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夏侯羽的攻势果然慢了下来,夏侯祥心中大喜,忙跳到一边警惕的看着夏侯羽。
夏侯羽却负手而立,道“她在哪?”
“告诉你她的消息你会答应我的要求吗?”夏侯祥此时也知道来硬的不行了问道。
夏侯羽干脆答道“不会”
“那我为何要告诉你?”夏侯祥也怒了,自己这么低声下气竟然换来他的漠视和冷冽,所以也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夏侯羽道“朕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朕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夏侯祥大喜,忙道“什么?”此时他倒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夏侯羽给他一个安稳的去处就知足了。
夏侯羽几乎从牙缝里突出一句话“贬为庶民”
夏侯祥脸上的笑僵住,面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你这是在逼我?”声音明显低了下来。
夏侯羽冷笑“逼你又何妨?从你挟持轻竹的那一刻起,你就算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为惜。”
夏侯祥笑了,脸上的笑容似乎能沐浴春风一般。戏谑道“你很恨我?”
“你不配!”夏侯羽傲然道。他却是有自傲的资本。地位权利尽在他手,重要的还有帝王家都嗤之以鼻的爱情。
夏侯祥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知道她在哪了啊!”
夏侯羽却神秘的一笑“反正不在你这儿。”
夏侯祥这次脸色终于变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夏侯羽怜悯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朕真的会为了你一句虚无缥缈的话而浪费这么长时间?”
夏侯祥心底不祥闪过,脸色难看道“什么意思?”
夏侯羽冷冷一笑,出声道“来了半天也该出来了。”这话是对着虚空说的。
夏侯祥却丝毫不怀疑他的话,因为在他语音刚落的时候,虚空之下,一处很隐秘的巨石之下缓慢的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气质阴柔,尤其是一双狭长的眸子不时的掠过丝丝阴寒,这人除了夏侯瑞还有何人,只见他怀中抱着同样一袭白衣的长发女子,青丝遮住了脸庞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夏侯羽双拳却紧紧的握起,双眸更是罕见的红了一下,冷声道“放下她”语气不容抗拒,完全是命令式的。
夏侯瑞缓步行走的步子一顿,嘴角上翘,扬起一丝戏谑的弧度,抬头,眸中同样有寒芒闪动,只是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深刻,呐呐自语“除了他还从来没有人敢命令我。”声音很低,但是在场的人都非泛泛之辈,一字不落的落在耳中。
夏侯羽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夏侯祥却乐的在一旁看戏,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夏侯瑞似乎没感觉到因为他的出现而便的几乎凝固起来的空气,说完自顾自的抚过怀中女子覆盖脸颊的发丝,模样深情而眷恋。
夏侯羽骨骼捏的“啪啪”直响,夏侯瑞却恍若未闻,夏侯祥的心却提了起来,他不敢保证下一秒,他的拳头是否会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夏侯羽即将爆发的时候,夏侯瑞终于缓慢的抬起头,笑容如花朵一样慢慢开放,虽然阴沉但是又是另一种释放。出声道“弟妹我救了。”
短短的一句话,夏侯羽双眸陡然一缩,拳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凝实。
夏侯祥愕然,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感觉大脑有些短路,人不是他抓的吗?怎么到了现在又成了救人的呢?不对,接着夏侯祥眉目深深凝起,双眸似乎能喷出火来,如此,竟然是被他卖了。突然感觉一阵心寒,这还是那个自己以前不当一回事的瑞王吗?怎么感觉心机城府丝毫不下于羽王,那一刻他竟然荒唐的有种被排挤的感觉,似乎他们两个是天生的对头,自己夹在中间却是那么微不足道。无力感陡然升起,心底除了后悔还是后悔,他突然感觉蓝月郡也不错,至少还活着,现在他的一句话将自己推向了整个朝廷的对面,呵呵,挟持皇后,却是就算自己是皇子之身也难逃一死,深深的悲伤,他突然想笑,可是却发现喉咙被堵了什么一样难受。
夏侯羽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缓缓的道“那么朕谢过恒亲王了。”说话间双目死死的盯着夏侯瑞。眸中涌动的怒火仍谁都感受的出来。
夏侯瑞轻笑,“皇上何必介怀,你我本是兄弟不是吗?”说话时丝毫没有放下怀中女子的样子。
夏侯羽冷笑“朕记下了,那么现在是否可以讲皇后放下了。”语气里尽量压制的怒意越来越盛。
夏侯瑞“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额头,笑道“我忘了,真是该死。”说话间将怀中的女人放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在女子白皙的颈上一点道“皇上别介意,弟妹一路上来太过吵闹,臣只好让他睡了一会。”
夏侯羽冷笑,眼底却闪过深深的怜惜,几乎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无妨”
刚想接过,却见夏侯瑞手臂一甩,还没醒过来的轻竹一下子被甩的七荤八素,双眼冒星星起来,后面一双大手恰到好处的将她拉到怀里,刚想感激一番,却猛然面色一变,因为身后不是她所熟悉的味道。
变故顿生,夏侯羽面色冷厉,脸上的色泽几乎成了寒冰一般,处处透着寒气,双手再次握紧,他是故意的。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夏侯祥也是一愣,当看清楚是谁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这可是他的保命符啊!几乎下意识的抓住轻竹将她一把拉在怀中,另外一只手掌正好贴着轻竹的后背,以防不测。
轻竹被这么一拉一扯也转醒过来,当看清场上夏侯羽和夏侯瑞分派两边而战的时候,心底一沉,暗暗焦急,看他们的模样难道打起来了?轻竹一下子胡思乱想起来,再加上身后那个手掌寸步不离贴着自己后心的人,她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有动作,等待她的肯定是致命一掌,她死倒没关系,可是因此让他为难就得不偿失了。心思焦急转动之时抬眸,对上那双冰冷如千年寒冰一般的眸子,莫名的却安心下来。
而正当此时,那双千年寒冰构成的双眸竟然渐渐瓦解,少许柔情竟然缓慢的溢出,不多,占眼瞳的三分之一,却似乎能融化所有东西。
夏侯瑞面色阴沉下来,想象中的生离死别并没有出现,准确的说是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没有传来,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两人的淡然,四目相对,没有太多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彼此都懂,因为两人早已相濡以沫,不分彼此。
突然夏侯瑞戏谑的笑容渐渐收敛,心底猛然腾起一股醋意,此醋意非彼醋意,为嫉妒,那一刻他突然嫉妒起来,同样是皇子,身份尊贵,为什么他人见人爱,而他却人见人怕,就连那个老不死的都处处帮着他,排挤自己,莫名的怒火一下子冲散了自己一向步步为营的理智,双眸诡异的赤红起来,连同呼吸也有些粗重,既然你们如此恩爱,那么本王偏偏让你们痛不欲生。
但是夏侯瑞毕竟不死莽撞之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只是同样不复先前的从容。
夏侯羽似乎没发现他的变化,眼里除了轻竹似乎容不下任何东西,只是突兀的抬头,目光深邃,穿过轻竹落在身后的白影身上,缓缓开口“三哥,放开她。”
“三哥?”轻竹黛眉微弯,皇子争斗终于拉开序幕了吗?身后的白影同样因为这句称呼身子一僵,他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是看在以前的兄弟情谊上面,如果自己再不识好歹,那么他将不会留情。可是轻竹还在我手上,难道他都不在乎了吗?那一瞬间的柔情连他都为之震撼,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都不相信外面传言的冷王竟然也有这么柔和的一面。手掌不禁又往前靠了靠,尽管他的手掌本身就已经在轻竹身上要害处了,另一个揽着轻竹腰身的手臂也下意识的微微用劲,似乎生怕轻竹这张保命符会突然消失一样。
轻竹却不悲反喜,尽管腰身有些被勒的喘不过起来,但是她也知道他在紧张,紧张心理防线也会随之崩溃,但是前提是没有人帮衬。可是可能吗?
夏侯瑞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当枪使又不暴露自己实力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他们两人解决呢?
眼底不屑一闪而过,慢斯条理的道“与虎谋皮,得不偿失啊!”说话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缠绕着,看上去有些懒散,只是身上的阴寒却破坏了这种懒散,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果然,此话一出,夏侯祥刚刚有些动摇的信心又开始膨胀起来,心道“是啊!我抓了他的女人还威胁他,他会放过我吗?幸好自己没有承诺什么。”想着冲夏侯瑞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复而又看着夏侯羽嘲讽道“五皇弟,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轻竹暗道一声“可惜”暗恨夏侯瑞多事,但站在夏侯祥的立场上来说,两方霸主,自己总要选择一方,只是他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选择了报复。不过话说回来,夏侯羽固然不放过他,但是夏侯瑞比他更狠,至少夏侯羽会看在兄弟的面子上给个痛快,返之,夏侯瑞的阴狠可是出了名的,弄不好会得到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当然,这些夏侯祥也考虑过,因为对方还有利用自己的价值,那么自己就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可是相对来说,自己对于夏侯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落入他的手中必死无疑。所以他选择的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中行,这也是他无奈的地方。再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若是自己不贪心妄想得到更多,否则也不会落到如今骑虎难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