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美人儿,扮什么翩翩公子。”羽仙打趣的调笑让纳兰蔻清新的脸一红,婉婉走到了桌旁,手撑着下颚道:“不然怎么进得这忆相思,怎么能见到羽仙这样的美人儿,诗曰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羽仙这道相思门,可不知苦了多少男儿啊。”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趣我,你这人倒也有趣,琴艺也合我意,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了,可惜了是弦断了,难免遗憾,不知芳名……?”
“羽仙的舞我也是羡慕得紧,这才自动请命,献曲一首。我叫纳兰蔻”纳兰蔻不会说自己是看中她的不凡而来,但不可否认羽仙的舞姿确实少见绝美。
对这样的回答,羽仙觉得很平常,但又有些不平常,直到听到纳兰蔻口中念出的名字,脸上的笑意顿时明朗,这样的女子女扮男装进青楼,应该是寻常事吧。
“纳兰蔻……原来你是纳兰蔻。”羽仙懊恼的苦笑抿了一口茶,当朝唯一的女将军是怎样的奇女子,今日她是见识到了。
“正是。”学着羽仙懊恼苦笑,纳兰蔻无奈地耸耸肩,又道:“我这样粗俗的女子,是不是很厌恶?”
“以前只觉得你是双血染血的无情女子,但今天见到你,我想世人都看错你了,你的琴……有情。”
“谢谢。”
“我说实话,并非奉承,你不是在边关,怎么回出现在京城?”
纳兰蔻没有回答,只是自斟了一盏茶,抿了一口。
看纳兰蔻沉默,羽仙一脸明了可爱的没再追问转开了话题。”教我琴艺如何?“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拙技蒙羽仙不弃,教之一事,实在不敢当,不若,我们交换如何,你授我舞,我传你琴。”纳兰蔻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
“哦……你对舞艺也有兴趣?”放下茶盅,羽仙似笑非笑的翻了一个白眼,脱俗绝美的脸庞透着诡异。
“如此绝美之姿,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吧。”纳兰蔻继续漫不经心的梳理着湿漉漉的黑发,脱口应道。
“好,若得空闲我便去寻你。”
得此承诺,纳兰蔻知道此行的目的是成了。
“这身打扮,怎么出去?”纳兰蔻扯起拖地的长裙,苦笑的让羽仙替她找了一件男装,这才辞别了羽仙顺着原路返回,见到了焦急气恼的青儿正在小径上东张西望,纳兰蔻这才带着青儿出了忆相思。
胡同的一个罐汤摊旁两名粗壮的男子一口喝尽瓦罐中的肉饼汤使了个眼色也出了胡同。
“小姐刚刚是去了哪里?”
正要转角时青儿询问道,纳兰蔻拉着青儿快速一转低声道:“有人跟踪。”
青儿愕然点头,摸出了腰间的银针,却又在纳兰蔻坚决的摇头不解无奈地放回了腰间,开始了一路狂奔。
待两名男子出现在转角的胡同,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小姐,为何不让我问一问?”面具摊前,青儿好奇的拿着各式面具在脸上比划着问道,两人一路狂奔到了这闹市,确定了摆脱了跟踪之人才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转悠起来。
现已近夜,绵绵的细雨终于收回了留恋的步履,湿漉的青石板大街上热闹非凡,沿线挂起的一排长龙灯笼照亮了两旁讨价还价的商贩与路人。
“我自有打算,看我这个怎么样?”脸上戴着半遮左脸的五色面具的纳兰蔻拿起了一个小巧的半式银色面具问道。
“好看,小姐我要这个。”青儿指着一排的面具中白色脸谱面具兴奋的嚷嚷着。
在面具摊老板欢喜两个面具比平时的卖价多了十个铜板的感激的目光中,两人才一人戴着一个面具满意的离开了小摊。
戴着半遮上脸的银色面具,纳兰蔻以一个截然陌生的身份流连在各处小摊前,两个久离繁华的一主一仆对各式有趣的东西保持着高度的兴趣从闹市一头逛到另一头,又转而进到另一条街。
回到将军府,两人已经是收获颇丰,腰里别着的,脸上戴着的,手上搬着的,无一不让纳兰蔻的逛闹市之行圆满有趣。
把东西给了家仆,纳兰蔻完成了逛闹市最后的一道程序。
“翠云阁的人来了没有?”筋疲力尽的纳兰蔻拖着沉重的步伐先行在前,青儿与家仆偌偌尾随着。
“早已在大堂等候。”家仆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小姐有着几分惧怕,在他的眼里,女子是要温柔可人的,但他家的这位小姐,却是个例外。
“这些东西先放到我屋子里,青儿,跟我去趟大堂。”
京都与靖光城不同,夜凉如水,月如佳人,许是白天一场绵绵细雨弥漫的凉意,京都的凉风就像温柔可人的女子轻抚过镀着水雾的花卉绿叶,暗香袭人。
大堂外大红明亮的灯笼被凉风掠过,兹兹的火焰像纸老虎一般压得几近熄灭后噗的一声嚣张的拔高了一半,再次照亮了大堂。
翠娘正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捧一盏香茗静静的品着,与大家小姐打交道培养出来的耐心在这一刻被她发扬得淋漓尽致。
她在这里等了已有三个时辰了。
身后还站着将军府的丫鬟与她自己带来充当劳工的翠云阁伙计。
“久等了。”做为大靖国的将军,纳兰蔻自认没有架子,但她有她的骄傲,即使是两世为人都改变不了的骄傲。在看到翠娘的静淑端庄的品着那盏没了热气的香茗后,她对这个翠娘有了重新的认识。
她会倍加爱惜身边每个值得爱惜的人,她会把那些恶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偿还。而翠娘,不在两列范围内,不过是个简单的交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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