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自己总不能这样走出去偷偷拿一件衣裳吧,因为出了这内室,便要进过云释天的寝宫,就这么窘迫的出去,打死她她也不做。
该如何出去?纳兰蔻犯了难,封闭的屋子里热气弥漫,穿着这么单薄的衣裳,纳兰蔻也觉得是浑身发热,这种热,不是伴着体温慢慢升高,而是像心跳不断加速砰砰跳动时发出的热量,一阵阵灼热燥热就像是划过吹面的羽毛,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纳兰蔻甚至能感觉到耳边让人羞愧的幻听声,在最后一丝清醒将要泯灭的时候,她猛的摇头紧掐了一下人中。虽然她是未进床第之事的处子,但这种不正常的燥热,让她瞬间明白的原因。她**警惕的闭眼嗅着带着淡淡清香的空气;环顾四周,也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不对,感受着身体里慢慢升高的温度与耳边越来越让人羞愧的幻听,她很坚定自己的想法,难道,是刚才水的问题?纳兰蔻摇着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只觉得自己好热,她控制不了自己耳边那些让人羞愧的声音,她想要再次跳进浴池中,却不得不却步,这催情的药,肯定是下在了水中,或者那些自己刚刚搓揉的花瓣中便有催情的花瓣,自己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这药早已经是深入体中,她曾听得青儿说起这催情之药的厉害之处,中了此药的女子,身体都会不受控制的去做些羞愧之事,这药分好多种,有些药性温和不会发作得这么快,纳兰蔻此刻中了的,恰恰是催情药中的烈药,要是找不到解决之法,说不定自己就要这么的死在这一阵一阵升腾的欲火之下。
可眼下的局势,自己如何去寻解救之法,纳兰蔻双眼迷离情醉的舔了舔干燥的唇,又抬起了手狠狠的掐了掐人中,也只有这样能暂时不让自己的意识淹没在情i欲之下了。但找不到办法,她又能坚持多久……
催情药,当初青儿曾对纳兰蔻说过,此药,天才最毒,愁煞华佗、鹤顶红要的也不过是人命一条,但中了催情药的女子,全是要忍受着侮辱度日如年。
纳兰蔻当初也是心中嘘嘘,还像青儿询问了几种辨别之法,没想到今日,一个没留意,就这么中了招。这也不会是有人有不轨之心谋害于她,毕竟这是甘泉宫而非子衿宫,难道侍寝的妃子美人,都要被下催情药……以满足云释天的需求?纳兰蔻无力的撑着眼皮摇着头。这种事她也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快要被这一阵阵涌上来的燥热淹没了意志。
实在不行,也只有这么一招了,纳兰蔻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燥得快要冒烟的喉咙,目光望向了身后,身后是一堵强,甘泉宫当初建起之时,用的材料可倒是官窑烧出来的砖。
拼了吧,纳兰蔻挺直了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方涌上来的一阵燥热,然后她坚决的紧紧闭上了眼转身朝着墙壁奔了过去。
触之,是一阵锥心的痛,纳兰蔻眯着越来越迷离的眼,感受到了额头上有一条血痕正慢慢的向着鼻子蔓延了下来,这种黏黏i腻腻的感觉,她不喜欢。她很像抬手用透明得就像枯叶纹一般的衣袖擦去血痕,但脑中随着她刚才的动作引发的眩晕,却是毫不留情的中止了她的动作。
砰的一声,纳兰蔻已经失去知觉栽倒在了地面。
催情药之所以称之为药而非毒,就是因为它除了会让人欲火攻心,还有一个极易解决的办法,当然不是每个女子都会有纳兰蔻的勇气与冷静,所以在大靖国,那些采花大盗才会屡屡得手。但纳兰蔻现在虽然压制了催情的欲火,却压制不聊催情药的药性,中了此药的人,只要不做那巫山云雨之事,终会折了身子落下病根。
这也是当初青儿对催情之药嗤之以鼻的原因之一,纳兰蔻怎么做,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她是性烈之人,要她这么去便宜了云释天,她到愿就这么一头撞下去。她进宫是复仇而来,以前她还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之人,但自从上次的李美人身死一事,她就明白了不能一味的为了复仇而重蹈前世的覆辙。她要复仇,也要秉持着自己的原则,虽然说这很贪心也很难,但纳兰蔻向来是个不服输的人,也许以后她会不得已放下一切成为一个为了复仇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的小人,但现在只要她能坚持她的原则,她就不会放弃。
这才是她纳兰蔻,而不是复仇的一具行尸走肉。
这次的晕倒,耳边却没有前来救助之人的呼声。在这宫里,不会有人帮她。所以等得一名宫婢走进这屋子发现了晕倒在地的纳兰蔻,她居然只是看了一眼也不顾地上是否冰凉纳兰蔻是死是活就第一时间奔到了云释天的寝宫。
听了宫婢口中的话,云释天也只是皱了皱眉起身不急不慌的来到了内室,一眼看见瘫倒在地的纳兰蔻以及她胸前的大片春光,云释天皱了皱鼻,挥退了身后的宫婢将纳兰蔻抱起,他没问宫婢原因,他也不会怀疑是谁的谋害,因为在侍寝妃子美人身上下催情药之事,是太后的吩咐。
为了早日让众妃子美人诞下龙裔,太后当初曾下了一道密旨,而执行这道密旨的人便是安公公,云释天也没想到纳兰蔻对侍寝之事,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想不到反而是自己害了她,云释天苦笑着瘪了瘪嘴,对着身后的宫婢说道:“告诉甘泉宫所有的奴才,今日的事,不得宣扬出去,违者斩。”
一直跟随在云释天身后的宫婢唯唯诺诺的回了句是,便匆匆的折身去了大殿中将云释天的命令诉与其他宫婢与公公。
哎……
富丽堂皇的寝宫内,云释天看着龙塌上纳兰蔻额头上那一团血色,叹了一口气。这么性烈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冷静的寻到了一个解决的法子的女子,他也很少见,这么反斥自己这个大靖国皇上的女子,他更是见所未见。纳兰蔻啊纳兰蔻,这就是你可以牢牢占据卫胄的心的原因么?
云释天目不转睛的看着龙塌上的纳兰蔻,看着纳兰蔻额头上那团刺目的鲜红,他深邃明亮的眼中,一种说不出到道不明的情绪在流转着,想着想着,他也免不得的恼了。
“来人,打盆水来。”
毫无感情冰冷威严的话在寝宫中突兀响起久久回荡,一直立在一旁的宫婢吓得双腿哆嗦着退出了寝宫。
不出一会儿,宫婢便端来了一盆温水,她方要搁下金盆打算替龙塌上的纳兰蔻擦掉额上的血迹,云释天的一句话,却又把她吓得七魂丢了三魄。
“退下。”
宫婢端着金盘的手一颤,险些就把盆中的谁洒了出来。
“没听到吗?”
云释天不悦的加重了语气,吓得宫婢忙把金盆搁到了架子上退出了寝宫。宫婢心中除了惊慌,最多的就是惊讶,难道皇上是要自己替蔻美人擦拭血迹?蔻美人为何要撞墙自尽?宫婢心里疑惑着,但她不敢回头,方才云释天的语气,简直就是无情的阎罗一般,在这无依无靠的宫里,还是多做少说的好,既然皇上已经下令此事不得传扬出去,自己的这张嘴,就要捂得严严实实。
宫婢退下,云释天才缓缓起身来到了木架前,他抬手拿起了搭在架子上的方巾,放到水中浸透,后拧干了方巾走回了龙塌。
他轻轻拈着方巾的一角擦拭着那道自纳兰蔻额头一直蔓延到鼻梁上的血痕,专注柔和的一双黑眸宛若最上好的黑曜石,深不见底,只一眼就几乎让人深醉其中,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他的动作极慢,生怕打扰了不知梦到了何物皱起了眉头的纳兰蔻。他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细长的淡眉,白皙却不苍白的皮肤,完美绝伦的五官,薄唇极其性感。他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此刻的云释天,温柔得就像一个平民家的丈夫一般,他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血迹,方巾慢慢自纳兰蔻的鼻梁一直小心翼翼的攀到了额头,光洁的额头上,一团刺目的血色上已经凝结住了几根黑丝,云释天凝视着皱着眉头的纳兰蔻,小心翼翼的将血团中的黑丝清理了出来。
空荡却无比富丽堂皇的寝宫里,云释天的柔情,没人知道,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刻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流露出了一直以来他最渴望却不可得的温柔,他的手他的眼已经出卖了他的意识。
凝视的眼,似乎忘却了时光的流逝。
-----------
(二更到,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