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枝乃是一种植物枝叶,有清洁润肤的功效,尤其特别的是散发出一种绝美的香气,令人闻了之后只觉得浑身舒畅、头脑放松,有一种飘在云端的美好感觉,最是受到上流阶层贵妇小姐们的欢迎。现在章环儿既然成为了显亲王府世子的“宠妾”,自然日常用度中不会少了这种东西。
燕蓉显然受过良好的训练,她轻轻挤出香枝中的汁液,缓缓涂抹在章环儿身上,同时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她的穴位,在阵阵刺痛感觉之后,紧接着便是全身孔窍似乎都打开了来的舒爽,即使是章环儿这种已经习惯了各种顶级享受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燕蓉的手指不急不慢地在她身上滑动着,随着她的手指,舒服的感觉走遍了章环儿的全身,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脸放松地躺在浴桶边上,享受着燕蓉的细心服侍。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听到燕蓉在耳边轻声叫道:“主子?主子?”
她懒得回答,依旧闭着眼睛假寐。
这时,燕蓉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似妒似恨、似怜似惜,眼中疑光一闪,出手如电,飞速向着她的穴位点去。
她一动不动,恍若未觉地任凭燕蓉动作,只觉得身上一麻,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知觉。不过这就也是一眨眼的事情,随即,感觉便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嘴角不为人知地悄悄动了动,即使没有睁眼,也可以透过灵气“看”到此时身边的情形。
只见燕蓉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最终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又进来了,身后还有一个不曾见过的女人,黑巾蒙面,很有些章环儿刚来时候的“风范”。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也不说话,就一人一边架起了章环儿的胳膊,将她架出了浴桶,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不过这会儿她们给她穿的可不是那些华丽繁复的襦裙,而是简便轻快地素衣,正是王府下人们身上的穿着。
章环儿依旧一动不动,存心要看看她们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穿好了之后,燕蓉对那黑巾女做了个手势,两人便又架起了章环儿,快步从偏门走出了房间,穿过阴暗处隐蔽的回廊,七拐八弯地就来了王府后门。
这会儿,后门门口停泊着一辆简易马车,跟车行里最最普通的那种马车同款,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坐在车头充当马夫,燕蓉和黑巾女扶着章环儿上了马车。
马车虽然在外面看起来简陋,进到里面才发现一点都不简单。厚厚的波斯地毯铺在身下,有效减轻了马车的颠簸感,而车厢中诸多暗格,里面放着笔墨纸砚、精美茶点,只要打开来,就可以享受到不输给家中的舒适。而一旁固定好的小架子上,一壶清水正翻滚着快乐的浪花,那黑巾女看了看仍旧闭目装晕的章环儿,竟径自拿出了茶具和茶叶,准备泡起茶来。
章环儿没有睁眼,半是偷懒半是借机凝神思索。
她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怎么会想到对自己下手?要知道自己进入王府不过才大半年的时间,对王府的事情知之甚少,也并未结下什么仇家,怎么会有人想要对她下手呢?
一颗好奇心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再加上这么躺着其实也挺舒服的,她便不打算睁眼了。反正没有人知道她如今真正的本事,筑基中阶的修为在绝大多数凡人眼中都绝对属于不可战胜的存在,她一点都不担心此去会遭遇什么不测。就算真的那么运气不好,还真就让她碰上了惹不起的人,那她也认了!
就这样,她闭着眼睛休息,黑巾女在一旁优哉游哉泡着茶,马车飞驰在宽阔的街道上,从外面看,没人知道这马车里真正的玄机。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城门口。那老态龙钟的车夫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颤巍巍递给了看门的士兵。那看门的士兵一脸的嫌恶,看着老车夫说道:“好了好了,童老头儿,你天天走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走吧走吧。”
士兵挥了挥手,童老头急忙卑躬屈膝地说道:“多谢官爷,多谢官爷!那小的就先走了。”
说完他重新爬上车头,扬鞭甩了一鞭子,那马儿长嘶了一声,迈开脚步向着城外驰去。
这一停一走地惊醒了章环儿,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黑巾女第一次在它面前开口,声音嘶哑地说道:“这里已经出了郦城了,具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章环儿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她似的,惊讶地“咦”了一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黑巾女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出王府,去一个地方。”
“要去哪里?”章环儿一脸戒备地问道。
黑巾女却不明言,只淡淡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章环儿不由一脸的沉郁,却是再未说话。
过了一会儿,倒是黑巾女有些忍不住了,问道:“你似乎并不怎么担心?难道你并没想清楚,这一走怕是就再也回不了王府了?”
章环儿看了看她,反唇相讥道:“担心有用么?你们既然把我带到这儿来了,必然不会轻易放我走。再说,王府那种地方,本就不是我留恋的场所,如今你们带我出来了,我反倒要感谢你们才对。”
黑巾女挑了挑眉,意外地说道:“原来你竟不愿留在王府吗?这倒是稀奇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女人说到这种话。”
章环儿冷冷说道:“这世上你没听过的话多了,实在不必太过惊讶的。若是你不准备告诉我将要去哪儿,那我就再睡会儿,到了你叫我。”说完,也不等那黑巾女答话,径自便又躺了下去。
黑巾女愣了半晌,眼中透出了奇怪的神色,紧紧盯着章环儿。
就这样,车厢中便又恢复了寂静。章环儿向来就是个懒散的性子,竟还真的睡着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黑巾女把她从睡梦中摇醒,冷冷地说道:“到了,起来吧。”
章环儿眨了眨眼睛,慢慢恢复了清醒,随即便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到底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我为何动也动不了?”
黑金女眼中又是划过一丝诧异,也不说话,伸手在她身上轻轻点了几下。她浑身一震,随即便动了动手脚,除了因为同一姿势躺得太久而导致有些活动不畅之外,倒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她微微一笑。
“真不懂你这个女人,都到了这步田地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黑巾女十分奇怪地看着她,但并没有等她的反应,径自便跳下了马车。
她的眼神闪了闪,跟着黑巾女的脚步也走了出去,抬头一看,原来自己却是站在一处山间的宅院前。
这宅院说来也奇怪,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不见什么人烟。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宅子矗立在这种地方,让她不由自主便想到了那些民间说书人口中鬼怪妖魔出没的地方,不由暗自好笑。
走下马车,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再次问道:“你说我来了就知道这是哪里,可我如今依然不知道啊!难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黑巾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大步便走进了宅院。她耸了耸肩,急忙跟在黑巾女的身后,迈进了宅院的大门。
门后是一个寂静的世界,虽然也有奴仆家丁来来往往,却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看到黑巾女和她也并未有太多惊讶的表情,只默默看了她们一眼,便转回头去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去了。章环儿看着,不由暗自乍舌这番约束的严厉,像这种整齐划一的反应,也只有在军队中才能稍见一斑了。
她的心中顿时便有了轮廓。
只见黑巾女带着她,一路走进大厅中,她抬头一看,那燕蓉赫然站在前面,竟是赶在了他们之前来到这里。
不过想来也是。燕蓉一个人轻车简从的,想怎么就怎么走,想必有的是近路提前到达。而她们则是坐着马车,行踪受到限制不说,还要用心摆脱身后可能有的跟踪,自然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除了燕蓉之外,厅中还有一个人,赫然就是方才赶车的马夫。这会儿想起来,她顿时便有了种怪异的感觉。看这样子,燕蓉和马夫的身份应该都不低,却都纡尊降贵牺牲了自己的尊严,去给她端茶倒水、伏低做小。
这种人最是难以对付了!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连自己和别人的生命都无法重视,被她们缠上,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她在那边胡思乱想,却听到那车夫说道:“章姑娘,委屈你了。这些日子麻烦你就跟我们住在一块儿,等下一步行动的指示到了,我们再行商量。”
章环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委不委屈什么的,难道我还有的选择么?我只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把这件事情最后交待清楚。”
那车夫忙不点点头道:“姑娘放心,只要我们的顶头上司决定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们就可以传递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