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不知道如何治疗冲儿的伤势。他的丹田破损,经脉绪乱,即使医理好内外伤,今后也难以修炼内功了。”
宁中则眉头紧皱地哀叹着。
她可是将令狐冲当成半个儿子看待,如今令狐冲成了半个废人,这个如何叫她心里能安。
岳不群也是充满了无奈,叹道:“以冲儿的非凡天资,相信再过十年定能青出于蓝,那时我们华山有冲儿和海儿坐镇,再加上一帮略有小成的弟子,中兴之日未厂就是奢望。但如今,哎……”
如今,别说是衡阳城的名医,连周边百里内的名医圣手都被过来看令狐冲,但全部的结果都是内外伤虽能治好,但今后不能再修炼内功,甚至连动武也不能,形同废人。
一想到那个任务,项东海心底就有一股说不出的邪火。
不想令狐冲倒是洒拖得很,反过来劝说起岳不群他们来:“师傅、师娘,还有九师弟,你们也不用对我的伤势操心了,事实就是事实,我早认命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又不是以后不能练武,虽然我的身体不能再拿剑,但是我的心可以。这段日子以后,我难得能静下心来,仔细揣摩我这十数年来的得失,以前有许多不明的地方都豁然开朗,假以时日,弟子即使不能切身教导师弟们剑法,但理论上也可以协助一、二。”
岳不群与项东海相对看了一眼,越发体会到对方眼睛里的苦涩之意。
按照令狐冲这么说,如果他现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么令狐冲的修为至少是宁中则、定逸师太这一级别的,那也即是说华山又多了一位镇派的高手。令狐冲的剑法境界越高,也就意味着他的天资越被浪费,岳不群他们对此越是难受。
现在华山却的不是好的种子,而是能出来支撑场面的高手。对此,岳不群和宁中则的体会最是深刻。
如今的华山,除了劳德诺这个内jian之外,其余的几个师兄弟,甚至是岳灵珊的资质都相当的不错,再过数年定能成为华山的中坚人物。可惜嵩山派和魔教根本不会给华山喘息的机会,特别是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针对华山而来的阴谋会一个接一个,一直到华山崩溃为止。
气氛开始尴尬起来。
顿了一下,项东海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说道:“师傅、师娘,如今江湖的形势很是凶险,我们华山势必要有镇派之人,否则就会有倾覆的危险,所以你们必须回去。至于弟子,则带着令狐师兄去开封府寻找在江湖上‘杀人名医’之称的平一指,希望这个被吹得几乎可以起死回生的怪医能让令狐师兄恢复正常之躯。”
现在衡山里,也就剩华山一派没走而已,同盟的恒山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起程回遥远的恒山了。岳不群和宁中则早就有回华山之意,只不过因为令狐冲的伤才耽误到现在。
现在听了项东海的话,倒也觉得这个死马当活马医也是一个办法。于是,岳不群就点头提醒道:“如此就辛苦海儿了,希望你们能尽早回华山与我们相聚。不过海儿要小心一点,这个杀人名医可是要医一人而杀一人,如果他要你杀一些正派人士,千万不可行差踏错,若是错了,你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现在令狐冲完蛋了,那么华山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项东海身上,就由不得岳不群婆妈了。在小说里,他为了振兴华山都可以自宫为太监,说一些提醒的话自然是再合理不过。
项东海很是自信地说道:“这个师傅可以放心,弟子还不会愚蠢到自断经脉的地步。虽然这个杀人名医难缠得很,但也不是攻不可破,弟子自然有办法让其尽心尽力为令狐师兄医治的。”
“嗯。”
岳不群和宁中则早就对项东海莫名其妙的自信麻木了,应得也是麻木。
令狐冲作为最没发言权的那一个,则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打自小就是令狐冲就是一个孤儿,所以岳不群和宁中则就被令狐冲当成了父母看待,而现在,他则有一种多了个弟弟的感觉。
这种被人无条件地关心,让令狐冲有一种人生无憾的感觉。
事情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岳不群只得道别:“既然如此,那为师和你师娘就先行一步了,你和冲儿打点好这里的一切,再行出发吧。海儿,你和冲儿确切小心,嵩山派和魔教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的……”
“弟子明白……”
“弟子明白……”
项东海和令狐冲异口同声应了起来。
…………
“项师兄,刘师伯有请。”
“知道了,多谢师弟……”
“项师兄客气了……”
就这样,项东海来到了刘正风的院落。
自从莫大先生神秘消失之后,刘正风就隐约成了衡山派的掌门。不过也正是如此,项东海无形中增添多一分烦恼。
是项东海令莫大先生去请朝廷援兵的,不想人没请到,反把自己给弄丢了,甚至错过了金盆洗手大会的精彩。这无论是对衡山,还是对项东海来说,这都是一个莫大的损失。
问题是以莫大先生的修为,天下间能奈何得了他的没多少个,即使打不过,总逃得过吧。
这个就是令项东海和刘正风犯难的缘故。
一个必须照看着危如风中蜡烛的衡山派,一个必须照看好大师兄令狐冲,都分身不得,所以也就将事情拖延到现在。而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刘正风的关系网带回来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项东海还没进入庭院,就听到一阵古怪的萧音。
说起古怪,并不是因为这萧音不好听,而是听起来很是矛盾。这笛音的音律显然是以欢快为主,但吹奏之人却是以一派郁闷烦杂的心思演绎,所以**的项东海才有如此感觉。
能有如此萧功的,整个衡山派也就刘正风而已;能演绎出这么矛盾的乐谱,也就《笑傲江湖曲》而已。
“进来吧,项师侄。”
项东海也没废话,直接进入了庭院。
秉承了刘正风孤寂的风格,这个庭院也是与诸多衡山弟子有相当的距离,又站有衡山的独特美景,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宁静之地。不过项东海都没心情注意这一切,因为他的心神都被眼前桌子上的一席卷轴给吸引住了。
“哎……”
项东海的思绪被刘正风的感叹打断了。
刘正风放下玉萧,看着桌子上的卷轴感叹道:“恐怕今后再无机会吹奏出真正的《笑傲江湖曲》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对此,项东海只能以沉默来作为回应。
“不说这些回不了头的事情了。”
刘正风将从边上的柜台上拿出一个破损的二胡,以及一把断折的藏锋巧剑。一一展现完毕之后,刘正风就静静地看着项东海,说道:“这是掌门师兄的二胡和藏锋剑,是在衡阳城郊最大客栈的后院发现的。”
项东海琢磨了一阵断口,说道:“这藏锋剑乃是由人的手指夹断的,以藏锋剑的坚韧程度,其人的功力至少是我师傅那一级别的。放眼整个江湖,能有如此恐怖实力,又与莫大先生敌对的宗师高手,也就寥寥数人而已,嵩山左冷禅是一个,魔教的东方不败也是一个,不过江湖里藏龙卧虎,也不就确定是这两个人。”
原本项东海就想确定是这两人,但一想到原著里中后期那些厉害得有点离谱的魔教边缘人物,就不敢打包票了。
“不!我觉得另有其人!”
刘正风很是坚定地补充道:“根据那客栈传来的消息,曾经有一群非常古怪的江湖人士出没,其中以一个头戴薄纱斗笠的女子,以及一个身穿黑衣、腰系黄带的瘦小汉子这一对最是突出。莫大先生就是与这对神秘人物发生冲突之后,神秘消失的。”
“头戴薄纱斗笠的女子,以及一个身穿黑衣、腰系黄带的瘦小汉子……”
项东海假装沉思一阵。
事实上他用膝盖也想得出这两个人的身份,问题是以莫大先生当时的紧急,应该不会愚蠢到在那个危急时候还与自己应付不了的敌人发生冲突;而以这两人的关系,应该没没快就走到一起的。
怎么也想不通啊。
刘正风也是心有牵挂,不住地感叹道:“连莫师兄也遭遇毒手,这个江湖越来越浑了。江湖里突然冒出这这么多的神秘人,肯定会xian起一阵腥风血雨,真不知道我衡山要如何自处。”
很显然,刘正风被目前复杂的形势伤到了信心。
在他眼里,莫大先生的实力隐约比他高上一筹,大约是华山掌门岳不群同一等级的,可现在呢,竟然神秘的折在一群闻所未闻的神秘人手里,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样的挫败,直接伤到了刘正风的自信心。
项东海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呢,既然现在没有莫大先生的尸体,而他的二胡和藏锋剑都遗落现场,那显然不是被带走就是莫大先生逃拖了。不过,莫大先生没有回衡山,那成功逃拖的可能很大,也即是说,莫大先生很可能被他们击伤兼且掳劫过去。
“这任盈盈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什么?”
刘正风分心之际听不清楚项东海的嘀咕,顺口问了起来。不过他又想起一事,连忙补充道:“项师侄,那间客栈低处开封府与衡阳城的交通咽喉,是必经之道,他们肯定没有来衡阳城,否则我们早就知悉他们的行踪了,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取道去开封府。”
项东海听得是苦涩不已,他本就要去开封府寻找“杀人名医”平一指,现在好了,风云际会的衡阳城现在换成了开封府。项东海心底有一个预感,这一次替令狐冲寻医之路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曲折,甚至自己的老命也要赔进去。
不过一想到自己那个任务,又想到与令狐冲的兄弟之情,与莫大先生的惺惺相惜,项东海只能老实交代道:“刘师叔,师侄恰恰好要带着令狐师兄去开封府寻找‘杀人名医’平一指疗伤,如果可以的话,一路过去顺便打探莫大先生的消息,尽一尽师侄的本份。”
“如此甚好!”
刘正风正愁着没人手过去呢。
现在江湖里激流暗涌,稍有不慎就是伤亡的下场,他可不敢随便派遣衡山门人大规模去搜寻;兼且衡山的高手比华山来得更为可怜,小猫小狗两三只,根本上不了台面,去了也是白去。
不过于情于理,刘正风也是有所表示,转身从一个比较隐秘的柜子里拿出一大代东西,直接递到项东海的手里,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说道:“项师侄,这一次多亏了你,否则我们刘家就要遭逢大难了。你也别怪师叔庸俗,用金钱来做谢礼,毕竟你路上的耗费也是不少,一点东西也需要金钱开路,这些应该足够你路上的开销了。”
最后,刘正风慎重其事的拜托道:“项师侄,莫师兄的事情就拜托了你,我会派遣弟子在路上多多打点的。”
项东海也不做作,将东西收了起来,说道:“刘师叔,晚辈今天将一些手尾处理完毕,明天即可起程。在此就向师叔道别了……”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