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朱门衔环谁人叩(1 / 1)

漆红的大门上镀金的匾额上行云流水的金灿灿的写着“国舅府”三个字,纳兰蔻轻笑继续拍打马身,绕过了椭圆形的围墙,停在了搭着大理石台阶的后门处。

翻身下马,纳兰蔻飞快的找到了一处灌花草丛中藏匿其中,蹬着马蹄的白马不停的打着响鼻以排出身体的疲惫。透过缝隙,纳兰蔻观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云轩澈,期待着下一刻会发生的好戏。

当云轩澈以为刘卿怜就是白衣女子的时候,他会不会娶她?刘卿怜是爱云轩澈的,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让云轩澈对她另眼相看,她必定不会否认,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再慢慢拨开迷雾,打碎他们的花好月圆,打碎那如梦魇般的岁月。

当你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真正寻觅的人不是怀中之人,会作何感想?云轩澈是怎样的人,纳兰蔻前世体味个透,他想占有,当发现想占有的人永远得不到的时候,巨大而又刺痛的挫败感就会一点点腐蚀他冷漠的心肠。

纳兰蔻在施舍他们片刻的花好月圆,她在等,等着执子围杀。她在赌,赌的是前世对云轩澈与刘卿怜的了解。

临近的云轩澈翻身下马,狐疑的看了看停着的白马后驻足了片刻,然后,他踏上了大理石台阶,拿起了门上的狮口衔环,轻轻叩响,雍容似寻常。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名家仆探出头来,看见负手雍容的云轩澈慌忙下跪道:“并肩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轩澈抬手道了句免礼,指着门口的白马问:“这马,可是府上的?”

家仆维诺的起身张望了一下,呆鄂的摇头。

云轩澈满脸的喜悦并没用因此淡去,他也听闻二国舅府上的千金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想必是没错的,于是他再问:“府上国舅可在?”

“王爷稍等,容我前去禀告一声。”家仆许是觉得先前太过失礼,这句话答得很是恭敬。

半响后,半开的门又吱呀一声敞开,在家仆的恭敬中,云轩澈雍容的迈了进去。

木门又砰的一声被带上,缝隙里纳兰蔻那黑亮的眸子闪亮着明晃晃的光,她缩回身子解开了束腰的腰带,露出了里面那件青色的男装,摘下脸上的银色面具,一并藏在了密集的花草从中得青石之下。

稍稍整理一下仪容,纳兰蔻才重新走出了花草丛,步行绕过了围墙,来到了朱红大门前,轻轻叩响了狮口衔环。

清早一般都无人拜访,但今天国舅府却一下来了两位,还是两位不寻常的人。国舅在家仆的禀告中打着哈欠摸了一把小妾柔软的胸脯后赶忙起床梳洗。

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穿戴整齐才算是正式开门迎客,朱红的镶铜钉大门朝北而开,纳兰蔻与云轩澈坐在一侧等待着这座府邸的主人——当今太后的弟弟,二国舅刘平贰。

云轩澈低头吹着茶盏里漂浮的茶末,漫不经心的问道:“想不到纳兰将军突然回京,把难题交给了本王。”

纳兰蔻本来就是看热闹而来,她有着和云轩澈一样欣喜的心情,只不过,她的欣喜建立在他的窘迫上。对于云轩澈的痴迷,已经在靖光城被她碾成了粉末,如今的她,除了对上云轩澈冷漠的眸子会泛起波澜外,再也没有了当初不可抑制的狂喜。

既然如此,那不看他的眼睛就是,纳兰蔻继续喝了茶没有理会云轩澈,因为她知道现在的云轩澈不会把她放在心里。

看纳兰蔻装作没有听到,云轩澈眉头微皱,但一想为了这事坏了心情着实不值,就未再计较。

二国舅匆匆的走到了大堂,先是对云轩澈微微弓腰行礼,然后与纳兰蔻亲热问好之后坐到了正堂。

“我说怎么今天枝头喜鹊喳喳鸣叫,原来是大早就有贵客临门,礼待不周,实在是抱歉抱歉啊。”

二国舅心里揣测着云轩澈与纳兰蔻的来意,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

云轩澈是什么人,那是太后最为疼爱的儿子,皇上封的一字并肩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纳兰蔻是什么人,当朝唯一的大将军之独女,如今也是边关独挡一方的将军,纳兰老匹夫手中的兵权更是慢慢有向她手中转移的趋向,假以时日,也是脚一跺天地震的人物,这样的两位人物齐齐光临国舅府,让他怎么不疑惑。他是太后的弟弟,却一直没有入朝堂为宫,大抵就是混吃等死逍遥的国舅爷,这两位人物的光临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二国舅一落座,随即就有一名婢女奉上了一盏热茶,二国舅砸吧砸吧嘴小喝了一口等着两位他惹不起的大人物的发话。

“劳请小姐出来一见。”见云轩澈迟迟不肯说明来意,纳兰蔻想到了昨天刘卿怜请她去醉客楼一谈的话,放下了茶盏开口道。

二国舅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对着身后的家仆道:“去看小姐起来了没?”

云轩澈只是皱眉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纳兰蔻,还是没有说话。

二国舅对这样的冷场面他见得多,见两位也没有想谈谈的意思,他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品着香茗,只是他实在不解,为何纳兰将军一来便是找卿怜,难不成是卿怜在外惹什么麻烦了,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卿怜虽顽皮,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再说看纳兰蔻的神情也不像,胸腔无奈地叹气变成吹散茶末的热气,二国舅把眼光转向一直做着跟他一样动作的云轩澈。

刘卿怜本来正在恼火自己最喜欢的金钗不知在何时已经不见,那只坠流苏金钗是她用来配这件白衣裙的,现在京都都是这样的款式,前几日与堂姐去翠云阁一起置了一身,没想到现在金钗不见了,找了一早上也没找到。听禀告的家仆说是并肩王与纳兰将军,这样身份的人也不能让他们等着,只好匆匆别了一支木簪子,出了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