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件东西里,萧明轩挑出了三件让老板包了起来,其他的让老板一并撤了去。
经过一番讲价,最终萧明轩是一咬一个准的将老板开出的总价八千两银子砍到了五千两银子。
凌茗瑾有些怀疑萧明轩目光的准确度,却碍于自己外行人的身份不敢多说,只得提着盒子跟在他身后出了铺子。
经过昨天的事,桃花的老板们都是认识两人的,看着两人从古董铺子里出来,一路又是匆匆而去,他们顿时都疑惑了起来,也顾不得张贴大甩卖的广告,直直的站在铺子外观望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两个突然出现在安州不是安州人的人,经过昨天的事情,已经让桃花街的人疑惑,显然那个姑娘是那位公子的家仆下人,但是这么一位公子,是来自哪里呢?怎的就来了安州呢?
一路向着知州而去的两人,并不知此时身后有着大批的人在观望自己面色疑惑,萧明轩想着见到知州后该如何说话紧锁着眉,凌茗瑾抱着三个盒子心中一遍遍的狐疑萧明轩的目光准确度心中忐忑,胡先俊这般喜欢瓷器,定是对瓷器有些了解的,若是萧明轩眼光有错买了假东西送他被他发觉,那可就糟糕了。
事实证明,萧明轩跟着凌茗瑾的这些日子,什么都变了,唯独眼光确实没变,这三件东西,都是货真价实,而且以萧明轩那张嘴,砍价也砍得实,这三件东西是买的相当划算。
在进了知州府将三件东西呈过胡先俊美其名曰鉴赏后,胡先俊对这三件东西大是喜欢,态度也为之一变,先前的不耐早已是抛却了九霄云外,一个劲的与萧明轩聊着天。
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正题。
萧明轩抿了一口茶水,拿出了他在云翎山庄会客时的一套,将一位大家公子的形象气质展露无遗,动作优雅,谈吐得体,总之除却那张微微有些婴儿肥的脸,一切在胡先俊的眼里,这位拿着瓷器来请自己‘鉴赏’的公子,当真是气质非凡身价非凡。
能一伸手就送这么大的礼,着实不凡,想着,胡先俊弯弯下垂的眉角又笑垂了几分。
“萧公子所说之事,对我安州来说,却是有极大的好处,只是……这渝水河的河水是百姓用来灌溉饮用的,是百姓的生命河,这……本官怎可就这么的将两岸的地交给你们呢。”
胡先俊咧嘴笑着,那两颗大大的门牙很是喜感。
“知州大人,那地空着也是空着……”萧明轩方一张嘴,就感觉到了身后背脊被人重重拱了下,让他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饮了口茶,萧明轩才继续说道:“知州大人,我只是要两岸的地而不是渝水河,况且这事对安州百姓大是有益,百姓只会念着知州大人英明清明,怎会张口瞎说来诬蔑大人呢。”
“话虽如此,但之前也有人与本官说过想借用那边的地,但是本官没有答应,在本官看来,渝水河是安州的宝贝,不能这般草率借与他人。”胡先俊摇头,一脸的公正廉明。
“若是一宝换一宝呢?大人有何难处只管明说。”
萧明轩笑着招了招手,让身后的凌茗瑾上前两步,与胡先俊掏出了一几张面值千两的银票。
见得这几张银票,胡先俊是眉开眼笑,赶忙挥退了下人的他关起了屋门,双目发光的收起了几张银票,坐到了萧明轩身旁。
“本官自是好说,只是这是需要办些手续,需要上下打点,本官奔波下倒是没关系,只是……”胡先俊讪笑着搓了挫手,适时的打住了话头。
“大人只管说办这手续需要多少银子,大人奔波一趟,若是此事成了,萧某自然是要谢的。”
萧明轩趁着胡先俊关门之时就与凌茗瑾眨了眨眼,也是他见惯了那些摆谱狮子大开口的大官,心中一直把胡先俊想成了那些大官的模样,却没想到胡先俊这般草包,见了几张银票就笑开了花,难怪他做了十年知州都爬不上去。
“收了萧公子这等大礼,本官跑几趟也是应该的,若是要将上下打点通,估计得需五千两。”胡先俊心中小算盘打得叮咚响,他是安州知州,安州的事还不是他说了算,所谓的打点办手续,不过是他捞油水的另一种法子罢了,见萧明轩也是明理人又干脆,不需他多费口舌,他心里早就是乐开了花,收了这三件大礼再加五千两银子,不过是渝水河两岸的无用之地,先借与他用用有何不可。
“五千两……”萧明轩双眉一挑,气得身后的凌茗瑾又给了他一腿。
萧明轩怎的也没想到,这胡先俊非但只是小贪,还贪得这般谨慎,若是放在临城,五千两谁放在眼里。
“萧公子可是觉得价钱太高?”胡先俊本就是安州的一个穷苦秀才,进长安考了功名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混上了知州,他自是百般小心谨慎。
见胡先俊面色紧张,萧明轩顿了片刻,暗中拍开了身后的那只腿,笑着说道:“渝水河两岸只是无用之地,五千两,着实有些……就是放在长安,这价钱倒是合适。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若是谈的拢,这价钱都好商量。”
胡先俊面色一沉,蹙起了眉头,眼前这位公子明显是大家的公子,这般又提起了长安,若真是长安那边的贵人,他是得罪不起的,可寻遍脑中有映像的名字,却是找不到一个姓萧的大家,这就是奇怪了。
“萧公子是何处人士啊?”胡先俊处变不惊风轻云淡的端起了身旁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
“我是临城人士。”
萧明轩也未遮掩,此时透露自己的身份对此事大有利处,况且临城离安州也远,姓萧的人家也是大把,大富大贵之家也有那么几家,自己只要不说起云翎山庄只是含糊说起临城,想必胡先俊也猜不到自己的来头。
“临城!那可是个养人的好地方,萧在临城,可是大姓啊!”
胡先俊好歹是知州,对大庆各地的事情也有些了解,临城姓萧的大有人在,萧明轩这么一说,他确实是摸不准他的来头。他不紧不慢的探问着。
“确实,临城十家七家姓萧,说来惭愧,祖上只余有田产百余亩,在临城,算不得也只是富庶之家,故而此番我到安州,是想扩大产业。”萧明轩一脸惭愧,只是一句带过了自己的家产,让胡先俊陷入了沉思迷惑。
只有百余亩,放在安州是大富之家,放在临城也只是上流社会的末流,故而来安州图谋发展也是合情合理。
“萧公子说还有其他事,不知是何事?”探明了来头,胡先俊也是轻松了许多,但对萧明轩的态度,却是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哦,我这次是倒卖了祖产,带着全身家当来了安州,做事,自然是要做大事,一是想要在渝水河到桃花街修个庄子,但方圆十里民宅太多,想要让百姓迁移是不可能的了,故而我想征得大人同意,将这些民宅外墙统一翻修。”
“昨日桃花街的退租一事,原来就是萧公子所为,本官还在纳闷,我安州是何时出了这等人物了,也就是萧公子,也有这样一掷千金的魄力啊!翻修民宅外墙这是小事,我写一封榜文派些官兵去说说也就解决了。”
胡先俊下垂的眉角向上一挑,突然的呵呵大笑起来,昨日桃花街退租一事起,闹得安州是风风雨雨,他也让人去桃花街问了,哪会不知是萧明轩所为,表现得惊讶,不过是想顺手拍个马屁,让这位公子记得自己的好就是。
“还有一事,若是到时开工,定需大批人手,大人在安州百姓心中德高望重,我想让大人下一纸招工的榜文,有大人的号召,百姓们肯定会趋之如骛争相报名的,当然,招工的事情我会负责。”萧明轩一抬眼一挑眉,身后的凌茗瑾便上了前,掏出了八张面值千两的银票递给了胡先俊。
“这是办手续的费用与我的一点诚意,大人却莫推辞。”
实际上胡先俊从未推辞,他喜滋滋的看了银票两眼,低头将银票收进了衣袖,再抬头,依旧是风轻云淡一脸清廉。
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在安州,他当了十年知州,除却自己所赚的‘外快’,俸禄也不过一月五十两银子,若是真的清正廉明,十年的俸禄也不及今日这一会儿的功夫。今日,是捡着大便宜了,胡先俊亲善的笑着,心里那个名叫欲望与满足的漩涡早已把心里搅成了一团糟。
五千的礼品加八千的银票,如何能不让一个当着知州却拿着不及长安一个铺子小摊的工资贪着小钱的他喜笑颜开。
萧明轩是个大财主,这些钱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凌茗瑾是个暴发户,这些钱虽然狠狠撞击了一下依旧未改正的抠门习惯让她揪心不已,但只要一想着那千万的银票,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