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进宫的时候,爹爹就告诉自己,做事要狠,与人要和善,不可随意得罪人,要成功上位又博得所有人的喜爱,就必须这么做。所以自己进宫后,与进宫的四妃四美人都走得近相处得好,与几个一同进宫的妃嫔更是与姐妹一般。纳兰蔻有什么好,只会舞刀弄枪,只会装作冷淡来博取皇上的关注,自己的贤淑端庄,皇上却是不屑一顾,李美人死了,皇上虽然把这个女人打入了冷宫,但关怀之意却不见减少,常让安公公送东西过去。而自己呢?只能独守关雎宫,纳兰蔻的出宫,是她的一个机会,在爹爹的帮助下,她成功的把吴先锋官拉到了自己的船上,让他为自己卖命。但她没想到的是,纳兰蔻居然在中了愁煞华佗之后还可以大难不死,回到京城后更是得到了皇上加倍的关照。
凭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皇上都不屑一顾,而纳兰蔻总是违抗他,他却对她越来越喜欢,好恨,在云妃死后,她更是恨,恨自己没用,不但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更连纳兰蔻抖杀不死。常妃想利用她,她一直装作无知的在她面前诋毁纳兰蔻,也不过想借她的嘴与嫉妒之心,完成一个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太后对她们几个早进宫无朝中势力依仗的妃嫔,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常妃这个女人自己观察她很久了,那次李美人遇害她的表现,很是不错,让她成为与纳兰蔻争斗的对手自己退居幕后,这比自己站在风口浪尖要好得多。
太尉已经替她找来了常妃的把柄,只要有了这个把柄,常妃就会任她摆布。
大殿上静谧无声,纳兰青捷领着吴先锋官已经走了很久了,林妃一直低头冥思,心头早已是风起云涌,这场灾难不知自己能不能逃得过去,只希望自己能多拖一些时间,让爹爹赶来相救。
云释天闭目养神,这场突然被纳兰青捷提起的往事,让他联想到了许多不愉快的回忆,印象中林妃一直是个温尔可人的女子,怎的也与其他人一般,背地里做着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纳兰蔻坐在云释天身侧,殿中一直站着的女子,是她原来在宫中最好的好友,现在却是一个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一时慌了神,冷了心。
吴公公安静的立在一侧,不是翘首以盼,等着纳兰青捷额归来。
盼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远处匆匆赶来的几人。
“皇上,纳兰大将军他们回来了。”
云释天睁眼,养了一会儿精神的他眼睛比之前清澈了许多,纳兰青捷带着吴先锋官与一名平民装束的男子,款款而入。
“皇上,证人已经带到。”纳兰青捷禀话之际,压着吴先锋官的人已经退下,吴先锋官与那名男子,一同跪了下来。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速速如实禀来,不得有丝毫隐瞒。”潜意识中,云释天已经倒在了纳兰蔻这一边,后宫里向不不缺冤死的女子与心很毒辣的女人,云妃已经走了,林妃,也会是下一个目标。
“回皇上,草民当时,当时看到了太尉府中的家丁,强行带走了我隔壁的老人,也就是吴辉的母亲。”在来时的路上,吴先锋官也就是这个男子口中的吴辉,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的全部经过,开始不愿来作证的他,在纳兰青捷许诺了富贵与安全后,欣然而又理直气壮的来了。
“你说的可句句属实?若有欺瞒,可就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云释天见林妃神情不改,而男子又时而眼神闪烁,便厉声一喝。
“草民所讲,句句属实,望皇上明察。”云释天的一声喝,吓得男子匍匐在地,浑身颤栗了起来。
云释天已经是阴着一张脸,所说的话更是如寒窟一般冰冷。“林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他也说了,是太尉府的家丁,皇上为何叫他去认认,到底是那几个家丁,就这么胡说一通,臣妾不服。”林妃却是死死咬住了家丁两个字,在上面做起了文章。
“林妃,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你口若生莲的狡辩,皇上,有了这些证据,可以将林妃问罪了。”纳兰青捷自然不会再退让,林妃的狡猾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自己的这些证据,就足以将她定罪,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有时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林妃在甘泉宫受审的消息,被太尉安插在宫中的眼线知道后,赶忙将消息传出了宫,太尉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火急火燎的就赶到了宫中,求见云释天。
太尉的到来,是在所有人的预料中,但云释天没想到,太尉会来得这么快,开审之前,云释天已经让人封闭了宫门,没想到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看到太尉的到来,一直苦苦支撑的林妃,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缓缓退到了太尉身后,将所有的包袱压力,都交给了他。
“皇上,这些证据,看着强硬有力,却经不起细究,这个人口口声声说见到了我太尉府的家丁,那老臣有问,他见到了是哪几个?单凭一面之词就要定罪,未免太草率了些,皇上,此事到底事关皇家的体面,还是小心仔细些的好,难保有些个不怀好意的人,栽赃嫁祸。”
太尉振振有词,将林妃的话,说得更为透彻。
坐在龙椅之上的云释天听着太尉为林妃辩解,心痛不已,不停揉着眉心的他被纳兰蔻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头痛之症又犯,更为担忧。
纳兰青捷听着太尉的振振有词,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一面之词,太尉啊太尉,你也不看你女儿,到底做了些什么?大靖国国法面前,容不得你偏袒相护。”
“太尉,听本宫一言,当日之事,本宫才是受害人,方才林妃写给吴先锋官的书信已经对比过了笔迹,确实出自她之手,林妃并非书法大家,平时所写诗词,也为流露民间,何来书法高手临摹假冒?信中所写,均是谋害于我的内容,单有一封,还涉及到了炎日国,太尉,虽然现在炎日国与大靖国交好,但那时的炎日国与大靖国却是死敌,将一位将军的生死告诉给敌国的将领,已经有了通敌卖国的嫌疑,还有,林妃口口声声说不认识这个吴辉吴先锋官,却写了这么多书信于他,当皇上与本宫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说,林妃与这位吴先锋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咬一口,纳兰蔻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林妃说不认识吴先锋官,那自己就咬上一口,让他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蔻贵妃此言,可何证据?本宫可不是蔻贵妃,就是在后宫,也可于人暗夜幽会,搞得风生水起满后宫皆知的。”一直镇定的林妃,听到纳兰蔻的话后,激动得站了出来。也许是有了太尉的撑腰,她胆子大了许多,见纳兰蔻张口就说自己与吴先锋官有暧昧关系,就提起了往事。
“林妃,太后当日说要追查那个散播流言的人,依我看就是你,你自觉后宫女子许多比你出色,苦无出头之日,更是嫉妒本宫有皇上的宠幸,才失心疯般的做出了这等坏人名节的事。”纳兰蔻霍然起身,挥袖走下了台阶来到了一步步的走到了林妃身前。
林妃也是不甘示弱,一步步的迎了上去,纳兰青捷与太尉两个大男人,选择了沉默,而被太尉一闹无法表明态度的云释天,也选择了沉默。
一时间大殿上,只闻女子柔弱却满含杀气之言,不闻男子霸气而果断之声。
“急什么乱盖帽子,本宫才不屑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蠢事,本宫虽无皇上宠幸,在后宫地位也是高人一等,你与纳兰青捷父女同谋,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不是要定罪吗?来啊?皇上是英明之君,怎会受你们蛊惑,加害我一个弱女子,皇上,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几步向前,林妃一把跪在云释天之前,声有梗咽,泪如梨花带雨。
“皇上,一切但由皇上定夺。”纳兰蔻也折身两步跪倒,间云释天并非头痛发作,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自己最后一句话。
谁都想这场争斗早点结束,云释天揉着眉心,理所应当安然自得的沉思着,纳兰青捷与太尉的目光,也看向了云释天,这场争斗,也可算是纳兰青捷与太尉的角力,实力相当的他们要争出个高低,就要看云释天到底是偏向谁一方。
“林妃,证据确凿,由不得你狡辩,通敌卖国,本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朕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饶你一命,林妃听旨,自今日起,移往掖庭居居住,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相见。”
云释天,自然是偏向纳兰青捷,先不说纳兰青捷现在是自己的盟友,单说自己现在对太尉做的事,就足以让他倒向纳兰青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