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好汉当年并不勇(1 / 1)

纳兰大将军认义女,大多人觉得纳兰蔻会排斥,而因为这个人是青儿,他们又否决了这个判断。

今日的宴席上,纳兰青捷、皇上、太后、纳兰蔻一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让他们对青儿这个义女的身份,更是重视了起来。

“小姐……”青儿紧紧握着手中的荷包,激动的热泪盈眶。想着也许将来自己就会因为这个身份因为自己的幸福而不能陪伴纳兰蔻,她心里产生的一丝后悔。

就在青儿热泪快要落下之际,纳兰蔻张开了双臂,给了青儿一个拥抱。

相伴了十多年的她,看到了青儿眼里的那一抹后悔。“青儿,不要落泪,这一天,你不是也盼了好久吗?不要后悔,不要多想,以后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我一定会让宫外的你看到一个健康的姐姐。”

青儿忍着泪,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了纳兰蔻的肩头。

“等这件事过了,姐姐会着手你的婚事,有我们纳兰家的人给你做后盾,你不要担心。”

在昨晚,云释天已经与纳兰蔻说了太后与自己遇刺之事的关系,这个消息,让她越发的觉得时间紧迫,自己已经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不然在暗无天日的后宫里,自己不但无法复仇,还说不定会成为太后身后的一缕孤魂。

时间紧迫,让青儿再跟在自己身边已经不合适。要是太后真的抛下了脸面再下杀手,自己在后宫里,还能躲得过吗?

昨晚,她一夜无眠,她已经计划好了青儿的路,也计划好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太后既然与这件事有关,爹爹着手查这件案子,她肯定会再有动作,虽然云释天说的只是可能,但在她看来,可能两个字,完全可以撤掉。

自己进宫后太后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自己受了那么多次冤枉受了那么多次暗害,她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带过了,从来没有给自己一个交代,反倒是给了常妃静妃等人几十板子,把她们彻底赶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一只在凶狠的野兽,拔掉了獠牙,也凶狠不起来。而太后的獠牙,就是她手握的权势。

一直到这场宴席的结束,纳兰蔻都在想着一个问题——怎么发挥自己微弱的力量,给予云释天帮助。

已经有好久,她都没想起卫胄了,那个曾经可以为了她一怒冲冠的卫胄,现在过得怎样了?不知想容现在,是不是已经获得了他的心,两人的感情渐入佳境?自己在大靖国的表现,他因为也是知道的了。

这些日子,她特地亲近云释天,人前飞扬跋扈,又与云释天大秀恩爱。这些消息,他肯定会知道的。

正如纳兰蔻所想,她这些日子的举动,已经被卫胄潜伏在大靖国京城的细作写成了一封书信,寄回了炎日国。

看到了这封书信的卫胄,有喜有悲。

喜的是,她似乎知道了怎么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更安全。

悲的是,自己,似乎已经该退出了……

纵然自己再怎么不甘,也终是不能勉强。

“来人,叫左丞相来一趟。”

现在朝中已经稳定,许久没有离开京都的他,想去木屋看看了。那里是两国边界,不会向京都这般寒冷,还记得那座小屋里,她曾拂过一曲,那首小诗,至今自己还记得。

破晓天边月,不是愁人肠。

那场山谷里,不知她还会不会出现。

“皇上,左丞相来了。”

“左丞相,五日之后,朕会去炎天城看看,朝中政事,暂由你跟右丞相代理,若是差池,唯你们是问,明白吗?”

炎日国不比大靖国,设有左右丞相,这也是卫胄在见到云释天的窘境之后,开设的官吏体系,不封太尉,设左右丞相。

五日之后,自己便可动身去山谷看看了……

“皇上,并肩王来了。”

“云兄?”卫胄转身,看到了身后的云轩澈。

“卫兄,我是来请辞的,再过两日,我便会大靖国。”云轩澈来炎日国已有十多天了,太后的信他刚刚收到,把刘卿怜一个人留在京城确实不妥,可一旦回去,自己怎么面对那样的残局?

回去,也不过是冷眼相对。自己与她,是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如此匆忙,可是急事?”卫胄看到了他眼中的那抹忧愁,关怀的问道。

“倒也不急,只是家中妻子怀有身孕,太后让我别在外呆久了。”

“迟两日如何?五日后,我也会去炎天城一趟,不若同行?”

“卫兄盛情,那我们便一同出发吧!不知今日,卫兄是否有空?”

烦事多可恼,自己来找卫胄,一是辞行,二是找个人诉诉苦以酒解忧。

“无事,正好今日我也想找云兄喝喝酒,既然要走了,我们两兄弟,就一酒方休。”

那段难以割舍的往事,卫胄以为自己可以用酒精麻痹自己,但他错了,两个都奢望用酒精去忘掉同一个女人的男人,只会越喝越伤感,越喝越痛彻心扉。

“卫兄,当时的你,是怎么爱上她的?”醉到浓时,云轩澈已经抛弃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问出了她心底的困惑。在他看来,想容的容貌比纳兰蔻绝对是胜上一筹,卫胄守着想容已经半年了,却一直对她无动于衷,他想知道,为什么一个纳兰蔻,可以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自己与他迷失了自己……

“这个问题,有人问过我,但我却给不出答案,也许在别人眼里,她脾气不好,但在我看来,那才是真实的她。她杀过无数人,强悍得可以让男人都自卑,我想,她做最真实的自己,是最可爱的。”

“可爱?也许吧,她曾经,对我做过一件事,一件至今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事,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境地。”

说是谈心,更似自言自语,在他们心里,各有一个纳兰蔻,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着不同的印记,云轩澈喃喃自语的拿着酒壶侧坐在软榻上,脸颊绯红的他双眼迷离,在他一旁,卫胄拿着酒壶,狼狈的大口大口的饮着,云轩澈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都是伤人的话,他……听不进去,他的心里,他的眼里,都只有她……

“第一次见她,是在战场,那时的她,不过是一名小卒,冲在军队之前的小卒,那时的我,也不过是一个小队长,一样要在军队最前面冲杀的小队长。那时的她,年纪还小,想是初次上战场,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那时的纳兰大将军,怎么忍心把那么小的她,放到战场,我是没有办法,才只能去战场求得苟活,但她不同,那时的她,我很不屑,甚至可以说的上讨厌,什么都不懂的她,冲在最前头,勇气可嘉但是很蠢,冲在最前头,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那时的我,也是急需建立战功,冲在最前面的我,在冲过她身侧之际,狠狠的在她背上划了一刀,足以致命的一刀。”

卫胄回忆着当年的往事,这件事他一直都深深的埋在心里,从未与人说起,但是今日,他想说,他怕再不说,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背着这个包袱走下去了。

“之后呢?她没死?而你呢?”

一滩烂醉的云轩澈在听到致命的两个字的时候,觉得心间一凉,醉意也减淡了几分……听说纳兰青捷在纳兰蔻很小的时候,就将她送上了战场,让她过了与平常小姐截然不同的人生,让她一步步的爬上了将军的位置。

原来,早在那一年,他们就已经相遇,并且有了交集,虽然说的是致命,但纳兰蔻没死,这场战争,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缘分的桥梁,冥冥之中牵引着他们一走走到了现在。

“她?没死,活了下来,那次的一刀,她用了半个月才在伤亡的边缘走了回来,之后的她,慢慢的懂了生命的可贵,细心了许多,也拼命练习武艺,但她依旧冲在军队的最前头,那时的我,不过是小队长,能给予的关注,也就那么多,但这个女孩,我记在了心上,可惜的是,她一直还是很愚蠢,知道那一次,我才发现,她的愚蠢,都有她的道理。”

卫胄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掩掉了眼中的湿润。

“道理?”云轩澈苦笑,什么都有她的道理,果然是什么都有她的道理,而她给自己的道理,却是那么的让他难以接受。

“冲在最前头,是因为她不想死更多的人,那日的她,带着两百精锐潜入炎天城刺杀卫国,那次,我与她,第一次有了正面的交谈。虽然一直有留言她,但一直对她都有偏见,始终不了解她的想法,那晚的她,真的想一个将军,一个无往不利的将军,但我坚信,她不会杀我的,有一点我一直很佩服她,一个女子,有着天大的胆子,很少有人拿着剑指着我,而拿着剑指着我的人还活了下来的人,就只有她,那晚她是带着云释天的命令而来,为了两国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