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纳兰蔻离宫提前布下杀局,这个人,一定在京城。
纳兰蔻是微服出宫,知道的最先是后宫的人与守宫门的禁卫,之后再是京城里的官吏。报告上说,两相依,是寻不到解药的,要么找出配制毒药的人,要么临时配制,可茫茫人海,让人去哪里找这个配制毒药的人,临时配制解药,就要看配药的人医术如何纳兰蔻的运气如何了。
想到出宫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已经陷入昏迷在生死线上挣扎,就恨不得要将那些杀手千刀万剐。
云释天因纳兰蔻遇刺一事勃然大怒,惊动了太后,她匆匆赶来了甘泉宫,看到了那封自青州呈上来的报告。
“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皇妃,此事要查。”太后凤目含怒,首先表明了态度。
那该怎么查?是明查还是暗查?现在这一切都没有证据,只有一个在杀手身上搜出来的小铁令牌,实在是让人无从查起。
“皇上,丞相求见。”
思索之际,安公公进了御书房。
云释天说了声传之后,太后也寻了个机会,抽身离去。
立庆笙,新任丞相,以不符丞相职位的资历出任丞相一职,立庆笙在朝堂之上,受了太多人的白眼与阻扰。
但现在,他已经成功的以自己的手段与智慧,震住了那些自会联合抨击他人的大臣,成为了云释天现在最得力的助手。
丞相最得意的门生,现在倒戈成为云释天的得力助手,这个身份的转变,让那些因辞官风波而空闲在家的丞相门生,愤恨不已。但他们除了大肆辱骂立庆笙败类无耻,也无可奈何。
最有成就感的人,莫过于云释天了。
成功收服丞相最满意的门生,对他来说,是鱼丞相一战最好的成果,也是让自己行走在千古明君上重要的一步,容别人所不能容,抛弃一己的喜怒,做到求贤若渴,这让云释天在大靖国百姓的口中,赢得了极大的英名。
然而谁都不知道,云释天与立庆笙之间,有一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秘密。
立庆笙,在他中举后路一路到状元之前,都是云释天的安排。
本想让他借此打入朝堂,没想到却受到了丞相的赞赏,当时云释天心生一计,让立庆笙打入丞相一派内部,成为丞相赵之霖大力培养的人才。
立庆笙是丞相太尉太后在眼线满布大靖国而忽视了的一个意外,云释天与他的相识,也是意外或者说是冥冥天注定。当时立庆笙是个落魄书生,一次意外他被人误以为是贼人而暴打,被出宫游玩的云释天看到,云释天将其救下,后来回宫后,他让王子萌去找到了立庆笙的住处,虽然立庆笙家贫更早年丧父丧母,但其风高亮节,云释天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他大笔的钱财,不然就这一项,就足以让丞相等人起疑。
他让王子萌常常去与他交谈,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交心的知己,取得了立庆笙的信任后,王子萌开始时不时的提及朝堂之时,发现了他对朝堂之派系有深入远见之后,王子萌向他说出了云释天有心让她相助之事,两人一拍即合,就此两知己成为了云释天不为人知的助力。
王子萌是云释天最隐蔽的死士力量,立庆笙是云释天隐藏在丞相派系最的人。
虽然这些年立庆笙没有替云释天做一件事,更有甚者总是干些让云释天头痛的事,但云释天与丞相一开战,他就开始偷偷的向外散步消息,那日轰动京城的关于丞相一系的流言,他也参与其中。
本来想给丞相更有力的一击,但云释天却让王子萌给了他一个命令,按兵不动。
一直到后来的丞相死亡,他都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每日呆在丞相府,看着丞相的所作所为。
他出任新丞相,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球,只有他与云释天,会在半夜之时舒心一笑。
“庆笙,这次蔻妃离宫祭拜亡母,却被人刺杀,还好她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云释天负手踱步,眉间愁苦满溢。
立庆笙抬眼看了一眼他暗暗追随了多年的君王,他一直潜伏在丞相身侧,但也因此,他对云释天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一个终于可以雄心大展的君王,会在大靖国还暗潮涌动的关头对一个妃嫔施予关怀,不用想也是应了一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皇上,可以线索?”
“只有一枚令牌,安公公,把朕案头上得令牌拿给庆笙看看。”
御书房的宫人早已退走,安公公拿起那块小令牌,交给了立庆笙。
“这……皇上,臣觉得这个令牌,可以交给子萌去查。”
立庆笙是个书生,就算他常跟在赵子霖身侧,也不会对这些江湖上得东西有了解。
“好,你拿着这封报告与令牌,去找子萌一趟,看看有什么线索,一个时辰就回来。”
拿着那封信交给了立庆笙,云释天命安公公卷起了那副无面仕女牡丹图,立庆笙行礼告退,消失在墙壁上突然出现的一个洞口。
立庆笙一进去,云释天就挪动了机关关上了洞门,他让安公公守到御书房外,防止突然有人闯进来。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立庆笙再出现之时,拿出了一张王子萌画的图纸。
上面画着一个小令牌,与这个令牌极为相似。
“子萌说,以前他去信诚执行任务之时,与一个杀手组织拼杀时,在一名杀手的身上,见到过这样的令牌,这两块令牌虽然有些差别,但整体却极为相似,他想,这些令牌,应该是出自同一个组织,也许是身份等级不同,随身佩戴的令牌也会不同。”
立庆笙方才去了一个时辰,除了来去的行程,王子萌就与他在说着他觉得有可能的组织,这个很对年前他就见到过一次的组织,也是他突然想起。
“那这个组织,叫什么?”细细对比两块令牌,云释天发觉两块令牌,除了一块多了一横以外,几乎一模一样,可以有一丝线索的他已是喜出望外。
“这个组织,子萌曾经让人查过,不是江湖上有名气的组织,故而查到的资料极少,他说这个组织很神秘,等级森严而且入组织要经历极为严格的考验,但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的壮大,这个组织的人会不会多一些,最神秘的,是这个组织的领头,传闻他极少出手,一出手,都是黄金万两的报酬,而且他一出手,从不失手。这些都是几年前的资料,子萌现在已经让人去查了,希望可以查出什么线索来。”
在立庆笙回来的时候,王子萌已经让他手下的人去了找了当年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要再去查肯定要艰难许多了。
“查,一定要查,要查出这个组织与京城的那些大臣之间,与谁有雇主关系或者来往密切。”
“臣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庆笙有什么主意,快快道来。”云释天闻言放下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图纸,抬起了头。
“微臣的这个主意,会让蔻妃娘娘承担莫大的风险,这次有人买凶杀人,但蔻妃娘年命大逃过一劫,这个人肯定会让人再次下手,微臣以为,这次皇上可让子萌多派些人去青州,尽量抓到活口。”
“对,这次没成功,那些人肯定不甘心,一定会再派杀手前去刺杀,庆笙此言,真是提醒了朕啊。”
云释天抿着嘴唇,刚刚自己一听到纳兰寇遇刺的消息,就暴躁了起来乱了阵脚,反而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实在是不该。
“皇上,臣还有一事,这几日臣在查阅歌郡县上个月呈上来的各地赋税册时,发觉有些不对劲。”说着立庆笙自衣袖中掏出了几本册子,呈到了云释天身前。
“有何不对劲?”云释天不解的翻开了一本册子,细看了起来。
“各地的赋税,在上个月,在朝廷赋税收取政策未变的情况下,少了四分之一,少的方面,都是商户卖货买货的税收,臣又查阅了安州漕运的赋税,那里收上来的税,却比以往多上来了一半,那就说明,上个月的商户的税收应该是增长,断没有少了这么多的道理,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而且臣又翻查了以往的册子,发觉这种情况,这今年开春,就出现了。”
“商户?”云释天揪着的眉心隐隐作痛,他看了一遍立庆笙在册子上标明的可疑之处,也发觉了其中的古怪。“安公公,去把宁家家主叫来一趟。”
现在内库有一半,都是宁家在管着,税收出了问题,宁家家主应该最先洞察,一个月出错也算了,这大半年居然都是这种情况,而且居然还没人奏与自己听,因为太尉一派对这些方面的控制,自己看到的都是他们核查过后的总数目,这些细帐,他也没看到,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肯定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