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分开是重逢的序章(1 / 1)

在这种十分想要去见华少的冲动的唆使之下,若溪悄悄从卫飒的怀里钻了出来,确定没有把卫飒弄醒之后忙不迭的提起自己的小裙子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

“白若溪!”

一声暴喝犹如惊雷,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继昨晚之后,若溪第二次和领事女官绿儿打了个照面,真不知道这个面瘫女是不是每天就长在卫飒的身边,这种无时不刻不在左右的感觉,简直就是幽灵一样的存在。想着想着,若溪不禁佩服起卫飒的大胆来。

“绿儿姐姐。小的在这儿。”脚底下一打旋儿,若溪漂亮的来个急刹车。

“即便是昨夜殿下急招你侍寝,你也不能蓬头垢面的随意跑出来,岂不是丢了殿下的颜面?回去把自己梳洗整齐。”口气严厉的好像是私塾里的严苛先生一般。

若溪深深的被“急招”和“侍寝”这两个专有名词打击,头顶似乎轰开一片惊雷一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怜兮兮的低下头,扭着自己的手指,“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至少要向绿儿姐姐侍寝之后一样把自己弄得香喷喷。”

“你!”绿儿眉头一拧,难得的在面瘫似的脸上涌现了一点怒意,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不愿和你计较的样子,径自走过她的身边。

“殿下从不召我侍寝,不要随意诬蔑殿下清白。”

哎?难道这种时候,是污蔑了卫飒的清白?而不是她么?若溪惊讶于这个女子对卫飒的忠心和可以称作是白痴一样的敬畏。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她安于这种现状,自己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若溪耸耸肩,忽视掉自己蓬乱乱的头发,趁着清晨十分佣人们还未全部起床劳作,早先一步奔到管家白江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咚。”连着敲了两声,房门被打开,白江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搭拉着眼皮看了若溪一眼,顺便打了个哈欠,“知道你要来,进来吧。”

若溪一闪身,进到屋里,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小**的华少。

“他怎么样?”见到那孩子平安无事,若溪稍稍安下心来,并没有出现白江预期中那样的失措和紧张,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句怎样而已。

“等药力过了,自然就会醒来,他身体底子不错,只是欠缺营养比较瘦弱,不然昨天夜里他便该醒来。”

这么老实的回答,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既然对方那么开诚布公,想了想,若溪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对于这声谢谢,白江很是意外,打量了她几眼,好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般,哑然失笑,“就那么信任我?”

唇角慢慢变成一条弧线,“我从不相信除了自己意外的任何人。”

“那很好,我很欣赏你这种性格,白若溪,至少……”后面的话被他咽了回去,若溪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之中,也不再继续追问。岔开话题道,“怎么把他送出去?”

“这件事还需要你来。”

“我来?”

“当然,眼下的周府既有着身份赫赫的三殿下,又要举办迎接西凉王子的宴会,可谓是铁桶一般,内部活动还不要紧,要想把这么大个活人从府里送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有着特殊身份的小犯人,你说呢?”

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的若溪没有忽略这一点,“我有一点还没弄清楚。”

“什么?”

“牢房里的犯人走脱,这么大的事那些守卫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开到白江脸上那点得意的神色,若溪讶然出声,“难道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你说呢?”白江在她的对面坐下,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惊讶的表情,“不然你以为凭一时的头脑发热把人救走就万事大吉了?这可是在周府放火的重大要犯,少不得要全城搜捕,到时候……哼,别说是他了,就是你也是难逃干系。”

“你……是怎么做的?”隐隐有了点其他不好的感觉。

“你想知道?”

若溪摇了摇头,洒脱的笑道,“不必,既然事情已经完结,过程是怎样,都已经不重要,能够保住这孩子,我就很满足了。”

能够保护住自己在意的人,这样已经足够,难道不是么?

白江愣怔了一会儿,眼光落在渐渐被日光浸透的窗楞上,“最好是今天傍晚的时候能够把殿下劝出府,他一走,周府的警戒自然就跟着转移,我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

若溪想了想,一脸沉思,“那就今日傍晚吧。”

白江斜眼看她,“就那么有把握?”

后者轻轻一笑,“只是尽力而已。”低下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华少,若溪的脸上渐渐浮起怜惜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同样乱蓬蓬的头发,他的未来会怎样呢?若溪这样问自己,算了,怎样都好,只要能够忘却,怎样都好。

***

往回走的若溪正在琢磨怎么办才好,迎面便遇见给卫飒送早膳的小侍女,周府的侍女们这几日已经没有人不认识这位三殿下眼前的红人,见了她,赶忙鞠躬问好。若溪也回了一礼,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这个就给我吧,你去忙别的。”

“殿下,用早膳了。”虽说是在周府,卫飒的一切起居习惯都还是按照皇家的习惯来的,桌子上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摆放的很是拥挤。若溪为难的皱起眉毛,自己手里托着的这盘东西要放到哪里才好啊。

“舍得回来了?”卫飒正在被人服侍着束着头发,玉一样的手指摆弄着瓶子里的傲梅,鲜红的花瓣在他的手指间泛着明亮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佳公子,湛灵台一点,天然奇绝。”若溪忽然就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诗来,这句诗仿佛就是为了形容此刻的卫飒才存在的。

看若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卫飒甚为得意,示意身后的侍女退下,“你来。”

若溪放下手里的东西,胡乱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手,熟门熟路的给卫飒梳起头发来,卫飒的发丝很长,也很硬,加上他昨天晚上的睡姿的关系,这会儿的头发特别不好弄。若溪试了几下,发顶上还有那么一丛头发不肯轻易倒下,卫飒透过铜镜看着若溪皱鼻子的小脸呵呵一笑。

胳膊都酸涩起来,气恼的说,“原来殿下是故意为难小的啊。”

卫飒大方的点了点头,“别人梳得,我不习惯。”擎着梅花枝子的手一指头顶,“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若溪的脸上闪出一股坏笑,“办法是有,只怕殿下要怪罪。”

“有什么好办法尽管来,总不能这样出去。”看来他还真的是很在意这几根冥顽不灵的头发。

“呸。”往腾出来的空手上啐了点唾沫,毫不客气的抹在卫飒的头顶,再使劲按了几次,满意的端详着,“您看,这下就好了。”

“白若溪……”卫飒已经被她的举动完全惊呆。

“啊,早膳,早膳,要凉了。”在某人完全爆发之前,白若溪识相的一跳几米远,逃离了危险的范围。

“殿下!”宝焰在外面叫了声,随即走进来禀告,“殿下,昨夜才捉到的纵火之人已经在狱中自尽了。”

“自尽了?”若溪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死了?也好,倒是省了麻烦,该怎么做,你去弄吧。”卫飒似乎对这件事根本不怎么上心。退去了宝焰之后,若溪才问道,“殿下就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有人要对殿下下手,殿下竟然还能那么坦然。”

“呵,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卫飒随手抓起碟子里的糕点细细嚼着,抬头看她,好听的低沉的嗓音带上了明显的**的意味,“怎么?小溪儿,你是在担心我么?本王真是感动。”

若溪脸上一红,扭过头去岔开话题,“虎拦镇也没什么好玩的啊。”

一眼就看出她打得什么鬼主意的卫飒点了点头,“是啊,没有了万花楼那么好的地方让小溪儿开心。”

“不过这里倒是有条河,听人说起过,说起来,这条河和小溪儿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真的么?”若溪一脸高兴。“是什么河?”

“若神之溪。”卫飒将最后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说得不紧不慢,“怎么样?在西凉王子的宴席之前咱们有的是时间。”

“午饭后再走,可以么?”若溪有点不好意思,“傍晚时候,夕阳西下,水光粼粼的那种仙境似的景,小的还从没见过。”

“哎,好吧,傍晚之前出发。”

“谢殿下。”

***

此刻,已是冬季的尾声,天也渐渐光亮的早了起来,终于在鸟叫三声,鸡鸣五次的时候,华少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了。相对于前两日的昏睡,这点进步已经足够喜人。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他最想看见的那个,反而是那天夜里出来阻拦了他们的讨厌鬼——白衣服白鞋子的笑面虎白江。

任是哪一个在昏迷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尤其是咱们这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华少。再睁开眼的瞬间显得极其的不稳定,情绪激烈的波动让人直觉得认为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仿佛是一只将要冲破牢笼的狮子。

“怎么是你?”华少怒气重重的翻身下床,好像躺在这样一张舒服的大**倒像是脏了他的衣服似的掸了掸身上的折痕,就要往外跑。

“现在跑出去,白若溪的心血就全废了。”白江一边喝茶一边慢吞吞的说。

“若溪姐姐?她怎么了?”

“呵呵,”白江轻笑出声,放下茶盏瞧着这个小家伙,“一个女子能怎样?委曲求全罢了。”