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针锋以相对(1 / 1)

绝色军师 恒河沙数 1620 字 6个月前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凭什么站在这儿,你出去,你出去!”面对着对面飞扑而来的癫狂女子,林夕眼中多出的不仅是错愕,更多的是心酸。

那样一个注重自己仪表,将美貌看做是最重要的事的女人,竟然失态如此了么?

“我……”微微愣怔的时候,不防那女人冲到跟前扬手就往林夕身上打去,眼见着那灌满了力量的一掌就要落下,宋云胡惊叫出声,“夕儿小心呐,她手上有毒!”

完颜印硕听见这声提醒之后改抓为拍,反手拍掉她扬起的手,眼光余光间果然看到她伸出的长长的指甲上有淡淡的黑色。

“宋云胡!是你!”女子掉转身,漆黑的长发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只是它的主人此刻已经双目尽赤,发丝散乱的贴在她苍白如纸的面颊上,更显得她形如鬼魅,说不出来的可怖。

宋云胡对着这样的一对眼眸丝毫不显慌乱,镇定自若的看着她,双手抱肩,嘿嘿冷笑,“不好意思哦陆嘉大姐,我总是坏你的好事。”

“陆嘉,”林夕一惊之后已经渐渐平息,同样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面前的女人,她相信此刻的她已经近乎癫狂。“陆嘉,我是来送他一程的。”

“你配么?明明你就是刽子手,你这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脸站在这里说这种话!乐飞不想看见你,滚出去!”陆嘉刷的一指门外,手指默然僵硬,她呆呆的看着院子里那些跪倒的下人,面露不信的神色,冲到院门口,对着他们嚷嚷,“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大小姐,这是老爷的意思。”林森依旧是那副神情寡淡的说着。

时隔几年之后的又一场针锋相对,大小姐陆嘉和四小姐林夕之间的恩怨纠葛终于在今天,邵乐飞的头七之日上,尽情显露。从前的她们碍于林启泰,碍于所谓姐妹的情分,碍于府中那么多双眼睛和嘴的舆论,她们彼此都有所收敛,而如今,林启泰老迈,争抢的对象邵乐飞也溘然长逝,她们可谓百无禁忌,今天的这一场交锋,是注定的你死我活。

“义父的意思?这是他的意思?哈哈,好,真好,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到头来还是心心念念不能忘了这个小蹄子!林启泰!你个老糊涂!”陆嘉忽而仰天大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林森在地上变了脸色,不安的看着她疯狂的躁动。

她笑够了,喘息着,重新看向林夕,步步紧逼,“新婚当晚你偷偷逃跑,可曾想过义父要如何收场,对着家里外面的众多猜疑,你可知道他是如何以笑当哭,自欺欺人的吗?”

“为了你的出逃,三娘被砍断了一只手臂!你知不知道!”

“还是你一手设计,竟然让不足十六岁的瑶瑶成了待嫁新娘!你明明知道她不得宠,你明明知道义父是怎么想的,你竟然……”

每说一句,林夕紧紧攥起的拳头就更紧一分,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直勒出鲜血,“说够了么?”沉静如千年不化的冰霜的声音蓦然打断她的控诉。

给了身边人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嘱托,“不要插手,印硕这本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到了今天,也该是个了解的时候。”听出她语气中带出的不详,完颜印硕眉头一皱,看了看站在后方的宋云胡,后者得到他的眼神慢慢点了点头。

来之前,在林夕不备的时候,宋云胡悄悄找到完颜印硕,两人已经商定好一个完整的对敌方案,宋云胡实在是不放心,她也不相信印象里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会在相见之后,平静如水。她更担心的是林夕的安危。

毕竟这里是陆嘉的地盘,她可不喜欢冒这么大的风险,让大家置于险地而后生。

陆嘉忽而对着这张美艳的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不假,但是他也做过一件对我不起的事情,那件事的程度远非你可以想见。说起当初,你不觉得荒谬可笑么?陆嘉,他是我的义父,于情于理,我又如何能够嫁给他?”

“至于你说到的瑶儿,不要告诉我瑶儿背地里做过什么,你一点都不清楚?让她作为我的待嫁嫁给义父,是我对她的惩罚,我讨厌背叛,更讨厌欺瞒,而当初她如何和你狼狈为奸,陷害我的,这些事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是么?”

“你……你都知道?”陆嘉忽然有点感到可怕,对面的这个女子有着太过明澈的眼睛,那样雪亮的逼问自己。

“这席话我本不想说的,更不想在这里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十几年过去了,你偏执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陆嘉。”最后一声的呼唤已经遥远的像是天边的云朵,随时会随风飘散一样的轻浮。

“若换做是你,你会怎样做呢?我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对于给瑶儿的惩罚这是最轻的,不是么?”

“不!林夕,我远远没有你那么冷些可怕,我恨一个人就会用尽手段去对付她,而不会像你,你不是在虐人,你是要虐心!”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陆嘉!”林夕所有的沉静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动作快的连完颜印硕都没有来得及阻拦。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冷血?今天我当着乐飞的亡灵问你一句,山晓是怎么死的?”

终于切入了中心,所有的人所有的债,今日都要算个清楚。

“你说她啊,哈哈,嘿嘿。”陆嘉的眼神忽然涣散了起来,嘴巴笑得合拢补上,被林夕揪住衣服也毫不在意,像是陷入了一场回忆之中似的,“她死的漂亮吧?满身的雕刻,花了我多大的心血,那可是我请了最有名的雕工来的呢。夕儿,你看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想想她临死时的哀号,我就心花怒放。义父总是说你清雅如兰,我高傲如牡丹,那我就给她全身雕上几百朵牡丹,叫你这只小兰花看看,谁才是最终的赢家!哈哈,哈哈。”

“你疯了么?陆嘉,她是山晓啊,你恨我,怨我,又怎么能把这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山晓何其无辜!”

“没办法,四妹妹,谁叫她不肯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肯和我合作呢?你知道么,就在湖底的水牢里,我把她想象成了你,一刀刀刻下的时候,我多高兴多兴奋!”

揪住她衣领的手慢慢松开,林夕默默垂下手臂,看着她,泪流满面,这就是和她们一直生活的大姐,这就是让乐飞无所适从的原因,乐飞啊,你睁开眼看清楚,就是这样一个犹如魔鬼的女人横亘在我们面前那么多年。这些年我们到底浪费的值不值得?

林夕缓过神,亦转过身不再看她,一步一步走到邵乐飞的灵木之前,手指抚摸上光滑的棺木,“乐飞。”才刚叫了一声,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你哭什么?乐飞死了,不是你一手策划的么?好一个连环计!林夕,义父交给你的本事你全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你不要这个神情,现在没人会相信你,当年就是你的一句话害死了紫衣,你知道么,紫衣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却只能看着她被活生生的打死,我杀了山晓就是要让你知道,失去最好朋友的感受。”

一句句,宛如钢刀剜在她的心上,手指滑过刻着乐飞名字的木牌,木质用的是他最喜欢的梧桐,带着淡淡的梧桐叶的清新。

“是啊,紫衣和山晓,我们扯平了不是么?”

“不。”刚刚还气到打颤的陆嘉忽然平静了下来,浅笑起来,将散乱的头发拨到一边,“他们的账我们算不清,这辈子都算不清。乐飞没有了,你我都没有必要再活下去。”

“四小姐,这是丞相给您的。”林森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她面前深深弯下腰去,递给她一个金色的托盘,林夕伸出去的手蓦地停住,“义父……给我的?”

“是的,四小姐。”

林夕不由得动容,入目之下,她一看便知道那是守城专用的调兵虎符。赤金打造的金牌上刻着猛虎的图形,张牙舞爪好不怕人。

“相爷还说了一句话,他骄傲了一辈子,败在自己女儿的手上,不丢人。”

“义父把这个交了出来?不可能!森叔,他老糊涂了,你不要听他的。”刚刚才平静的陆嘉瞬间像一只被点燃的爆竹,猛的上前去抢虎符。林森沉了脸,向左右喝道,“大小姐疯了,还不架出去,关起来!”

左右赶忙上来人手掐胳膊,按大腿,直把陆嘉按到在地绑了手脚。

“我没疯疯的是你,是你们!居然向南郡投诚,林启泰!”她没骂完的话被毛巾堵个严严实实。

“大小姐,得罪了,带走!”林森一声令下,被困成粽子的陆嘉便被扛了出去。

“四小姐,相爷吩咐您祭奠过大少爷之后,到书房来一趟,他有些话想要对您说。”林森眼神复杂的看了林夕身边的人一眼,强调道,“相爷久病体虚,并不想见太多的人,所以您……”

“我懂了,森叔,晚上我会去的。”林夕面带微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