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云小姐支支吾吾地,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却是笑话,便觉得丢人。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公子调戏人的本领倒是不小啊!”孝琬讽刺道。
“你……”云小姐刚想跟他急,就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生气的脸马上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怎么样?手下败将也在这叫嚣!”
“你个小人,居然用暗器!”
“小人,哈哈~~我邪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个小人也无防啊!”
“你……变态!”
两人竟像孩子般斗气嘴来,邪灵的脸不由低了下来,怎么就碰上这样一个姐姐呢!
“不要吵了!好烦!”邪灵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两人的对骂!
“你到底站在哪边?没良心的!”邪云冲着弟弟骂道。
“当然不是你这边了!”孝琬添油加醋。
“你……”两人甚至打了起来,越打越凶。
“刚才那位是我姐姐,如有得罪的地方,做弟弟的给陪个不是!”邪灵小小年纪,琉璃色的深眸那样摄人心魂,谈吐间无不透漏这高贵气质,让人眼前一亮,俨然没有孩子的稚嫩,而是给人成熟、睿智的感觉。
“是我们不对,陪不是的该是我们才对!”武都接着邪灵的话说了一句。
两人的目光对视,都是咄咄逼人,谁也不想退让。
相逢一笑泯恩仇,随后两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此时孝瑜和长恭已经定好了房间便整理去了。邪灵便邀请武都喝酒,两人已在二楼的一个雅间坐下,闲适地看着楼下邪云和孝琬把楼下打得人仰马翻,乐呵了周围的看客,却让店主哭丧着脸,只求两位不要再打下去。
“看这位小少爷长的相貌非凡,言谈举止透着贵族之气,行事豪爽,倒有些马上民族的风范!”武都试探的说道。
“公子好眼力,在下却不是本地人,只是随家父从突厥来这做一些商意,赚了一些小钱,哪里谈得上贵族之气啊!”邪灵倒是不卑不亢。
做生意?鬼信啊!武都心想。
“怎么,公子莫非有什么问题?”邪灵接着问道。
“没有,只是感慨小小少年便有这般成就,在下真是佩服!”武都说完拿着酒便喝了下去。
邪灵也毫不示弱,端起酒杯一口入肚,心想,最好没有问题,有问题你也得装作没问题。
两人又相互看了一眼,相视而笑,各怀鬼胎。
“噢,既然投缘,竟还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武都!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邪灵就可以了,底下那位是姐姐邪云,平时由父亲宠惯了!”
在看向两人时,楼下的孝琬和邪云看样子像是是打累了,都瘫坐在地上。也奇怪了,两人没有仇视地看着对方,倒是互相傻笑。
“我说,姐们!”孝琬喘着粗气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能打的!”
“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我邪云一向说话算话!”邪云拍着孝琬的肩,两人很是哥们义气。
楼上的武都、邪灵看到他们这样也都相视而笑,可谓不打不相识。
几个人后来相互寒暄了几句,周围的也都渐渐消散。
这个长安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几人也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夜已入深,皎洁的月光却愈发的光亮,把大地照的像白天。
长恭悄悄起身,打开窗户,一跃而出。
“你终于出来了!”同样是一袭锦缎夜行衣的武都在他的背后说了一句。
“你怎么出来了?”长恭诧异了一声,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你能出来,我就不可以?!”武都反问道。
长恭笑了笑,既然都出来,就一起吧!
“两位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又一位穿着锦缎夜行衣的少年出现在身后,只看眼睛便知道是邪灵。
三人相视而笑,都带上面布,一起出发,只是长恭加了一句:“去了地点,我们三就各分东西!互不相干!”
两人无奈,相互看了看也不在说话,邪灵单独行动本就是他的本意,可武都呢?去那干嘛,本就是猜到长恭要去,所以提前截住高长恭的!
楼上六双眼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都叹了口气。
“大哥!为何不难住他们呢?”孝琬没有平时的无厘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长恭想要做的事,谁又能难住!他若解不开与月儿的心结,怎会甘心!”孝瑜永远是那抹淡然的微笑,仿佛遇到任何事都会宠辱不惊。
邪云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望着弟弟远去的身影,眼里的忧愁一闪而过,14岁的弟弟,却要承担家族甚至更大的使命。
长安的皇宫,武都、长恭算是第二次去,而邪灵貌似对皇宫的布局格外熟悉。
“说好的,到这我们就各自行动!”邪灵首先开了口。
“看小兄弟貌似对皇宫很熟悉,不知能否告诉在下,大司空宇文邕的宫殿往哪边走!”武都率先问道。
邪灵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便向他们相反的方向,沿屋顶飞去。
长恭、武都也朝着邪灵指的方向飞去,邪灵果然没有说错,一会功夫,武都便看见了先前在月儿旁边的那个丫头紫兰,只见她鬼鬼祟祟,武都拉着长恭便飞到离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紫兰貌似很警觉,突然回头望了一眼,两人赶忙躲在暗处,还好没有发现。跟踪她走到一处殿前,四周都是围墙,看样子倒是一处别苑,屋内闪烁着微暗的灯光,紫兰看了看周围,轻敲了一下门,“四殿下,我来了!”
说完门竟自然开了,看不清看门的人,透过屋内的暗光,却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从外面看来甚是暧昧,竟像是偷情。
长恭不由握紧了拳头,骨骼发出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夜甚是响亮,武都看了看长恭,长恭的脸上一丝愤恨,他这样对的住月儿吗?
长恭二话没说,便大步向前走去,武都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可长恭哪里忍得住,即使自己不能拥有月儿,他也不希望宇文邕这样对待月儿。
长恭不顾武都的阻拦,竟一个起跳,踏向房门,这房门也太不结实了。被长恭一脚踢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男一女两件衣服凌乱的摆在地上,还有一些杆子也是倒在地上,他四处看了一下没有人,就听见里屋有脚步声,宇文邕、月儿、紫兰便从里面出来。
月儿的头低的很低,根本不敢看长恭。
看到这个样子,长恭知道自己被骗了,盯着月儿一丝恨意油然而生。月儿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不知兰陵王深夜来访却是为何?”宇文邕笑道。
“四殿下不是很清楚吗?何需多问!”长恭也不依不饶。
宇文邕尴尬地笑了笑:“紫兰,你下去吧!”
紫兰本想说话,却还是止住了,眼里一丝忧伤转瞬即逝,自从上次紫兰把真相告诉月儿之后,宇文邕便暗地里训了紫兰一顿,把她关了起来,宇文邕知道夜晚长恭势必不会罢休,把紫兰放了出来,用这一计引长恭,他只是想知道月儿在长恭的心底到底有多重。而这些月儿却不知道。
紫兰从屋子里走出来,眼泪哗啦啦的留了下来,只是她未想到在拐角处还会有一个黑衣人站在那,紫兰刚准备叫,武都便把面布揭了下来,两人也算是有一面之缘,紫兰朝他笑了笑,“你也是为了月儿来的!”
武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
紫兰只当是默认,“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她到底哪里好!”紫兰由于激动,显得有些失控。
不用猜也知道,他看得出来面前的女子是为情所困,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注定要承担那份无尽思念的痛苦与悲伤。
他竟有点同情眼前的女子;“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只要看着他幸福,自己的心里就会很开心,这样便足够了!”
紫兰看着他苦笑了一声:“原来我们同病相怜,可是你比我幸福!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却从没有明白这个道理!谢谢你!”
紫兰说完便离开了,没有回头:“如果不是各司其主,我们是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带着一份萧瑟、酸楚离开了!
武都并没有跟着长恭进去,只是呆在房外偏僻的角落,记忆不知游走于何方。
而屋内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死一般的沉寂,三个人没有人说话。宇文邕和长恭都盯着月儿,只是一个带着无奈和心疼,一个带着恨意和深处的思念。
“用这种下三滥的招,你堂堂四殿下倒是想得出来啊!”长恭讽刺道。
宇文邕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个招根本就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紫兰出的主意,刚开始他是不同意,可紫兰不知怎么说动了月儿,月儿竟也求他,他知道这样的招式势必可以看得出长恭的心意,只是月儿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答应呢,他就不得而知,只是心底感到莫名的恐惧和难过。
宇文邕黯淡的眼神看向月儿:“从月儿回复记忆那天,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要面对这样的情景!”宇文邕顿了顿,“你让她走的那天晚上,她就失去了记忆!……知道前段日子,回复记忆!”宇文邕像是讲述着一个与己无关的事!
只是长恭看月儿眼神多了一份复杂的感情。记忆的碎片重新拼接、组合竟如此清晰充斥着长恭的大脑!
我自是年少,以为爱你爱的够深,以为只要你快乐,我便开心,即使你我天涯海角。却不曾想过,为何我会放心由他人来代替我照顾你!此情依旧,此恨难消?
当初,为何我舍得让你离开我?你走之后,为何心碎了一地,却还是戴上一副坚强的面具告诉自己,你我自此天涯,再无瓜葛!
“月儿!”长恭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月儿低着的头终于缓缓抬起,泪水簌簌而落,如粒粒珍珠晶莹剔透。
“我根本不值得你们对我这样!”对长恭的爱不止,对四公子的内疚便未消。
站在爱情的十字路口,徘徊、迷茫。只要选择便有伤害,而这份伤痛便如血色蔷薇在心底缓缓绽放,一滴一滴扎在心底,妖娆绽放,凄美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