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香门对震天门,有请比武者上场。”
瞿素素与楚玄玉应声起身向台上走去。
如此俊美的少年夫妻,自是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与感叹之声。
另一边震天门却无人应声,并且还小小的**起来——准亲自应战的门主不见了!
门主孙荣之子孙福——也就是当日被肖天亮救下的那个少年急得头上冒汗,四下张望:“我爹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眨眼就不见人了。”
门中弟子们都慌忙就近找人,眼见人家濯香门的人上了台,客气话都说完了,等在那里冷了场,不少人已经奇怪的向这边看来,要是再没有人上去,还不被人耻笑说震天门怕了濯香门,门主怯场望风而逃?以后震天门还想不想在江湖上立足了?
“你们别急,刚才我看见有人找孙门主有什么急事,他们好像去那边说话了。”孙福身边一个紫面大汉说道。
这紫面大汉正是无极门大师兄肖天亮,因为他救了孙福,后来孙荣答谢宴请于他,两人性情十分相投,都是重侠义豪爽之人。
于是孙荣想请肖天亮助阵,肖天亮知道人家这是想报恩让自己露露脸,可他现在这功夫上去,还不是给人招麻烦?可孙荣十分热情,孙福也很是喜欢他,便邀请他一起参加观战。
无极门早就被淘汰,门主不悦,派人命肖天亮回去复命,态度很是轻慢,门中弟子也就跟着无视这位大师兄,结果在二师兄的煽动下一行人竟然在某天早上弃他而去,回转师门居然连通知都不曾通知肖天亮这位大师兄。
这一切都被孙荣看在眼里,肖天亮为人直爽,恩怨分明,之所以与门中闹得这么不痛快,还是因为他与掌门的贪婪阴毒性情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迟早会被排挤,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孙荣眼里肖天亮行侠仗义不求回报,人品不错,虽然习武天赋差了点,可是勤能补拙,他之所以至今学无所成不是太笨,而是他师父根本没有用心**的原因。所以孙荣有意想招揽肖天亮入门。
肖天亮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师父对他不好,他也明白,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毕竟师父也没有将他逐出师门,外人眼中他无缘无故改投别人门下视为不忠不义之人,所以他一口回绝了孙荣的好意。
不过既然师弟们都走了,他也很想看看后面这些精彩的对决,随震天门前往观战倒是不错的法子,于是他以孙福结拜义兄的名义来到此,果然是大开眼界,因他本人豪爽,加之孙荣的有意提携,又结交了不少朋友。
孙福年轻不稳重,一见爹不见了,先就慌乱起来,带着震天门人心惶惶,肖天亮这么一说,大家才安了点心,门主不是出事了,而是有事走开一下。
可是孙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马上有人又疑惑地四下张望。
肖天亮一看,这可不行,得先稳住大家,不然被人看出端倪来,不等孙荣回来,震天门就自乱阵脚,这比武气场很重要,一乱在气势上输给了濯香门动起手来也就发挥不了正常的功力。
“大家稍安勿躁,门主也知道今天比武的重要,肯定马上就会赶回来。孙福,你先向盟主解释一下,就说门主有点急事需要处理,马上就到。你们几个分别带上三两个人分散开来四下找找,我去找个朋友,他很有本事,说不定能帮我们尽快找到门主。”肖天亮迅速而冷静地吩咐道。
大家这几日与他熟络,知道肖天亮办事情靠谱,而且这番话说的有条不紊,于是按照他说的纷纷行动起来。
唐羽锡听了孙福的解释,心知震天门必定有所波动,不露声色的稳住楚玄玉夫妻,转达了震天门的意思,要在场的各门派稍候片刻,等待孙荣处理一些急事,马上就会回来。
场地上顿时一片交头接耳,大家议论纷纷,有说濯香门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就如此强势,震天门威名在外,门主是害怕失手落败折了名声,溜之大吉了。
有人说这次武林大会邪门,什么奇事怪事层出不穷,看来震天门门主只怕是凶多吉少,不会遭了这山中老怪的毒手了吧?
还有人说谁知道是不是这两门派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呢?比如楚玄玉身后的权贵之家,就连皇上也看这小子顺眼,皇后还把瞿素素当闺女看待呢。震天门反正前几次都没能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这次只怕也没了信心,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后在京都在朝堂上都有人相助岂不是好?
孙福听了这些流言蜚语,气得跳脚,挽袖子抡胳膊的想找人理论,被门中弟子拉住:“肖大哥说了,他去找人一定能把门主找回来的,先不要跟这些人计较,难道肖大哥的话你都信不过?”
孙福气哼哼地一甩袖子,一屁股坐下,不知道找谁出气好,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而肖天亮偷偷溜出人群,一头是汗,四下张望,刚才他一下就想到了龙澈和叶落,想请他们帮个忙,可是只有叶落一人刚刚落座不久,而且台上濯香门那两位都不住地打量她,这要他怎么过去说话?
就在肖天亮着急的时候,背后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他一回头,只见一个一身邋遢弓腰驼背的老头儿两道长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魅惑地冲他眨了眨。
这模样好熟悉!肖天亮一愣,他不记得认识这么个老头啊?
“肖兄,是我啊,难道你急吼吼地跑到出来不是在找我?那我就走咯。”小老头说着,一捋白花花的胡子,转身欲走。
这下肖天亮可听明白了,这不是龙澈吗?找的就是他呀。
肖天亮急忙拉住龙澈道:“兄弟,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子?我到处找你,可把我急坏了,你不知道,那个震天门……”
“我知道,这不是来帮你了。”龙澈低声道:“孙荣被人暗算,上不了场,所以这场我以震天门的名义代他上场,一来帮兄弟你在震天门扬扬威,二来濯香门跟我之间的恩怨你最清楚,那两个贱人,我正愁找不到机会给我的落落出气,现在正好,嘿嘿……”
龙澈的笑声令肖天亮听起来毛骨悚然,这简直和刚才那个紫衣少年有的一比,冷飕飕的,还更胜了三分不怀好意和算计。
他只觉眼前一晃,定睛一瞧,龙澈已经不见,那白胡子老头已经奔向了比武台。
瞿素素与楚玄玉一等再等,只见下面震天门毫无动静,觉得受到了轻视和侮辱,瞿素素起身对唐羽锡抱拳道:“唐盟主,不知道震天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人上来应战,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想知道原因,是觉得濯香门初次参加武林大会不够资格与震天门对战,还是觉得我们夫妻夫妻功力不够,不值得他们一战?素素只想求个痛快,不想连累大家都在这山峰上晒着日头白白守候着。”
瞿素素这话可说得有些重了,分明是在逼唐羽锡马上做个决断,台下有人也高声符合,哪有比武场上让人这么遥遥无期等下去的道理,不如立马判濯香门胜了了账。
唐羽锡知道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孙荣这个人他知道,一言九鼎,他说得出就说得到,绝不会怕了濯香门,更不会因为担心输在两个晚辈手上觉得丢脸而临阵脱逃。
可眼前孙荣不到,他也不能太过偏袒,而且瞿素素与楚玄玉胜出的话,即使她们武功高超,但对敌经验不及孙荣,那么唐羽锡要与她们对决,胜算自是比对上震天门大些。
唐羽锡装模作样左右为难了一番,便想做个顺水人情,实则名正言顺的称了他的心,开口道:“老夫也料不到今日会出如此状况,震天门门主孙荣那是何等英雄气概?当年他为了给一位因为两帮相争而无辜冤死的乞儿讨个公道,带领震天门弟子横扫漠北大小二十六帮,无人能敌,威名天下皆知,谁知……”
唐羽锡说的热血沸腾,已经入戏颇深,正要转到主题上,扫兴的事情来了。
“盟主等等。”
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踉跄的身影,一缕白雪般飘洒的胡须——龙澈扮的邋遢老头儿,用难看的姿态和歪歪倒倒的轻功奔到了看台前,奋力一跃,抓住了——比武台的边沿,然后啃哧啃哧往上爬。
鸦雀无声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穿的肮脏破烂的老头,只有他在锲而不舍往上爬,一条腿已经爬了上去,可另一条在空中使劲的蹬来蹬去就是上不去,十分滑稽可笑。
叶落只听龙澈说要她看好戏,莫非眼前这匪夷所思的场景就是他说的好戏?叶落眯了眼避开日光,冷静地观察那老头儿的一举一动,有这么差劲还来找死的没脑子的家伙吗?
就算有,他又怎么进得来,还跑到了台上去?当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叶落轻轻扬起嘴角,看来好戏真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