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理赔官司(1 / 1)

妃贼 维他命硬 1631 字 8个月前

桃花街工人的住处里已经里一圈外一圈的围满了人,拨开层层围观工人,凌茗瑾进入到了屋子内。

屋子内倒是没有多少人,因为地下全是血水,而就在一张桌子旁,就躺着一个男子。

男子全身已经被血染透,身体周围凹凸不平的地洼里也全是血水,工人的住处本就是简陋搭建而成,这一下雨便会有雨水从屋外流进,将满地的血水冲散到了屋子各处。

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桌子上,地上都还有着散落在地来不及收起的骰子。

“李德。”

李德是工地的监工,平素这些工人都是他负责的,现在出了人命,凌茗瑾第一个要找的自然是他。

“在在在。”

人群中,一名穿着青色麻布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速与我道来。”凌茗瑾不顾形象的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雨水,任脸上的胭脂将自己的手掌染成了淡红色。

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会怕血腥。

“是这样的,死的这名工人叫赵四,今日下雨无法开工,所以有些工人聚在一起赌博,开始还好好的,谁知还没过一会儿,这个赵四就与另一个名叫程鹏的工人吵了起来,开始大家也没在意,毕竟这么多工人在一起,有争吵也是常事,谁知吵着吵着,程鹏居然是拿出了板凳,狠狠的就朝着赵四的脑袋砸了过去,事发突然,赵四也没反应过来,一下就被程鹏砸倒在地,说来程鹏那兔崽子那是动作快,在我们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对着赵四又下狠手,又对着他的脑袋砸了几下。等到大家都围拢的时候,发觉赵四已经断气了。”

李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着凌茗瑾注意着她的神情,毕竟工地里出了人命他是监工,也是要担些责任的。

若是因此要扣自己月钱,那他真是没地方哭了。

凌茗瑾听完了李德的叙述大概明白了事发的经过后,只是冷冷的看了李德一眼,淡淡的说道:“程鹏呢?”

被这冷冷的眼神一看,李德心里打了个寒颤,以往凌茗瑾每次来工地都是和蔼和亲有说有笑,何时有过这神情。

他心里慌乱了,眼光开始闪躲了,说话也更加紧张了。

“程鹏他……他趁着我们慌乱的时候,跑了。”

杀人犯就这么跑了,他自然要紧张。

“跑了?你可派人去追了?可报了案?”凌茗瑾眉头一拧,怒视李德。

“派了,现在还没回来,已经让人去报案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府衙了。”李德被凌茗瑾这一看更是心虚,生怕凌茗瑾会罢了自己的监工职位,他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只能直直的看着地面那汪血水,不知该如何应对凌茗瑾的怒火。

凌茗瑾向来不是个易怒的人,所以李德恐惧的怒火并没有劈头盖脸的泼下来,她只是下了几个命令。

一是谁都不得进入这间屋子,不能破快案发现场。

二是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要等着府衙派人来立案。

三是今后在工地里,不得赌博。

这三条命令一下,在场所有的工人都附和着点头,生拍凌茗瑾怪罪。

等了很久,府衙里的人才姗姗来迟。

胡先俊并没有来,来的只是府衙里的师爷与一名仵作还有六名官差。

入了屋子后,师爷先是询问了凌茗瑾一遍案发经过,然后又在工人群里收集了些人证证言,而仵作在进屋后就打开了随时带的那个箱子,然后让官差将两张桌子合拢了起来把赵四的尸体放了上去。

抬起满身血水的赵四的时候,官差们都是一脸厌恶,这些官差凌茗瑾都很熟,都是那次在城门处招工的那几名官差。

最后要问的,自然就是凶手,师爷比较细心,让李德把程鹏的家住何处平时喜好都说了一遍。

这次招工的宫人多,李德不可能每个都熟识记得那么清,问来问去也只知道程鹏是安州北面程米村的村名,家中又妻有母。

知道家住何处就好办了,师爷当即下令,让两名官差去了程米村缉拿。

而其他死命官差,则是抬着赵四的尸身回了府衙,与师爷一同走的是凌茗瑾与李德,她身为工地现在最大的管事人,工地出了人命审案她自然是要在场的。

在府衙大堂上,凌茗瑾第一次看到了身着官服的胡先俊,赵四的尸体被官差放在了大堂上,仵作拿出了他的验尸报告给了胡先俊。

师爷是盘问的人,也在胡先俊看了验尸报告后与他说了大概的情况,胡先俊听完后对李德盘问了经过,又问了凌茗瑾几句,然后就等着那两名官差带着杀人犯回来。

这不是审案,因为无法含冤,而且人证物证俱全,只需要简单的走个过场便行。

又是等了许久,一名官差才带来了一名妇女。

原来程鹏并未有回家,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他去了何处也没人知道。

被官差带回来的这个妇人是程鹏的妻子,而另一名官差现在已经去了赵四家,去叫他的家人来收尸。

虽然有凶手,但毕竟是在凌茗瑾的工地上出的案子,所以必要的赔偿还是要的。

不久后,赵四的妻子老母被带到了府衙。

赵四的妻子是一个身体瘦弱女子眉眼中却能一眼看出妇人今精明能干的痕迹,本来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母冒着大雨而来实是不该,但为了多讨些赔偿费,她们也就豁出去了。

一入府衙见到木板上躺着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眼的丈夫,这个精明的女人发出一声悲怆的呼声,在她身后的老人更是步履阑珊的走到了赵四身前一把跪了下来痛苦。

胡先俊听得哭声,只得无奈的以手捂头,等着她们冷静下来。

“我的儿啊,好好的你怎么就去了啊,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人的哭声比女人来得更悲哀,虽然凌茗瑾并无过错,听着这样的哭声,也不觉心里发酸,觉得这一家子人确实不易。

又是等了许久,哭声太渐渐的小了起来,见时刻也差不多了,胡先俊拍响了惊堂木,说道:“堂下金氏,你夫在萧老板的工地干活,在今日停工时与人赌博续而发生了争斗大打出手丢了性命,目前凶手在逃,赵四的尸身你先领回去吧,若是寻到了凶手,本官会让人通知你们的。”

金氏就是赵四的妻子。

金氏听胡先俊要甩手,哪里肯干,胡先俊话音未落,她便又大声痛哭了起来。

“赵四是我们一家的顶梁柱,现在他死了,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知州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金氏一家是受害人,说的话也在理,胡先俊就算想要呵斥她喧哗都没有理由,连连拍了几下惊堂木后,他说道:“凌老板是工地的管事人,这事你可与她协商,若有需要,本官再从中调节,你且说说,要多少补偿费?”

“赵四家里唯一的劳动力,现在他死了,留下我跟老母亲,难以生计,三百两是要的。”金氏心中权衡了许久,道出了这个数字,安州曾有过这样的例子,好像也就是赔了二百两的样子,现在她开口三百两,还是想要个议价的余地。

“凌老板,你看如何?”胡先俊干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凌茗瑾。

“三百两,怕是多了点吧,赵四是在工地死的,若是起因是我工地,三百两断是不够的,但他是在赌博时与人争斗被杀,与我工地并无干系,我能来这里付赔偿费,已经是做了好人了。”

若是放在以前,三百两凌茗瑾是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但是现在家里的银票都被萧明轩带走,她当时也只是拿了一些出来急用,现在正是她拮据的时候。

胡先俊一鄂,没想到一向出手大方的凌茗瑾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吝啬起来,本想发怒的他一想到前几日萧明轩与那名鼎鼎大名的萧峰的关系,不觉背上一寒,再次拍响了惊堂木。

“金氏,按理说赵四出事与凌老板全无干系,但凌老板念你是一个妇道人家又有老母需要抚养,便答应赔偿一些赔偿费,但本官治理安州多年,最高的赔偿也就二百两,你这般开价断是不行的。”

金氏一鄂,续而拍腿大哭,看凌茗瑾与胡先俊这个样子,是要压价了,想着她是三步并两步的奔到了赵四的尸体前,趴着痛苦了起来。

一直在哭泣的老母这时候说话了:“大人啊,我家贫寒,我儿是唯一的顶梁柱,现在他倒了,若是我们生活没了着落,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老母声泪俱下,说着悲痛,闻着哀伤。

凌茗瑾虽心有不忍,但也明白这个时候断是不能心软的,她想,若是等自己度过了这个劫难发达了,再来补偿这两位吧。

其实她心里有个更好的方案,只是不知这个精明的金氏会不会答应。

“我只是代萧老板管理工地,我也是给他做工的人,实在是没多少银子赔给你们,不过你们若是要个生计活,这倒是好办,等一品阁开业了,你们可以去那里做事,这点我倒是可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