的裘衣毛皮,刺入了骨髓,冰冷乍寒。
见凌茗瑾打了个颤,萧明轩摘下了腰间的酒袋子递给了她。
喝上了一口冰冷的酒,凌茗瑾这才感觉被寒风吞噬的温度正慢慢恢复了起来,已经冻得通红的鼻子**在空气中,一下一下的冒着热气,就像是烧了开水的水壶。
“你看。”
抿了一口酒暖身的萧明轩大手一指前方。
凌茗瑾眯眼遥望,果然在层层纷飞大雪里看到了一块黑色的大幡。
“前头应该就是江城了。”萧明轩别好了酒袋子,哈着热气说道。
………………
江城,是一个常年积雪不化的地方,这里朝廷的眼睛很少,也就是说百姓很自由,但同时与自由并存的是乱。
这里很乱,乱得朝廷直接在这江城城门上挂了一块黑色大幡,警觉那些不该来这的人离开,但天高皇帝远,这块黑色的大幡并没有带来预想的效果,反而是变成了江城的一个招牌。
这里,是自由之地,是江湖人最喜欢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每一年的武林大会,都安排在了这里举行。
掐指算算,离武林大会还有三天,而江城城门口,就已经能看到大批佩剑带刀结伴策马而至的人。
这些都是来看武林大会的,但凡会些武艺的,都会对武林大会抱有期待崇拜之情,但在武林大会却并不是他们这样的可参加的,不是因为举办方有歧视,而是自身问题。
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很多,几乎大庆里的杰出青年都会来,上擂台之情,可都是要签生死状的,绝不是什么点到为止,生死自负的擂台,还是会让很多人却步,但这却是不影响这些汉子赶来围观,毕竟围观是不用签生死状的,难不成擂台上飞出的人刀剑能把人打死了?
除了八年前一个围观擂台的人被擂台上飞出的剑一剑扎死,这十多年来也未再出过第二个这般冤死的,这十多年也就出过一次的几率,没人会放在心上。
江城一直很流行一句话,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让他上武林大会的擂台吧。上了擂台运气不好,你就等着被人打断胳膊腿回家洗洗睡吧。
每年这种暴力武力分子聚集,总会惹出许多意料不到十分简单却总是被这些头脑简单的汉纸复杂化情绪化仇化的问题,所以朝廷是明文禁止这样大规模的械斗的。
但因这些年朝廷日渐发觉武林人士那高尚澎湃的爱国情操与热衷于好人好事去助人为乐义务捉拿要犯的时候,有人就提出了意见,说这庆律该改一改了。
皇上也发觉了,若是有战乱,这些头脑简单且容易热血沸腾的武林人士在国家有乱的时候也是一股不错的力量,就如玉门城每年战乱,总会有许多大义武林人士去做些利国利民杀敌不留名的好事,所以他也动摇了,不过最终这庆律还是没改,但他对这些武林人士的管治却是上心了起来。
于是他找到了武林盟主于然,武林盟主这个东西嘛,就是武林人士的首脑,不过这届武林盟主却是不识趣,不愿与朝廷同流合污让武林中人成为朝廷体外编制且无月俸的特种战斗部队。
于是,这位年仅四十的武林盟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死了。当然这都是武林秘闻。
武林盟主一死,自然就需要再选举武林盟主,一个月后,武林大会召开,经过一个月的选拔,武林盟主力战群雄出世了。
而就在第二天,这位武林盟主就接受了朝廷的诰封,成了挂着闲职招牌却归属了朝廷的人,让人大跌眼球的封侯,成了天下闻名的武安侯。
而这位武安侯熊知言,一直活到了现在。
当然,这是武林人尽皆知的传闻。
听着萧明轩说起这些秘闻与人尽皆知的传闻,凌茗瑾心中泛起了嘀咕,以皇上现下的英明举目四海又无敌手,这个时候在他的国土内搞组织还不归顺,这个于然,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萧明轩还沉浸在对于然这位威武不屈的武林盟主的大义大仁,却没想到在自己同伴眼里,他却只是一个愚笨无知守着自己的大义殉道却什么都没得到就是自己这个武林盟主之位都便宜了别人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