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腿上一阵尖锐的痛,她一个踉跄向地上栽去,圣鹰的利爪向她直直的伸了过去,这次它再不会上当,必将挖出少女的肺腑心肝,才能消恨。
少女落地,利爪也到背后心口处,可忽然不见了少女踪影,灰黑色圣鹰那全力一爪,直入已经是青草覆盖的土地,周遭的草木都跟着一震,泥土飞溅,青草飘洒,那硕大如同磨盘一样的钢爪拔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那落地之时借助地上一根藤蔓飞速滑向前的少女后心再次抓去。
钢爪这次没有落空,终于触到了实物,立即牢牢地抓住,但是马上那圣鹰更是愤怒的引颈长鸣,因为它抓住的不是带着温度柔软的人体,而是一块人脑袋大小的石头。
将石块在鹰爪里捏碎,圣鹰再次伸出钢爪,抓向刚刚爬起来,头也不回接着向前奔跑的少女。
可是圣鹰的动作这么一顿,足以改变整个事情的结局。
它愤怒的发现,自己的爪子再也无法抓住那少女了!接连撞倒几株树林边缘的大树后,树木间横生的枝桠与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岁月相互缠绕的藤蔓犹如巨大而结实的网,将一片片的树木连成了一体,圣鹰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将这一片树木全部连根拔起,而它巨大的体型也不可能钻进树林里去,所以它只能徒劳的,意带威胁的嘶鸣,扑打身边的树木泄愤。
树木的震动,牵扯着脚下大地也在轻微颤抖,已经远远跑进树林的少女听到身后再也无任何追击过来的动静,才停下了脚步,虚软的靠在一棵大树上,向来时路看去。
透过被圣鹰击倒的树木,震落的枝叶隐约可见沙滩的方向,几只圣鹰在不停的盘旋高叫俯冲,一个人影挣扎着被带到了半空,几只圣鹰陡然撕扯分开,顿时血雨漫天洒落。
此时接到讯号的另一队圣鹰也已赶到……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这么多凶悍的大鸟围攻之下,那两个家伙死定了。
这条路是出不去了,少女转身欲再寻出路,刚一迈步,腿上疼痛难当,一跤跌倒,倚着大树慢慢坐好,搬过受伤的那条腿,只见小腿肚上一枚飞镖大半已经没入肉里,伤口旁的血迹呈紫黑色,显然有毒。
她从怀里取出一白一绿两个瓷瓶,从白色的里面倒出颗解毒止血的药丸,放进嘴里吞下,再拔开绿色瓷瓶,那里面装的是外用伤药,再撕下几条里面单衣做绷带,一切准备停当,用布包了手,捏住那镖的尾端,微一皱眉,一道紫黑色的血线飞出,她一手将拔出的飞镖丢进草丛,一手用力挤压伤口,让那些毒血更快的流淌出来。
她不能在这里停留,说不定很快就有沧兰的巡逻兵发现这边的情况过来查看。
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少女向树林深处艰难的走去,她并不知道这片树林其实就是长青山脚的海边入口,更不知道那出口在遥远而艰险的地方,她只知道不能落入任何对她有不轨企图人的手里,她必须活着完成肩负的使命。
沙滩上重新平静下来,杂乱的脚印,圣鹰留下的爪痕,点点血迹和一些细碎的肉末显示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处礁石的空隙中,爬出一个水手模样的男子,正是先前在船上安静的躲在人后观察的那个青年。
他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见沙滩上连一具尸体都不曾留下,暗想自己从那快船上跳下时,从沙滩底下潜水直接找到这礁石的缝隙钻了上来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否则不是被那些扁毛畜生啄的千疮百孔,就是装死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在心口补上一剑,再跺碎喂了那些扁毛畜生。
哎呀呀,想想就恐怖,男子哆嗦了一下,叫人看不懂的是,他的脸上却挂着一丝顽皮的笑,像个孩子找到了新奇有趣的玩具一样,那张普通的脸也跟着生动明丽起来。
他蹲下去仔细观察之前的打斗痕迹,因为他受限于藏身礁石的限制,那个方向角度看不到这边的情况,只能感觉到这边的战况很激烈,至于最后谁的下场怎么样,他全没看见。
观察了一番,他沿着少女逃走的路线走进树林,在她包扎过伤口的地方又停留了一会,看看那一滩紫黑色的血迹,又寻到那支被甩落在草丛中泛着清幽之色的飞镖,先前的场景已经在脑中成型:霍爷眼见自己难逃圣鹰的攻击,最后一刻见那少女就要钻入树林脱身而去,心中不甘,宁死也要拉上她为自己垫背,于是发出这有毒的飞镖,击中少女腿部,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少女竟然还是逃进了树林……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一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然后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衣服。
很快,那个相貌平平的水手不见了,一个一身黑衣,面带青铜面具的男子姿态潇洒地施展绝妙轻功向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叶离这组在光老大的带领下,进入长青山已经有五天了,他们故意落在别人的后面,以免在情况不明下白白地送死。
一路上见到前面丢弃的死尸越来越多,看那惨状有被野兽咬死的,血肉模糊辨不出面目;有中毒死的,身上一片黑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有起内杠自相残杀的,我捏碎了你的喉咙,你手里的刀却捅穿了我的肚子,纠缠在一起的……
而他们这一队十个人,除了年长些的那个女子体弱,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又不停的奔波,忽发恶疾暴毙,其他九个人还算是平安的熬到了现在。
“你,别磨磨蹭蹭,哭哭啼啼的,看了就晦气,要是老子出了什么事情,就全是你这扫把星招来的。”光老大瞪着牛眼,恶狠狠的举起手冲着仅剩的那个女子就要扇过去。
叶离跨步上前,女子也赶忙往后缩,躲在他的身后嘤嘤抽泣,而那两个叶离的随从也一左一右虎视眈眈的与光老大他们怒目相向。
“只是一个饥饿害怕的弱质女流,你又何必如此苛责?”叶离不惊不怒道,淡如潭水的眼眸沉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