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掌过去,柜子旁伸出一只手格挡住,随即听见叶离的声音低低地说:“小落,是我。”
“大哥,你——”叶落话没问完,外面火把的光亮一闪,她看见叶离一身黑衣蒙面,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但现在不是问清前因后果的时候,怎么帮他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快,我到前面随便找点理由吵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跳窗子出去回你的院子。”叶落急急说。
“各处都已经被包围,只有你这里是最晚搜过来的,我刚被一路追到这里,他们马上就会找过来……“叶离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杂沓的脚步声,叫喊声已经到了院门口。
“落落,万一我……你要看住阿德阿海,不要他们闹事,设法帮他们离开这里。”叶离说着一推叶落,就准备跳窗出去,他不想连累叶落。
叶落一反手死死拉住他:“来不及了,你现在出去谁都会看见,我也脱不了干系,至于阿德他们,我可不是他们的主子,要管你自己管。”
外面的士兵顾忌到叶落是沧兰钰的新欢,还叫喊了几声,算是有了那么个先礼后兵的意思,然后就踹开了叶落的院门,在田褚的带领下来到了叶落的屋门前。
田褚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报复叶落的机会,行刺嘛,总少不得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罪魁祸首来,那么有些失礼之处,也算得是合理冲撞了,这可不能怪他公报私仇。
而且他们可是故意最晚来搜叶落的地方,也没见小王爷出来阻止,可见女人如衣服,小王爷再爱,也得顾全大局,捉拿刺客重要,他还是很清楚的,这是刻意回避,好让他们办事,田褚觉得自己摸得清沧兰钰的心思。
再加上他们一路围捕,田褚故意将所有的出路封住,独独留下这一条道,将刺客赶往这个方向,使他只可能逃进叶落的住处。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田褚心里也有七八分把握,极有可能在这里抓住刺客,那时候不管叶落跟刺客是真有勾结还是被冤枉都往她身上栽赃,也够她受的了。
“叶姑娘,我们奉命捉拿刺客,请快快开门。”田褚将戏做足。
“我已经睡了,屋里没有别人,现在开门只怕不方便。”叶落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出来。
“叶姑娘,刺客刺伤了杨大人,凶悍狡猾,万一他潜进姑娘的屋子,伤到姑娘,我们可无法对小王爷交待。”说完,田褚一使眼色,后面上来两个士兵,抬脚猛然就踹开了叶落的屋门。
一群人手执火把,一路踢踢打打,直奔叶落的卧房,只听一声惊叫,火把照耀下,叶落发丝散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慌慌张张才穿上的,半边香肩**,胸前几许春色隐现,她顾得了左又掩不住右,手忙脚乱的一脸羞恼。
“谁叫你们进来的。”叶落气急败坏地将被子往身上裹,幔帐垂落在她的身边随着激烈的动作飘摇不已。
士兵们早对这里唯一,却也美貌非常的女子垂涎三尺,只是碍于叶落是小王爷意中人的身份不敢造次,眼下看见这因怒而面泛红晕,衣衫轻薄,玲珑之态毕现,别有一番女子妖娆风情的叶落,一大半已经心里酥痒,大饱眼福地将目光在少女那娇美的身段上扫来扫去。
田褚冒似恭敬道:“我们职责所在,万一刺客在屋中要挟叶姑娘,大家不知道就此离开,最后倒霉的还是姑娘,只有确定叶姑娘安全了,我们才能放心,小王爷那里才好交待。”
“现在查完了,可以走了吗?”叶落恨恨地说。
田褚带着一群人围在叶落的床前,回头装模作样的询问了一番,士兵们都回答屋子里没见到任何异样。
叶落心里暗骂,就这么几个桌子板凳,一眼都看得清清楚楚,还用他们搜?
“别的地方没问题了,可是叶姑娘这——”田褚的眼睛刻意地看向叶落身侧低垂的帐帘:“要是遗漏了任何一处,走脱了刺客,本官都是失职。”
叶落“啪”地重重一拍床板,吓了侍卫队长一跳,他不知道,帐帘后面的叶离正因为叶落这一声提醒,停下了想要冲出去的念头。
叶离看着叶落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他不想把叶落卷进来,可是无意间却一步步地将她拖进了这趟浑水里,愧疚与悔意还有对叶落临危不惧的钦佩,重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缠绕不清,不觉手心沁出湿意。
“大胆,你的意思是说还要搜我这床不成?我看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为了小王爷的安危着想,其实不过是打着这些幌子,想公报私仇!半夜三更,趁我熟睡时,弄了一屋子的男人来,还没看够,还没羞辱够?还想找借口连我身上这点遮羞物都要扒干净跑到**来为所欲为?”叶落厉声呵斥道。
田褚冷笑一声:“叶姑娘,今晚刺客行凶,此事重大,我们已经看在小王爷的面子上,对你特别关照,但是该搜得还是要搜,姑娘如此阻挠,难道有什么隐情?是串通还是袒护,令人费解。”
说罢,田褚命令道:“给我彻彻底底,仔仔细细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地,搜!”
“你们敢!”叶落赤脚下床,站到地上,目光犀利森寒:“你们知道我是小王爷的人,还敢这么放肆,是谁给你们狗胆包天连小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捉拿刺客是头等要事,别的都先靠边,你要敢再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田褚怕夜长梦多,想赶快把刺客从叶落屋子里搜出来,等下就是沧兰钰再来,面对事实也再不能问他的罪。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叶落不但不走开,反而上前一步,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傲然之势将一圈士兵竟逼的齐刷刷往后退去。
田褚顿时觉得颜面无光,叫道:“都是一群饭桶,一个小女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小王爷的女人又怎么样?她要是窝藏刺客,一样没人保得住她。再说,小王爷不过是在这里寂寞没有选择,说不定早就已经玩腻了,不然,今天他能由着我们一路搜到这里来都不理睬?可见小王爷是刻意回避,要我们大公无私地捉拿刺客。”
士兵们觉得田褚说的有理,小王爷一向喜欢那些会办事,只需要他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就将事情办妥的人,做主子的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就在田褚煽动士兵们又鼓起勇气向叶落逼近,而叶落也扬起头,目光轻蔑,暗中握拳,就要出手还以颜色,双方气氛紧张僵持着,大有一触即发之时,一个森冷的声音缓缓道:“谁说小王刻意回避,对落落宠爱不再?”
士兵们闻声呼啦一下闪开了一条通往屋门笔直的道路,一身雪白的丝绢单衣,半敞了结实的胸膛,湿漉漉的贴服在男子修长坚实的身躯上,每一处肌肉的起伏都清晰可见,甚至那肌肤带着微红的色泽都透过质地上好的衣料散发着**的光彩。
沧兰钰一头还在往下滴水的墨发有些凌乱的贴服在前胸后背上,一绺绺的水痕往下流淌,这模样显然是刚从浴桶里爬出来,连身体都来不及擦拭就匆忙赶来,脚上连鞋子都没穿,和叶落一样赤着,只是他一路赶来,脚上沾满了尘土,肮脏难看。
他的目光比叶落更冷,语气更尖锐,怒气冲天道:“小王沐浴都不能好好的享受休息一下,你们找到这么一点机会也要闹的天翻地覆?你们一个个是活的不耐烦,竟敢怀疑我的落落,半夜三更闯进她的屋子,污蔑造谣,还想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