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子悠终于回到梁郡。
梁郡依旧是那副车水马龙的忙碌景象,南来北往的商队,并没有因为天下换主的事情而受到太大的影响。商人永远是逐利而往,任何时候,他们总是想着如何保证自己的利益,争霸天下,他们不感兴趣。
子悠长舒一口气,幸好!早早的拔除了火行云那根钉子,若不是这样,他离开的这几天,怕是火行云要搞点动作出来了。也还好,他早早的用卖官的办法,把梁郡内的不安定因素给调了出去。那些大团现在都困坐在一县之地,死死的被凤舞压制着。他们若是想要做出点什么,首先就得面对梁郡城头上的恐怖防御武器。所有一切,子悠惟有以一句幸好来概括了。
看到梁郡一切安好,子悠也就放了心。他没有立即回驻地,而是选择先去器械车间,他要先找那个郑师傅。梁郡唯一的缺憾就是人力资源,这东西是靠时间积累的。短时间也可以拉出一大批的人马来,但是这种人力资源太不牢靠,不具备起码的凝聚力,或者说是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能在短时间内拉起一批凝聚力极强的人马来。
梁郡的依仗就是子悠手上的那本机关图录上记载的强大器械,所以他要找郑师傅。机关图录上记载的一些器械并不是完美的,像先前的木人之类的,这些都需要修改,他要问问郑师傅,他希望升级为巧匠的郑师傅,能把这些器械修改到最佳状态。
也懒的找什么地方了,子悠拉着郑师傅在车间门口就聊将起来。
“郑老,我有个事问你,我们的器械还能不能在修改的更强了?比如那个铁人,虽然外面包了铁皮,防御力大大的增强,可是近距离还是抵抗不住床弩的射击。若是把铁人完全改成铁制的,那么床弩就再也不能对铁人形成威胁了。”子悠说这话是有目的的。他在东城的时候,答应石三要卖床弩给南方的两个势力。虽然对于石三比较信任,但是不代表石三信任的人他就一定也要信任。实话说,他很不放心卖床弩给那些个势力,冲他们先前找石三想算计他来讲,他就不会对那些个势力放心。可是石三的面子他黄不起,也不愿意去黄,毕竟石三几次在他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他现在要问郑师傅,他想给自己留点后手,他怕床弩这优势一旦成为共有的话,那么梁郡的生存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当然可以,不单是铁人,连同床弩盒弩战车等,统统都还有改进的余地。”郑师傅一本正经的说道。瞧郑师傅那正经的样子,让子悠心中一阵高兴,有郑师傅这样一说,等于是床弩的威胁解除了。
“但是——”郑师傅犹豫了下,接着说道:“但是改进图纸我已经化出来了,可是我们没有可以做这份工艺的铁匠,我只是拥有巧匠等级的木匠而已。”说这话的时候,郑师傅脸色微红,神色间还藏着一丝遗憾。
子悠是郁闷的要死,心道这老头怎么回事,说话不懂得一吃说完吗?这么大喘气似的说话,不是存心折磨人吗?
好心情被破坏,子悠的兴致有些阑珊,“那郑老,我们的铁匠中有没什么人能达到,或者是马上就能达到巧匠等级的铁匠?”
郑师傅点点头,“有,而且不少,做了这么多铁人和盒弩,我们的铁匠等级升的也不慢。可是,终究这些东西不是铁制的,能给他们锻炼技艺,却不能给他们升等,他们差的就是那么临门一脚。若是现在有个什么完全铁制器械的图纸给他们,他们一造出来,我们就可以拥有巧匠级的铁匠了。”
要图纸?这难度不小。图纸这玩意可遇不可求,未见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很少有人能造出东西么?就是这些床弩什么的,还是他子悠意外的从墨家那换来的。
没办法,心急也没用,这点豁达子悠还是有的。告别了郑师傅,离开器械车间的时候,却碰好遇上了寻来的于行和李力,跟着他们身边的还有一个和于行长相差不多的年轻人,想来怕就是于禁了吧。
子悠很奇怪三人怎么会来这,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从他一进门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就已经派人通知了他们。这些天,他们等子悠等的心急,不耐在议事厅久等,就想在半路遇子悠。他们原以为子悠会直接会驻地的议事厅,就顺路找去,哪知道一直到城门口都没碰到,急思之下,想到子悠可能来这里,就一路寻了来。
三人这一说,让子悠更加奇怪起来,“怎么回事?什么事让你们找我找的这么急?”
“洛阳出大事了,天子被人杀了。”于行抢着道。
子悠微微一笑,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赶回来的,你们不会就是为了这事才这么急着找我的吧?”
“当然不是。”于行道,“刺史大人派来信使,传令大人你整备部队,稍后刺史大人要调大人你跟他一起上京讨贼。”
“什么?”子悠惊道,“妈的,这个刺史脑袋瓜子不灵光么?咱们整个豫州总共才对少部队,妈的洛阳十万羽林都不是西凉烈火的对手,咱们这的队伍能和那十万羽林比么?上去还不是送死?”很是气恼的一通抱怨,他感觉自己很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白痴的上司。
子悠很想不理这个白痴刺史的命令,但是又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究竟如何。虽然说现在的皇室正统已经不存在了,可是毕竟这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他也不知道现在反抗上司的命令,会不会带来什么奇特的后果,比如被系统判定为逆贼。要是真这样的话,凤舞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是,如果答应这个白痴刺史的话,那么凤舞照样还是走钢丝。梁郡的根基薄弱,身侧一直以来不曾少了有心人的窥视。他很担心,要是他抽调梁郡的士兵跟白痴刺史上京讨贼,他的梁郡会不会被人趁这个机会端了。
子悠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于行李力很少看到这样的子悠,一时间也不敢插话,只是愣愣的在那看着他。
好半晌,子悠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于行问道:“那白痴刺史还有没说其他的什么?比如这次上京讨贼的都有哪些人?或者是他是否还联系了别的势力一起出兵?总不会是就凭着咱们这一州之力吧?”
于行摇摇头,道:“那信使没说,只说让大人你准备好部队就是。”
“操!”子悠愤愤的骂了句,道:“走,咱们先回去,这档子事以后再说,出不出兵还得看老子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